第40章 我意已决
洛叶点头道：“愿闻其详。”
苏南山喝了口酒，缓缓道：“人族登山，异族寻水，本是两条修行路，但都离不开星碎。其实在你之前，曾有人能永久炼化异族星碎，也都是天之骄子深负重担，但无一例外都是死亡告终。”
以前曾有，后来都死了，这并不是啥好兆头。
洛叶咯噔一下，问道：“我其实猜测过，难道是体质原因？毕竟异族体魄和我们不同。”
苏南山道：“这是其一。修行者到山祭时，必须以星诀图选择星山，按常理来讲是接受单一仙祇传承，再也无法永久炼化其他仙祇星诀图。”
“但总有例外，曾有天纵之才，山祭时放弃选择星山，转而融汇各家所长，每次进阶选择星诀图，都是来自不同仙祇，这既困难且风险很大。”
洛叶弱弱问了句：“风险多大？”
“世间万千修行者，成功者不足二十。”苏南山摇头道，“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人族巅峰战力，同境界内称无敌，越级战斗如喝水。”
“例如，六大仙宗的久胜军元帅项鼎，神勇无双傲天地，单打独斗无敌手，连四大异族也闻之逃命。”
“这么强！”洛叶倒吸口凉气，冷静会问道：“那我也要走这条路？”
苏南山道：“按照以往先例，人族永久炼化异族星碎会死，且不说收集异族星碎难度之大，哪怕是拼成星诀图，也不过是异族化而非人族。强如项鼎，所炼化的也是人族不同仙祇星碎。”
“我那天赠你星碎，除了帮你一把，确实也有试探之意。看你炼化异族星碎后，能否兼容人族星碎，结果你的表现出乎我所料，竟没有任何阻碍，实在诡异得很。”
“我也问了其他好友，最终都同意诸葛老头的建议，让你在山祭时放弃选择星山，如项鼎一样，每次进阶时选择不同星诀图，也许能抵消异族星碎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博采众家之长，而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洛叶正分析着利弊，苏南山又道：“诸葛老头还提醒，你在寻星碎拼星诀图时，最好找品质境界相同的，如此才能修炼平衡，不然会出现偏差爆体而亡。”
洛叶脸色微变道：“万妖都的四象化妖术，算是和武尊的三才破武术同品质，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想要进阶，就得去找儒圣道主那种专属传承？”
“如果行得通，原理上是这样。”苏南山不禁揉下眉心，才道：“修行者修炼单独仙祇传承，都得耗上毕生之力，更何况这种强大传承，这难度不用我说了吧？”
“目前来讲，除了六大仙宗，也只有四大异族和几家仙门宗族，才能满足你的需求。收集星碎难度何其大，就算各家舍弃内斗愿意凑齐，真的能成吗，连我也不知道。”
无了，修仙之路千万条，偏偏选了死路这条。
星狱啊，你到底是金手指，还是一个坑，贪吃就算了，还专挑好的来吃。
这下好了，怎么看都是死翘翘。
洛叶无力吐槽，苏南山又道：“此外，越是强大的星诀图，其同一块星碎数量越少。举个例子，像普通隔音术，世间有数万星碎，只要捡到就能炼化学会。”
“但像四象化妖术，天地间可能只有五块白虎星碎，不然万妖都为何甘冒风险入人境，还有星牢存在又是另一番争斗。”
物以稀为贵，首先要找到限量版星碎，还得抢赢才行，这番话简直一个比一个暴击。
洛叶闷喝了两杯酒，瞧着前路黑暗弥漫，仙途断了似的看不到半点亮光。
唉，一声叹息响起。
乐观如苏南山，也灌了几口酒，轻叹道：“这条路太难，你是唯一先行者，我们能帮的不多。如果你不愿意，诸葛老头还告诉我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洛叶蓦然抬头，眼里出现了希冀。
苏南山沉声道：“我会和他出手，抹去你蕴藏星诀图的命宫，让你从此变回普通人，如此再无修炼危险，我们也会保你安稳度过此生。”
“当然，无论你选择如何，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是踏上渺茫仙踪修行路？还是就此平凡浑噩一生？
洛叶内心纠葛，想到前世的逍遥生活，又想到近日的惊险经历，一时难以抉择。
前世已平淡一生，这辈子也来躺平，任凭异世精彩却不看一眼，不觉得可惜吗？
才刚启程出发便放弃，往后余生里，不会在遗憾中度过吗？
没有努力过，就投降认输，真的甘心吗？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见解，毕竟每个人梦想和生活都不同，但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正如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思前想后，是可惜，会悔恨，终究是不甘心啊。
洛叶长吁口气，饮尽杯中酒，沉声道：“苏爷爷，我已做出决定。”
苏南山愣了下，劝道：“还有时间，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必立刻答复我。”
“不必了，我意已决。”洛叶凛然道：“有句话叫，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不愿因为内心想做，却最终放弃不去尝试，而在余生中遗憾度过。”
“都说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纵使仙踪缥缈前路艰难，那我也想竭尽所能，试试能走多远。”
“生而为人，不过大闹一场，悄然离去。”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
其时正午，阳光细碎，树影婆娑，斑驳光影落在少年脸上，映着坚定无比的眼神，如同黑夜里唯一的火炬。
少年风云志，当与苍穹斗。
“好！那便试试！”苏南山拍掌笑道，“少年可期！此话不假！你既已作出选择，老夫尚有余力，为人族为自己，都愿助你一程，但能否登上巅峰，便看你的造化了。”
洛叶抱拳行礼，恭敬道：“谢前辈提携之恩！”
苏南山坐下，分别倒了两杯酒，碰了个杯才道：“我会尽量帮你寻找星碎，减少你的负担和时间，如今人境表面繁华盛世，实则已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我们都老了，如果真到那天，战火再起生灵涂炭，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替人族遮风挡雨就靠你们啦。”
“苏爷爷大义，我敬你一杯！”洛叶一饮而尽。
苏南山道：“既已决定，那按照诸葛老头的话做即可，如果他说的办法不对，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洛叶疑惑道：“这诸葛爷爷，究竟是谁？”
“哈哈！霄汉域丞相，多智近仙，谋算天下，你觉得他的建议值得吗？”
“嗯，值得喝一杯，哈哈哈！”
阳光正好，清风微荡，院子里时光静悄悄。
老少喝得开怀，忽然洛叶手机铃声响起，刚接听就有妩媚声线传来：
“洛哥哥！你们好可恶，终于接电话了！”
“我告诉你，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