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度下凡
这时天宫里的神仙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没想到雪儿在凡间才十六岁就要经历情劫。不知她是否还会因为心理脆弱而寻死，真让本君担忧。”天帝来回踱步。
双生公主童言无忌道：“如果娘亲在凡间爱上了别人，是不是回来以后会和爹爹分开，然后不要我们了？”
“胡说！”龙翊翎暴躁地吼道。“你们回雪月殿去，别在这儿添乱！”
姐妹俩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委屈地哭着跑下了大殿。
“姐夫，你怎么能这么凶可儿怜儿呢？她们还小不懂事。”青鸾见状道。
“我现在冷静不下来。真怕她们说中了，那我该如何是好……”龙翊翎无奈地靠着柱子仰天叹息。
天帝语重心长地教诲道：“尘世情缘尘世尽。雪儿心境澄明绝不会沉溺其中，伤了与你数千年的夫妻之情。你不必在意，尽好你神官长的本职就是。”
龙翊翎转身行礼告退，眼神中带有一丝不甘。
半年后，杏花村村口外西行三百米开了一所私立高中。这所高中专门招本乡各村家境贫寒的优秀生。只要达标不论应届还是往届都一律接收。
消息一出，附近十几个村庄的学生都涌进了学校，招生处的门槛都要被踏破。龙翊翎西装革履发型清爽，从容不迫地应对一个个家长。他内心万般焦急，盼望着孙燕和吴志平的出现。
五天过去了，招生名额即将满员，还是不见孙燕和吴志平的影子。龙翊翎驾车直接来到了小山村。
咚咚咚……
“请问您是谁?”小玲推开大门上的小窗问道。
龙翊翎抑制住内心的兴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你好，我是希望一中招生办的苏老师。我找吴小玲和吴小慧。你是其中哪一位?”
“我是吴小玲。我妹妹吴小慧今年中考全县第一，确实成绩优异。但我不是应届生，分数也不算太高。老师您为什么也要找我呢？”小玲诧异地问。
“我弟弟是县高中的老师，我听他提起过你的事。其实你是个好学生，退学挺可惜的。”
小玲摆摆手婉言谢绝。“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我父母觉得我性格不合群，再上学还是会遭人欺负。”
“我们学校规定校园霸凌的学生开除处理，事件记入诚信档案，并且把贫困减免的那部分学费全部补齐。连同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会被学校处理。你把这个情况告诉你父母，他们一定会放心把你交给学校。”龙翊翎胸有成竹地说。
“可是，”小玲犹豫道，“虽然大部分学费减免了，可剩下的学费加上住宿和伙食费对于我们家也是不小的开销。我们家供不起两个学生……”
“你家经济情况特殊，你和你妹妹可以申请三年免学费住宿费。伙食费你们可以在食堂勤工俭学，学校每次大型考试达到班级前五就有奖学金。”龙翊翎说着把几张表递进窗口。
小玲接过表，上面详细地写着网上报名希望中学和申请“特困生”和“勤工俭学”的流程，还有学校奖学金发放规则。她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人，微笑着道：“谢谢老师。不过我妹妹和父母都不在家，我得等他们回来商量商量。我就不开门请您进去坐坐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本来也要赶时间回学校。如果他们同意了，一定要尽快报名。报名成功二十四小时内会给你们邮寄录取通知书，在上面规定的时间内报到，逾期不能办入学。”龙翊翎叮嘱道。
“好的，老师再见。”小玲挥手告别。
龙翊翎上车疾驰而去。
第二天，龙翊翎在学校招生系统里惊喜地发现了姐妹俩的报名信息。他亲自打印了两人的录取通知书，交给顺风快递员。
在开学前的最后一天，火红的夕阳笼罩着空荡荡的招生办公室。龙翊翎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失望。
“她今天不会来了吧。”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人走进办公室。走在前面的是龙翊翎无比熟悉的孙燕。
龙翊翎立刻站起身，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紧随其后的是吴志平，最后面的是打扮得甜美可爱的吴小慧！
龙翊翎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你们家不是还有一个学生也被我们学校录取了吗?她怎么没来?”
“苏老师，吴小玲不上学了。我们没想到她自己偷偷找人报名。她的录取通知书一到我就撕了。对不起，占用了学校的宝贵名额。”孙燕愧疚地道。
“既然这个孩子想上学，为什么撕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呢？她去年中考成绩挺好的，符合我们招生标准。”龙翊翎强装镇定，语气平和地道。
“她勉强称得上优秀，但不拔尖。之前上过高中，没几个月就坚持不下来退学了。我们不想让她重蹈覆辙，只想一心一意培养小慧。”孙燕说着望向小女儿，眼里满是自豪。
龙翊翎压抑着满腔怒火，手指在桌底用力地抓着，露出了里面的木屑。“小玲应该向两位转述过，我知道她在县高中的事，而且我们学校严打校园暴力。”
“是说过。但我们觉得她之前身心已经受到伤害，不想再让她受学习的苦，只想她健康快乐就行。”孙燕装出一副心疼女儿的慈母模样。
龙翊翎笑道：“对于爱学习的孩子来说，不让她上学才是真的苦，往后余生带着这个遗憾不会快乐。”
孙燕掐了吴志平一把，给他疯狂递眼色。
吴志平无奈地说：“苏老师，我们家供不起俩大学生，所以不让小玲读高中了。”
“以吴小慧的成绩高中三年能拿到的奖学金至少好几万，交大学学费绰绰有余，不用你们供。吴小玲即使拿不到奖学金，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或打暑期工拿到大学学费。你们当父母的这么偏心，不怕吴小玲将来记恨你们吗？”龙翊翎的手扣得更深，指尖冒出了血。
孙燕还想反驳，被吴志平拉住。“老师，我们马上带小玲回来报到。”
龙翊翎顿时喜极而泣。“好，快去接她吧……”
夫妻俩满心疑惑地离开了学校。
“老师，我带来照片了，是要在您这儿先领学生证贴上吗？”小慧问。
龙翊翎擦干泪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学生证，让小慧填好后盖上章。然后他给小慧分配好班级和宿舍床位，发了钥匙、水卡、饭卡、电话卡。
“谢谢老师！”小慧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满心欢喜地回了宿舍，从宿舍长手里领了新书。
明月高悬，吴小玲终于走进了招生办公室。
龙翊翎正想高兴，却看见少女的头包着纱布，额角透出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龙翊翎想上前查看小玲的伤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老师，我不小心磕了一下，已经上过药了。谢谢您在我父母面前据理力争，给我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小玲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龙翊翎赶忙扶起小玲，把早已写好的录取通知书塞进她手里。“吴小玲，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论高中大学都不能谈恋爱分心。对女生而言，事业永远比爱情更重要。只有强大的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明白吗？”
小玲使劲点点头。“苏老师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小玲办好入学手续之后，孙燕强颜欢笑地给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师塞了一袋家里的桃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学校。吴志平帮小玲拎行李包到宿舍楼下，嘱咐一番后也回了家。
一道金光射进来，天帝现身。“本君知你会一意孤行，所以默许你干扰历劫。但你方才险些暴露对雪儿的情意，以后莫要再犯。”
“是，小神知错。谢陛下宽恕小神私自下凡之罪。”龙翊翎恭敬地道。
“有你看顾，这三年本君也可专心政务不观幻世镜了。不过你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日后好自为之，不要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天帝警告道。
龙翊翎云淡风轻地道：“小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