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脏钱

周景宴将她送回到陈旧的住宅楼门口。

这一次，连楼道口都被泼了红漆，写着不堪入目的脏话。

“魏旭干的？”周景宴拧眉。

姜枳冷笑：“他不用亲自动手，还有三个跟班呢。”

魏旭仗着家里日天日地，可能还不屑于出手，但另外那三个又怂又坏的，也只能在暗处做点下三滥的事。

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正说着，姜荞提着两袋垃圾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姐。”

她叫了一声，沉默的提着那些垃圾去扔到垃圾箱里，“快清完了，还有三袋我来就行。”

说完就匆匆跑上了楼。

她身上的校服明显是偏小的，一动裤腿就往上缩，露出一大截脚踝。

这家人的生活状况比他料想的还要糟糕。

“不打算先搬个地方么？”周景宴刚问出口就止住了，连一双破鞋都舍不得扔的人，拖家带口的能搬去哪儿呢？

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姜枳：“这个你拿着，密码6个8，租个有安保的小区早点搬过去，官司了结前他们都不会消停的。”

姜枳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来：“周律师谢谢你，那个兼职我可以早点开始，你有需要就叫我……这个钱能当做预支的酬劳吗？”

周景宴眸色暗了暗，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行，随你。”

……

进到家里，姜枳跟姥姥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换衣服。

周景宴给她的这套衣服，她穿有点大了，姜荞比她高，她打算洗一洗留给姜荞。

没多久，姥姥喊开饭。

娆娆得和姥爷在屋子里一起吃，等姜荞扔完垃圾回来，姐妹俩就坐在厨房边沉默地吃着晚饭。

姜荞心不在焉地扒着饭，忽然抬头：“姐，保温桶你放哪了，我一会儿要给竹子送饭。”

“厨房水槽边呢，晾着。”

姜荞沉默了一瞬，又抬起头来：“姐，你给人送了好几次吃的，是不是就送给刚才那个男人啊？”

“嗯。”

“他谁啊？”

“一个朋友。”

“朋友？”姜荞跳起来，筷子都甩出去一根。

姜枳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把姜荞拽回房间，关上了门：“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看到他给你钱了！”姜荞砰地一脚踹在床腿上，去翻姜枳的大衣口袋，从里面掏出银行卡，作势就要掰断，被姜枳一把抢了回来，她生气的吼了姜荞一句：“你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什么朋友会让你彻夜不回家！什么朋友会好端端给你送卡！”姜荞实在是憋不住了，平时她从不敢这样和姐姐讲话。

在她这里，姜枳就是长姐如母般的存在。

“我们家已经难到需要你去做出卖自己身体赚钱了吗？没有钱我们不花！打不起的官司我们不打！治不起病就不治！”委屈突如其来，姜荞气鼓鼓的抹了一把眼泪，“竹子如果知道了，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我们全家就算饿死了，也不用这种脏钱！”

啪！

姜枳一巴掌扇在姜荞脸上，姜荞被打懵了：“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得没错，我把自己卖给他了。不过不是为了钱。”

她冷淡地看着妹妹，语气异常平静：“还记得我跟你说有人帮我们了么？就是他。他是周景宴，我们之前求神拜佛都请不到的那个律师。”

“姜荞，你真的愿意继续被那四个小畜生骚扰么？你愿意让姥姥姥爷陪着我们过这种日子么？你想看着竹子一辈子站不起来么？或者，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