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韶华不为少年留

李英音和常宝玢开始秘密寻找和张子羽身形外貌相似的男子。

找到后，张子羽按照和李英音的约定，某天夜里又到鑫雅阁寻欢作乐。

常宝玢让那与张子羽长相相似的男子打扮成常家下人的模样随她去鑫雅阁找张子羽。

那晚张子羽和常宝玢两人假装吵架，常宝玢借机赶走了包间的歌女和眼线。

张子羽和那男子在房间内换好衣服后，常宝玢便带着张子羽回到常家，让张子羽通过常家的密道连夜离开北平。

张子羽看到厢房的密道入口有些吃惊地说道：“没想到那场大火后这密道居然还在。”

李英音和常宝玢诧异地看想张子羽。

常宝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常家的密道？”

张子羽回忆道：“当年你哥在厢房设置烟花的位置，距离这密道入口不足三米。我无意撞见了进出密道的柒夫人，担心一旦烟花引爆，那些工人隐匿在密道中，外面的警察顺着烟花找到密道会对常家不利，所以我提前半个时辰引爆了烟花，提醒工人撤退。顺手在密道出口处放了一把大火，毁掉了密道入口的痕迹。”

李英音和常宝玢面面相觑，她们不曾想到，当年的张子羽就已经心思慎密到如此地步。

安全送走张子羽后，李英音知道那些监视张子羽的眼线一定会在鑫雅阁附近。

为了保证假扮张子羽的那男子可以顺利脱身，李英音让常宝玢安排了大量的记者守在鑫雅阁外。

第二天一早，那些记者就以收到张子羽和常宝玢在鑫雅阁夜宿的消息为由冲入了鑫雅阁。

混乱中，那男子顺利脱身。由于那男子只是身形相似，那些眼线带着警察排查鑫雅各众人时，并没有找到张子羽本人，只能放弃。

张子羽从北平出来后，便被他父亲安排的人接回家中，

一回家，张循至便把已经备好的衣物和一张机票交给张子羽。

张至循用命令地语气道：“我在美国给你置了一处房子，你即刻飞往美国，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张子羽直接回答道：“我不会离开的，我要南下去找可以抗日的队伍！”

张循至一掌拍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起花瓶向张子羽砸去，愤怒道：“打日本人不缺你一个废物！我是你老子！你要与我为敌吗？”

张子羽的母亲走过来劝和，“你大哥乘坐的飞机被日本人炸毁了！你二哥也被派到了前线，生死未卜。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

张子羽解释道：“娘，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同胞在侵略者的炮火下像牲口一样地活着，像蝼蚁一样的死去！人固有一死，如果我因为贪生怕死跑到国外去一辈子不敢承认自己是中国人，我就是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义？”

张母哭道：“对你没有意义，对我和你爹有意义。你要理解为人父母的心啊！”

张子羽跪在张循至面前说道：“爹，娘，儿子不孝。给您们磕头谢罪！”

张子羽站起身后便准备离开张公馆。

张至循在他身后威胁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从此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张子羽转头道：“你永远是我引以为傲的父亲。”

说罢，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张家。

张子羽的母亲追出来，给张子羽塞了一包金泊，嘱咐道：“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和你爹等你回家。”

张子羽终于憋不住用袖口抹去眼里噙着不肯掉落的眼泪，使劲点头。

张母回到公馆本以为张循至会大发雷霆，哪想张循至竟站起身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张母此生第一次见张循至眼角有泪红了眼睛。

他对张母说道：“虎父无犬子！备酒！”

告别父母后，张子羽一路南下。他加入共产党与组织会和后，按组织安排返回东北军。

1937年，卢沟桥事变。

驻北平29军誓死抵抗，南苑军训团的学生全部冲到前线，以年轻的血肉之躯与日军展开近身肉搏。

然而，双方武力装备实力悬殊，中国军队死伤数量不断增加。

1937年，8月8日，日军入城。

北平又叫回了BJ城。

随着宛平、沙河、清河的难民不断涌入北平城，柒夫人和李英音组织众人搭棚赈灾。

被叫去帮忙的章珍发现曾经目中无人的汪母居然也在领取救济粮。

她一路尾随汪母到了他们居住的住所，看到了颓废的汪旭森。

她心痛地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的酒鬼。

汪垿森看到章珍开口讥讽道：“这是常家哪位姨太太？我这陋舍别脏了您金贵的身子。”

章珍上前狠狠给了汪垿森一巴掌，哭述道：“我是脏，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对得起你爹吗？对得起你汪家祖先的文人风骨吗？”

几年前，随着汪父去世，汪垿森对北洋政府的腐败已深感无望。

他从北洋政府辞职，一度意志消沉，整日酗酒，不时失声大哭。

章珍看到汪垿森颓废样子对他说道：“枉上天给了你一手好文笔，你不是和我说过你要以文唤世吗？”

汪垿森自顾自地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开始驱赶章珍，一边驱赶一边说着：“你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章珍不可置信地看着汪垿森，就像看到了殖民统治下的北平。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一片颓垣废井。

1937年8月14日淞沪会战爆发。

常思孚和队友率先出发，与日本空军开始了空中的殊死搏斗。

连续四天的空中作战，中国空军以最少的损失给了日本空军最大的杀伤。

但是常思孚和所有队友心里清楚，日本拥有的可以作战的飞机数量远超过我们国家。

如果日本空军和他们打持久战，对我们明显是不利的。

于是，所有人登机前都抱着必死的心态去和日本空军抗衡。

空战准备前，常思孚走到队友面前说道：“还记得我和大家说过的话吗？在空中，你和你的飞机是一体的！敌人看你的飞机就知道你此刻的意志。”

所有队友共同喊着：“誓死为国！”

在空中两军交战，日军飞行员惊恐地看着中国的攻击机横冲直撞而来，不禁失声大喊：“他们不要命了！”

常思孚驾驶着轰炸机向日舰上空飞去，半空中，常思孚发现他的座机出现故障，此时迫降必在日军控制范围内。

绝不能让飞机落入日军手里，于是常思孚抱着必死地决心冲向日舰。

这时王思源驾驶着战斗机飞过来，他在空中向常思孚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后，王思源驾驶飞机冲向日舰上空正在攻击常思孚座机的敌机。

随着一声爆炸声，王思源永远留在了他热爱的长空中。

王思源的牺牲给常思孚和他的队友争取了时间。

常思孚和同机的队友在飞机撞向日舰的前一刻跳伞到了海面上。

那次作战，常思孚失去了一条腿。

等他醒来时，他的世界天崩地裂。

队友牺牲，他也永远丧失了飞向蓝天为国而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