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好

半年后。

“你好，请问想要点什么？”

“拿铁吧。”

陈嘉科熟练地转身到工作台上，她遂了自己的心愿，当上了咖啡师小白。退学后，陈嘉科没有闲着，直接朝着自己感兴趣的职业学习，有时候是辛苦了点，但是还是能养活自己。她也不再住在奶奶留下的院子，选择一个人租了个公寓，离工作地方也近，又或许，是不想再重揭伤疤。

早上的咖啡厅人流总是要多一些，店里只有陈嘉科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工作。靠近阳光的那一面是落地窗，阳光肆无忌惮地从外面照进来。有时会有雾，显得更静谧。

咖啡大概就是一遍遍练习，品尝，再练习，再品尝。陈嘉科每天早上都站在那个位置。

“你好。”

一句蹩脚的中文传到正在低头拉花陈嘉科耳朵里。她迅速抬起头，“你好。”，算是从事服务行业人员的基本素养。

眼前这个留长发的文艺青年把手机备忘录内容举到陈嘉科面前。

上面写着：

“我想要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陈嘉科看了看眼前的人，反应过来用日语说：“あなたは日本人ですか？(你是日本人？)”

“艾？！”

“私は日本語を少し独学で勉強しています.(我有自学一些日语。)”

“よかった、言葉が通じないのではないかと心配していた。あなたは日本語が上手ですね！（太好了，本来还担心自己语言不通。你的日语说的挺好的啊！）”

面前的这个日本文艺青年打扮得很朋克，但没想到聊天起来会紧张到脸红，陈嘉科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

“我叫……渡边裕之。很高兴，认识……你！”

渡边裕之用他蹩脚的中文向陈嘉科介绍自己，卷毛刘海下冒出通红的脸颊。

“你的卡布奇诺好了。”

“谢谢！”

渡边裕之双手恭敬地捧着那杯卡布奇诺，走到落地窗边的位置坐下来。

陈嘉科每次看向外面的街景，都能先看见渡边裕之。

天色渐暗，街上的人渐渐少了，一盏盏暖黄色的灯就这么立在店门外。“六点半了，走了，拜小英！”陈嘉科迅速地和同事告别，向马路方向走去。夏天的夜晚凉风习习，适合散步。

她没有停下脚步享受凉风，快步向公寓走去。

一开门，“八点！我回来了。”八点，陈嘉科一个月前领养的小黑猫，如今也会粘着她了。陈嘉科熟练地倒猫粮，看着八点津津有味低头吃着，她觉得这个世界还行。

魏洵一开始一天可以打四五个电话，后来渐渐变成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就这样，没有了网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结束。

就是洗菜的时候，偶尔看见手指上的老茧，心里还是会扭曲乱振又恢复平静。

“我的人生已经改变方向了啊。”

……

周舟大二出来实习，工作地方就离陈嘉科的公寓不远，于是决定搬到陈嘉科家住一段时间。

“陈嘉科起床了！今天周四你不去店里吗？”周舟卷起陈嘉科的被褥，苍白的嘴唇把周舟吓到。

“……嘉科，你不舒服吗？”

“啊？”陈嘉科睁开朦胧的双眼，“没有啊。”

陈嘉科抓回被子，语气中略带慌张地向周舟说：“你不用管我了，我会看时间的……你……你先去上班吧……”

周舟叹了口气。

“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