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术后
肖晴去推谈话室的门，但不知什么原因，门没打开。
刘哲冲上前，用力推开谈话室的门，肖晴和肖雅几乎同时冲了进去，刘哲最后进去。
三个人都已经泪流满面，尤其是肖雅，痛哭流涕、浑身发抖，不敢看玻璃窗后的医生。
她远远地站在门口。
医生对着话筒说：“刘晨家属，刘晨的手术很成功，这是摘除的阑尾，给你们看一下。
肖雅这才抬起泪眼，只见医生手里端着一个容器，里面有一团深红色的东西。
肖晴反应最快，连连对医生说谢谢，接着是刘哲，他还拱手给医生做了个揖。肖雅则给医生深深地鞠了个躬。
三个人退出谈话室后，心情并没有平静下来。肖雅站在手术室门口，泪流不止。刘哲走过来，和她拥抱在了一起。
肖晴也在啜泣，但她默默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告诉她皮皮的手术很成功。
刚刚过去的2个小时对他们3个人来说都是一次痛苦的煎熬，尤其是肖雅。
现在知道手术成功了，她暗暗发誓，皮皮出院后，自己一定要精心地照顾皮皮，坚决不再大吼大叫。
很快，皮皮被推了出来，还输着液。因为麻药的作用还没完全消失，他眼睛还没睁开，不住地哼哼。三个人都连忙凑了上去，不停地叫着：“皮皮，皮皮。”
皮皮回病房后，被护工和刘哲一起抬到了床上。被折腾了的皮皮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1件事便是大叫，要拔掉胳膊上的输液针。
大家忙去制止他，大家越制止，他叫得越凶，还试图真的用手去拔，刘哲连忙按住了他。
皮皮就在躺上，不停地扭动身体，还大哭大闹。
这是一个4人住的病房，已经是半夜10点多，皮皮的哭闹吵醒了病友和陪护的家属。
家属们纷纷说：“这么大的孩子了，还闹成这样，害不害羞？”皮皮虽然只有7岁，但个头看起来10几岁的样子。
但不管肖雅他们三个怎么去制止皮皮，皮皮都不停止哭闹。
后来，肖雅爬到了皮皮的病床上，和皮皮躺在了一起，像哄睡他似的，轻轻地拍着他，皮皮才开始安静下来，并慢慢地睡着了。
皮皮睡着后，肖晴回了家，刘哲去病房外的长椅上蜷缩了一夜。
第2天，肖雅的爸爸妈妈带着可可在肖晴的陪伴下来到医院看皮皮，还带了一盒热乎的米粥。
妈妈脸色苍白，一脸的疲惫，看到病床上的皮皮，心疼至极。她拉着皮皮的手，问皮皮：“乖乖，疼不疼？”
她听到皮皮回答不疼后，又让对肖雅盛粥给皮皮吃，并且说：“这几天你爸送饭来。”
肖雅说粥还不能吃，要通气后才能吃。
没过多久，肖晴就逼迫妈妈回家休息，妈妈不情愿地带着一脸的心疼，被肖晴“压送”回去了。
在医院住了7天后，11月1日，皮皮出院了。
出院那天，肖雅的妈妈坐在床边流眼泪了，她哽咽着对肖雅说：“你看，孩子才7岁，就遭这么大罪。”
肖雅安慰妈妈说：“没事，妈，小孩子恢复快，你看他这不是已经活蹦乱跳了吗？”
妈妈仍旧很难受地说：“我前段时间右眼皮一直跳，使到孩子身上了。”
妈妈又交待肖雅要好好给皮皮养养。
但皮皮回家的第二天就出现了状况，拉稀了。肖雅着急地打电话给肖晴：“皮皮拉稀了！”
肖晴平静地说可能是没完全恢复好，再观察观察。
又过了两天，皮皮还有点拉稀，肖雅很紧张，便带皮皮去了医院。可是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可能消化能力没恢复，给皮皮开了点益生菌。
她每天只给皮皮喝粥，但几天后，皮皮的大便再次出现了问题，有了血丝。她又开努始怀疑皮皮的手术，她每天都跟肖晴发无数条信息，讨论皮皮的身体。
但肖晴认为便血只是一个恢复的过程，她建议肖雅把益生菌停掉，给皮皮做正常饭，但肖雅不敢。
肖雅仍旧给皮皮喝粥，吃烂面条，但便血还一直有，肖雅的心一直悬着。
一周后，肖雅带皮皮去复查，医生看了检查报告说恢复得很好。肖雅告诉医生皮皮便血，医生却建议让皮皮恢复正常饮食。
可肖雅仍觉得没到时候，她总觉得便血便意味着皮皮身体没恢复好，是肠胃虚弱的表现，她仍坚持给皮皮吃软烂食。
可是肖雅给皮皮吃的软食并没有减轻皮皮的便血症状，又过了一周，皮皮的便血也还有。肖晴告诉肖雅，再这样吃下去，皮皮会营养不良。
肖雅才开始给皮皮吃鸡蛋、肉末，但每次吃完饭，肖雅都提心掉胆。可是让她吃惊的是，皮皮便血的症状开始慢慢地减轻。
但“天有不测风云”，爸爸不小心扭伤了腰，没办法干任何家务。这下子，肖雅需要照顾的人就不只皮皮一个了，还有可可和妈妈。
肖雅每天中午要做三种饭，皮皮的是软食，可可的是硬食，妈妈的则是永远不变的酸菜手擀面。
她有时会向刘哲抱怨：“早知道我就不辞职了，辞职让家里这么不太平。”
但刘哲却不同意她的看法，他说：“我倒觉得你应该庆幸你辞职了，否则家里这么多事，可怎么办。”
刘哲的说法让肖雅对他刮目相看，在肖雅的印象里，刘哲很少能说出这么富有道理的话。
一周后，爸爸的腰伤才开始好转，但也只能看着可可，两周后才完全好。
这两周，肖雅每天中午在厨房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除了做饭，她还要陪两个孩子、陪妈妈，她开始感到极度的疲劳。
每天刘哲或肖晴下班回到家后，肖雅便会瘫坐在床上，什么事都不愿再干，就一个字：累。
以前只在广告中才见到的字眼：腰酸背疼腿抽筋，她现在开始一一体会。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妈妈身体每况愈下，味口也越来越差，每天只想吃点没有味道的饭，身体也疼得越来越厉害，止疼片从一片增加到两片。
肖雅让妈妈住到了自己家，肖晴带着可可也住了过来。
天越来越冷，有时肖雅会带着妈妈、两个孩子去小区里晒太阳。看着阳光照耀下的一老两小，肖雅由衷地感觉到温暖、幸福。
可这份幸福还能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