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度陈仓
这段时间，伊比利亚北部和中部的统治者们都在关注着萨拉戈萨的结局，这个国家已经是事实上被灭亡了，天主教三国的围攻和阿尔瓦拉辛泰法的背刺，让这个原本伊比利亚北部的强大泰法直接陨落，而这场战争中，作为绝对主力的卡斯蒂利亚已经引起了人们的目光，其军队的强大所有人有目共睹。南方的泰法已经有些不安了，卡斯蒂利亚的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他们很担心，这个强大的天主教国家会像当初的倭玛亚王朝征服西哥特王国一样，将他们这些伊比利亚上的异教徒彻底征服。
他们很快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因为卡斯蒂利亚已经开启征服战争了，而目标就是南方的托莱多埃米尔国。按照惯例，一个国家在结束一场战争后需要进行修养，更何况是与萨拉戈萨这种不弱小的国家交战。然而卡斯蒂利亚就这么做了，在斐迪南一世的一声令下，一万三千人的大军向南远征。
1055年7月27日，卡斯蒂利亚远征军攻克塞哥维亚。他们甚至没有让当地守军反应过来，就直接用攻城炮轰开了城门，然后再用野战炮轮射击溃了聚集在城门后的摩尔人守军，其余部队迅速进入，占领了城市内部。塞哥维亚城内仅有数百人的守军在进行了非常短暂的抵抗后，便直接举手投降——数量和质量劣势太大，而且敌人已攻入城内，他们失去了作为守城方的优势，继续抵抗只是徒劳地带来死亡。
而在拿下塞哥维亚后，卡斯蒂利亚军队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和补给。不过眼前他们有一个小麻烦，就是他们眼前是一片横跨伊比利亚中部的山脉。虽然卡斯蒂利亚处于伊比利亚的中北部高原上，军队想要在多山地多高原地区行进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但问题就在于远征军的规模庞大，大规模的补给部队也难以通过直接跨越山脉来进行运输，因此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山脉中地势较为平坦的道路穿越。
不过幸运的是，卡斯蒂利亚的军队在占领塞哥维亚后，再沿着眼前的山脉往西南方向行进，便能来到一个穿越瓜达拉马山的山谷地带。这条通道由于是连接托莱多泰法与其北方领地的最近道路，经常有商队或是军队来往，且穿越之后便能来到一座摩尔人的城市，比利亚尔瓦，卡斯蒂利亚可以奇袭并攻占那座城市，以作为前进基地，因此其完全可以作为卡斯蒂利亚大军向托莱多进发。
然而莱昂纳多却提出了异议。他认为，卡斯蒂利亚大军南征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南方，而在缓慢穿越山谷地带时，摩尔人肯定会在这条主要路线上进行埋伏，或者直接依托比利亚尔瓦建立一个临时要塞，然后直接依靠地形阻击住卡斯蒂利亚的行军。由于地势狭窄，在这里和摩尔人的军队交战将会徒增无意义的伤亡。
莱昂纳多认为，可以派出一股一至两千人的非主要部队进入山谷，假装卡斯蒂利亚主力要直接进攻比利亚尔瓦，然后真正的主力部队则快速向东南进军，拿下摩尔人的堡垒阿维拉。由于摩尔人的主力多集东北部新占领的土地以防备斐迪南一世的军队，因此其绝对来不及在阿维拉布防。卡斯蒂利亚远征军可以再次利用攻城炮轰开城堡大门和较为薄弱的城墙，用人数优势逼迫内部守军投降，然后再从阿维拉重新补给出发，穿过格雷多山和瓜达拉马山之间较为平坦的丘陵，然后直接进入山脉南方，而这时摩尔人本就不多的守军肯定会集中于防备东北方山谷的佯攻部队，从而让卡斯蒂利亚的大军毫无阻力地进入托莱多泰法的腹地。最后，全军将向东进军，直取马德里。
这个时候的马德里并不是后世的伊比利亚第一大城市，相反，它其实比南方的托莱多小很多，主要原因是因为这是个人群混杂的地区，基督徒、犹太人、和平教徒混杂，同时没有一个明确的领主，而托莱多埃米尔自然也是不会特别重视这座靠近都城的小城（唯一可能值得利用的就是那里的一座小型王宫和堡垒了），而是专心在他的根据地托莱多种发展度。不过即使如此，由于临近托莱多，其也算一座人口较多的中型城市，同时也算是镇守托莱多北方的一座前哨。对于卡斯蒂利亚远征军来说，这里更容易接管，其规模和地理位置也使它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前进基地，因此拿下这座城市，其收益不言而喻。
这个建议在经过数位贵族将领的讨论后，以三分之二的人赞同而通过。
……
1055年8月3日，比利亚尔瓦。
“阿里，你说那群卡斯蒂利亚人到底有多厉害？”一位带着头巾的摩尔人哨兵站在哨塔上望着北边的瓜达拉马山口，然后问自己身旁的同伴，“听说他们刚刚征服了萨拉戈萨，那里的埃米尔直接就被俘虏了。”
“不知道，我又没和他们打过。”名叫阿里的摩尔人耸了耸肩，“不过想来不会是什么善茬，我们得做好准备吧。愿真主保佑我们。”
“是啊。愿真主保佑。”摩尔人哨兵感叹了一下，“希望埃米尔大人的援军早点到来，帮我们击溃那群野蛮的异教徒。”
短暂的对话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阿里的同伴站起身来，继续眺望着卡斯蒂利亚大军即将到来的山口。
突然，那名摩尔人哨兵的脸色变了，他眯眼眺望之后说道：“来了。卡斯蒂利亚人已经到了。”他转身对阿里说道，“阿里，去拉响警报，让城里的守军做好准备。”
“好，你继续看着！”阿里很快地顺着梯子爬下了哨塔，然后跨上了一匹棕色战马，朝比利亚尔瓦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那匹棕色战马再次赶了回来。
“情况如何？”阿里气喘吁吁地爬上哨塔问道。
“人很多，起码有几千人。他们快到了。”哨兵回答道，“我们应该回到城里，这里不安全了。”
“再等等，等他们足够近了再动身。”阿里反驳了哨兵的提议，“我们应该看住那些卡斯蒂利亚人，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
在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才意识到，卡斯蒂利亚人的前锋大概驻扎在了距离他们数百米远的地方，似乎没有急着前进的意思。他们还看见不少人正在朝山林中赶去。
“他们很多人回到山里了，应该是要伐木建造工程设施了。”
“带了工匠的部队吗？据说先前卡斯蒂利亚人很快地就拿下了塞哥维亚，估计这支就是他们的主力了。”阿里做出了判断，“我们应该回去，立刻报告给首领大人。”
就在两名摩尔人哨兵凭经验做出了判断后，他们就陷入了卡斯蒂利亚远征军挖下的陷阱——他们已经被成功误导了，比利亚尔瓦城内的两千人的摩尔人守军将不会被调动，从而不会阻碍到卡斯蒂利亚真正的主力。他们眼中正在建造攻城器械的“卡斯蒂利亚大军”，其实只是一支由葡萄牙伯爵所带领的不到两千人的零散部队，而他们建造攻城器械，其实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
三天前。
“轰！”
“城门被炸开了！”
“炮兵！炮兵上去，把门后的杂种们轰上天！”
“弓箭手不要停下，继续压制那些家伙！他们的弩炮已经砸烂了，不要怕，快上！”
一道道命令不断地在卡斯蒂利亚军中被传递到位，虽然没有经历莱昂纳多所准备的军事改革，但至少在战术和传令这一点上，这支中世纪的军队还是勉强达标了。不过就因为这一点点在组织度上的进步，就直接让其质量与通常的征召兵拉开了一大截。
按照先前与攻克塞哥维亚城一样的方式，卡斯蒂利亚的军队直接利用火炮和攻城炮毁坏了城墙上方的守城武器，然后便直接炸开了大门，在炮兵的弹幕覆盖后狂暴轰入了阿维拉的城堡。而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卡斯蒂利亚的大军从最开始就包围住了这座城堡，没有让城内派出一个快马信使传递城堡沦陷的消息。
卡斯蒂利亚的大军涌入了城堡内，在经历了半个多小时后的近距离拼杀，面对如同洪水般的卡斯蒂利亚士兵，城内最后的两百名守军选择放弃抵抗。
有了上次攻陷塞哥维亚的经验，卡斯蒂利亚军队这次洗劫阿维拉城堡的效率非常之高，先锋部队带着补给部队直接打开粮仓和兵器库，将能带上的物资全部载上马车，然后再把那些被俘的摩尔人身上的东西也全部带走，就差把他们的衬衣和鞋子也扒了，不过作为“文明之师”的卡斯蒂利亚军队还是留了点面子，没有全都抢走。
随后，莱昂纳多便找来了几名信仰天主教的当地牧民，直接为他们的军队带路，穿过眼前的山脉交界处。
1055年8月6日，卡斯蒂利亚主力穿过中央山脉，直接抵达了伊比利亚中部的马德里盆地。而他们的军队随即调转方向，以莱昂纳多的纳瓦拉近卫军和炮兵部队作为先锋，直朝他们的目标——马德里，发起了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