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辞你来了？”方何虎道。
任子辞径直往里走，方何虎疑惑了一下，摸出手机给方何军打了个电话，“小辞来了，你赶紧下来。”
任子辞坐在吧台上，“一杯白兰地。”
酒保拿了一杯白兰地递给他，任子辞接过一口干了，“拿一瓶给我。”
“任爷，你慢着点喝。”酒保见他脸色不好，又不好不给，给了怕他喝多。
方何军走过来，示意酒保，“把我哥上次那个酒拿出来。”
方何军坐在他边上，拿出俩个酒杯，倒满酒，推向任子辞。
任子辞拿起来还是一口干了，方何军看向他，“怎么搞的？”
“……”
“你不见了，嫂子也不见了，你俩吵架了？”
“没有。”
林俊端着一杯水走进顾赐林的房间，他把水放在顾赐林手边的床头柜上，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林林，公司那边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所以我们要回去了。”
顾赐林应声，“好。”
林俊以为顾赐林会不舍得走，没想到会这么容易，“那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走。学校那边你要去吗？不去的话我找人给你去办。”
“不去了舅舅。”
林俊点了点头，走到房间门口顾赐林说，“谢谢舅舅。”
林俊忍着心里的痛关上了房门，一夜之间顾赐林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不爱笑了，不爱说话了。
顾赐林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从学校回来过后，大半个月都没有睡好，吃好了，脸上的肉都消了一大半。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刚开机就一堆大消息弹出来，
“我在。”
“我前几天被我妈关起来了，刚才把手机给我。”
“顾赐林，对不起。”
一堆信息弹入顾赐林的眼里，她看着那句被我妈关起来，就想到那天黎姿的嘴脸。
“任子辞，我们分手吧。”顾赐林发过去，她关上手机。
如果黎姿不是任子辞的妈妈，如果顾伟同要娶的不是任子辞的小姨，如果她没有遇见任子辞。
那是不是妈妈和外婆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
“远方传来风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顾赐林拿起手机，来电任子辞。
她接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顾赐林听到任子辞后面有杂乱的声音，有酒杯的碰撞声，男人女人的笑声。
就这样静止了两分钟，顾赐林心里痛，她鼻子酸了，眼睛里满是泪水，她挂了电话。
那晚之后，顾赐林把自己封起来了，话少，笑容少，到了国外，睡不着吃不好，每天靠安眠药，每周要靠心理医生。
她再也回不去了。
任子辞没日没夜的喝酒，话比之前更少了，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人冷且无情。
他们都回不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两个人的路越来越远，远到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属于他们的青春彻底结束了。那天黄昏下，少年坚实的身子，阳光照在少年手臂上印有Z的纹身。少女穿着白色的短裙，高高的马尾束在头顶，那一天他们陷进去了，那一眼一生都无法忘记。
顾赐林在有一次抢救后，醒过来。旁边的岑夏趴在床角睡着。
刚刚下过雨，屋子里还有些许泥土和青草混和的气味，加上消毒水的气味，顾赐林咳了一声，震醒了岑夏。
“林林，你终于醒了，你都要吓死我了。”岑夏憋着的眼泪汪汪哭了出来。
“夏夏，我没事了。”顾赐林抓紧她的手，嘴角笑了笑。
“我叫医生过来。”岑夏按了一下床头的按钮。
烜医生走进来，“醒了？”
顾赐林跟岑夏说，“夏夏，我饿了，你去给我买个饭吧。”
“行，那林林有事给我打电话。”岑夏拿起手边的包。
岑夏走后，烜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为什么不告诉她？”
“怕她知道了受不了。”
顾赐林又笑了笑，“老烜真是难为你了，要看着我们一家都……”
“林林，你只要按照我说的，你会好的。”
“我的身体我清楚。”
顾赐林出国以后，长时间的情绪压抑，不能按时吃饭和休息，导致身体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病，好多都已经到了晚期。
她没想到坚持了两年的治疗，在任子辞出现的那一刻全都功亏一篑了。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星期，顾赐林的病情有了些好转，就办理了出院。
“林林，干嘛那么急着出院。”岑夏收拾着东西。
顾赐林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那你没办法。”顾赐林的病情岑夏了解一点，顾赐林不说岑夏也就当作不知道，她永远都疼在心里。
她知道这些年顾赐林吃的太多苦了，如果可以她多想替她承担一半。
“林林，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记得按时吃饭，吃药。”岑夏一样一样的把东西归置。
“知道了。”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听话，不许再让我担心。”岑夏道。
岑夏交代完就拿起包，准备出门。顾赐林走到她边上，“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岑夏走后，顾赐林瘫在床上，面向天花板。
回想到高考后，她第一次会到A市。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她去了以前住的出租房。
到达Ａ市，盛夏的夜晚燥热，月亮高高的挂在诺大的天空。
顾赐林独自走在街上，她站在小区下，看着那间屋子。
顾赐林想任子辞肯定早就搬走了，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是任子辞高中时常抽的烟。
就那么站着，烟一根一根。
顾赐林去到国外后，情绪常常不稳定，她就学着那些人去抽烟缓解情绪。
在下面站了一个多小时，她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抬步走出了小区。
她独自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她知道那个地方是任子辞常去的地方，她想着要是能碰见就远远的看一眼吧。
也许是老天爷看她生活太不如意，就真的让他碰见任子辞了。
少年的身边永远都围着一群人，顾赐林抬眼望去，任子辞头发比之前短了不少，人也瘦了许多。旁边还站着一个画着浓艳的妆，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上衣和黑色短裙。
这么抬眼看去，他们才像是一路人，那个女人踮起脚尖在任子辞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任子辞看着看着他勾情的笑了一下。
顾赐林失望的走向身后的人群，其实在顾赐林出现的那一刻任子辞就看到了。
任子辞盯着顾赐林的背影，直到顾赐林消失在人群中。他叼起一根烟，“顾赐林你怎么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