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期
大年初一、初二，肖雅一家都基本在家里度过。
肖雅的状态非常不好。孩子们跟她说话时她会心不在焉，有时还会发愣、发呆。
还很爱发脾气。刘哲和皮皮有一点做得让她不满意，她就会大发雷霆。
大年初一，刘哲醒了就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拜年。这是他每年都会做的，只要不回老家。
他还让肖雅拜年，肖雅却起床离开了。
她不愿叫出那个“妈”！
刘哲这通电话打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叫上皮皮，跟父母有说有笑。
肖雅听着非常心烦，后来她用力推门进去，大声叫皮皮起床，刘哲才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中午，大家一起碰杯时，皮皮不小心把杯子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肖雅脱口而出：“皮皮，你能不能当心点？大年初一就摔东西！别吃饭了！”
肖晴赶紧说：“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刘哲则赶紧去清扫。
初二，刘哲晾衣服时晾得歪歪扭扭，被肖雅发现了。
肖雅拿着他晾的衣服，怒气冲冲地冲到刘哲面前大喊到：“看看你这衣服是怎么晾的！每次都晾成这样干嘛？”
刘哲说：“这样晾有什么呀，能干不就行了？”
刘哲地不以为然惹恼了肖雅，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知道你为什么一事无成吗？因为你懒！”
爸爸走过来，呵斥肖雅：“雅！你出来！”但是肖雅没动，肖晴来拉她，肖雅把手里的衣服摔在了地上。
刘哲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肖雅又大喊：“你骂谁呢？你才是神经病！”
肖晴拉走了肖雅，并转头说刘哲：“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到了另一个房间，肖晴劝姐姐控制一下脾气，还提醒她说话要注意分寸。
肖雅又对着肖晴发了一大堆刘哲的牢骚，才算完事。
肖晴找了个空档，给刘哲发了个消息：“我姐难受、心烦，你看不出来吗？”
但他下午还是找肖雅道了歉，可是肖雅并不接受。肖雅觉得妈妈去世了，刘哲应该让着她，多安慰安慰她。
但是刘哲还要跟她吵架，十足的冷血。
她又想起大年初一时，刘哲笑逐颜开地跟自己的父母打电话的情景，她更感觉刘哲丝毫不顾自己的感受。
晚上，肖雅跟皮皮睡在了一起。她哪里知道，刘哲也难受。在他看来，肖雅做得过分了。
过年，他们没回老家，屋里就两位60多岁的老人，多么凄凉。让肖雅在电话上拜个年，都不乐意！
初三的早上，为了消除肖雅和刘哲之间的别扭。肖晴提议大家去爬佘山，两个孩子兴奋不已。
但肖雅却说：“现在去爬山，太冷了吧？”
但两个孩子的热情浇灭了她的担心，一家人快速装好了吃的、用品便出发了，除了爸爸，爸爸做了几天饭，累了。
到达佘山后，肖雅大吃一惊，那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肖晴说：“姐，你看看，多少人来爬山啊！新年登高！你out了！”
肖雅笑了笑说：“我一直out。”
姐妹俩对话的工夫，刘哲已经带着皮皮和可可走向台阶了。她们连忙追了上去，让刘哲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她们两个可不放心。
五个人追赶着爬完了台阶，瘫倒在小山坡上休息。两个孩子围着刘哲要东西吃，刘哲背了个大包，里面全是孩子们爱吃的各种零食。
肖晴则为孩子们拿出了水杯，提醒他们运动后多喝水。
肖雅则四处走着，看着。虽然只是到了小山坡上，但是放眼望去，却已是风景独好。
当人站在高处时，看着房顶，树尖，你会感觉自己的高大。这是登高的好处之一。
爬山，她还是生平第一次。
以前上大学时，她和室友曾经规划过在毕业前去爬泰山。但毕业那年遇到了非典，别说爬山，封闭式管理让她们走出校门都不可能。
她一直是个文静的人，从来不爱旅游。小的时候，她只跟着妈妈去旅行过一次，去洛阳看牡丹。
那次她差点走丢，妈妈找到她时，她哭得浑身发抖，也因此对旅行有了莫大的恐惧。
以前单位组织的旅游，她都是赶鸭子上架，从没感受到旅行的快乐！
“姐，快过来！”肖晴大声叫她，她依依不舍地又狠狠地瞥了一眼远方，然后快步赶到肖晴肖晴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兴奋地跟肖晴说：“许愿树！”
肖雅顺着肖晴指的方向看去，那棵树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孩子们已经跑到了树下，刘哲紧随其后，她们俩也走了过去。
“妈妈，丝带上面有字！”皮皮大叫着！
“当然有字啊，那是别人许的新年愿望！”肖晴说着。
许愿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她想起了自己在城隍庙为妈妈求的福带，也曾像这样被高高的悬挂。
许愿有用吗？以前她相信一定有用，但现在，她心里冷笑了一下。
孩子们说也想在树上挂个许愿丝带，但肖晴告诉他们那是新年举行的活动，现在活动结束了，要等明年。
孩子们遗憾了一会儿，蹦跳着往前走了，三个大人也紧随其后。又走了没多久，他们便走上了通往山顶的台阶。
虽然是冬天，道路两旁的植物都还在倔强地生长着。树林里，还隐约可见几只悠闲散步的小猫。
虽然只是小山，但空气真的很清新。肖雅对大家说：“空气这么好，深呼吸啊，使劲儿吸氧！”
山不是很高，肖雅他们很快爬到了山顶。山顶上的阳光特别充足，植物长得特别好。肖雅发现了几株植物上挂着小小的、红红的浆果。
她叫皮皮和可可来看，皮皮不太感兴趣，但可可与肖雅一样，感觉很神奇：“冬天还结果子！”
可可顺手摘了几个，让肖晴帮她包在餐巾纸中。
周围有一些人在对着远方大喊，肖晴说：“我们也去喊一喊吧！”
孩子们立马走到那些人后面，啊啊啊地大叫起来。刘哲叫了一下他们，说：“不要‘啊’，像我这样。”
他用双手拢圆，罩在嘴上，大喊：“哎，新——年——好！”
孩子们学着他的样子也大喊着。
肖晴对肖雅说：“走，我们也去喊一会儿！放松一下！”
肖雅笑了笑说：“你去喊吧，我不喊！”
其实，肖雅不是不想喊，她很想喊，但她怕自己喊出来，会扫了别人的兴，也会让肖晴难过。
她在自己的心里喊着：“妈——妈，我——想——你！”
肖雅不管到哪里，都会想起过去，想起妈妈。这份思念如影随形，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