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孤臣独臣的路
公孙幽来到大营门口
太阳当空，阳光炽热刺眼，热浪滚滚，滚烫的空气流动似乎依稀可见。
大营门口，放眼望去，绿油油的嫩草疯长，人类聚集各种排泄物，使得大地之上苏醒的蚊虫，开始嗅到了绝世美味。
才到这里。
公孙幽目光看着四位皇子与一众将校士卒聚集在这里，一众人看着外面那群女人，看起来神色淡然，眼中藏着的那一抹如狼似虎饥渴。
当然，更多是眼红。
若不是这支军队的老大是公孙幽，而是徐骁，恐怕连这份功劳都守不住，吃人的社会，只要上位者需要，没什么是这群“肉食者”不能干的。
而这个世界，往往这些卑鄙无耻的家伙，更容易上位掌权。
“公孙幽，见过四位殿下！”
公孙幽打马来到四个皇子面前，微微一拱手，铠甲甲叶碰撞，仿佛耳边响起金戈之声，神色淡然。
他现在的身份，不必卑躬屈膝去讨好这些皇子，反而离他们远一点，升官发财才来得容易。
“公孙都尉，久仰！”
英武不凡的赵炳提着骑枪，微微颔首，他身后三个兄弟纷纷出言。
其中以赵毅这个小胖子，眼神最为炽热，不知距离分寸如何。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必备的技能。
总之不能得罪，也没必要讨好。
公孙幽也懒得和他们客套，随便打了一个招呼，便提出告辞，连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各位殿下，公孙幽有军令在身，便先去处理了，告辞！”
说完。
“驾～！”
便带着身后的人，纵马而去。
留给一众皇子一个背影，以及马蹄踏起的烟尘。
不到片刻，公孙幽便来到大营外，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四千多妇女被七百骑兵包围在中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弱小无助，绝望迷茫，当然穿着羊皮衣服的她们，长时间不清洗加上羊膻味，可谓臭味熏天。
公孙幽首先来到队伍前方，找到匈奴单于的老婆王皓月，骑在黄金透骨龙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将近四十岁的容颜，模糊可见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身上那种书卷气混合大漠里的风味，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如同叶子花，花如叶，无香却很美。
“答应你的承诺，我可能做不到了，换一个吧。”
公孙幽眉头一凝，目光微微一眯，盯着她，语气平淡无奇，像是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可区区小事，便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死活，甚至剥夺她们的生命。
“为何？”
王皓月抬头盯着公孙幽，语气平淡中，带着些许质问。
公孙幽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反而露出一抹灿烂笑容，仿佛是弥补对她违背承诺的愧疚。
“我不可能为了她们，而舍弃我麾下一众兄弟的前途，而且带着她们，会拖慢行军速度，这里已经算草原腹地了。
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北莽大将军慕容锤亲自几个五万轻骑，正朝这边赶来，正准备来捡一点残羹剩饭。
如今离阳大军刚与匈奴人一战，再与慕容锤的大军一战，得不偿失，短期内，离阳也不会北上了，所以……”
公孙幽略微停顿，抬眼扫视着前方的妇孺，眸子锐利冰冷，犹如万年寒冰，继续说道：
“以你的智慧，也应该明白这是什么结局。”
听完。
王皓月沉默许久后之后，黝黑的皮肤上露出一个“川”字，干瘪的嘴唇微动，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没有其他办法？”
公孙幽摇摇头“有，但我不愿意去赌。”
王皓月转头看向那些在太阳底下，瑟瑟发抖，目光不忍中，带着坚定，冷冷看着公孙幽。
“如此血淋淋屠杀，不怕晚上睡觉，万千厉鬼扰你清梦。”
“那就让她们来好了，活着的时候，他们的命在我手里命如草芥，死了在地狱，我还是他们的王，依旧踩在他们头上，高高在上。”
公孙幽眸子冰冷，放眼望去，是被七百余骑兵包围在中间的四千余妇孺，满眼不知所措的恐惧。
公孙幽眼中，各种情绪流转，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一定，似乎便不可动摇。
下一刻。
转头看向身边的王翦，语气幽幽，道了一句“都杀了吧！”
……
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开始。
不管士兵情绪如何，军令如山，而且作为辽东边军出身的他们，天生仇恨匈奴人。
很快。
大营门口，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尸体堆叠在大营门口，红色血液染红地面，使得地面开始变得粘稠。
偶有反抗，可他们怎么会是杀红了眼的士兵的对手，何况对于绝大多数认知不高的士兵，报仇的心思，让他们失去了人营的思考。
大营内，旌旗猎猎，帐篷密布草原之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梭大营边缘。
赵炳、赵英、赵雎、赵毅、赵衡等人静静看着这一幕，目光淡然，面如平湖，不起波澜。
当兵的。
杀人放火，屠城灭国，理所应当。
悲伤或者可怜，不是他们这种从小早慧的人该有的情绪，物竞天择，强者生存，本就是大自然的规律。
“公孙家，不是那位皇子可以降伏的了，这是走孤臣、独臣的路啊！
不论是谁下的命令，公孙幽的名声都恐怖不会好了。”
一脸清秀的六皇子赵衡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这些个王八蛋，杀人放火的时候，随便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面带微的。
不一会儿。
四千妇孺，便没了气息，躺在地上，尸体堆叠在草原上，这里是兵马经过踏出来的道路。
这里本没有路，人走多了，便有了路。
公孙幽骑在战马上，看着死去的妇孺，手中提着墨龙长枪，身边不远处，是一脸绝望跌坐在地上的匈奴单于老婆王皓月。
此时，公孙幽握着墨龙长枪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心神恍惚。
许久之后，才回神过来，这时候他感觉他的手是红的，那四千妇孺绝望哀求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驾～！”
再次打马来到队伍前方，对着身边情绪有些低落的王翦，低声说道：
“王翦，传令入营。”
而这时候。
大营西方，两骑纵马奔驰，一人白衣胜雪，一人背负一个巨大的紫檀木剑匣，正是吴素与赵玉台。
她们此行的目的，在北汉。
北汉王家枪，北汉儒圣曹野的剑，繁华的大盏城、雍城，甚至清凉山的美景，都是她们没有见过的。
剑客行走江湖，看世界，练剑悟剑，最为潇洒，当然对于武道进步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
与此同时。
锦州城内，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一名明显带有北莽风情的少女，手中捏着一张羊皮卷，上面赫然写着“曌，速回”三个大字。
北莽的探子，显然已经找到了少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