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高门庶女,何妨吟啸且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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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出宫

虽然厌烦,但毕竟是自己的娘家人,这个烂摊子,自己还得收拾。

因张夫人哭了,夏太后唤来侍女,伺候她到一旁梳洗。

耳边没有了张夫人的聒噪声,夏太后静静地想着当下的形势。

本来自己打算得好好的,夏清娴淑端丽,身份又高。不说自己的喜好,就是为夏家的繁华永继,她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夏清进宫之后,若是生不出皇子,也不是不能从夏家再选一两个入宫的。

可恨那个夏润,此刻蹦了出来,坏了自己的计划!

还有那个张夫人,表面上赫赫扬扬,实际上连个庶女都管不好,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夏润若是入宫,她这身份,顶天了也就是个妃子。若是先占了宠……不过她终究是夏家人,问题也不大。先给夏清铺铺路也好。反正这皇后之位,没有自己点头是不行的。

在这宫廷中经历了若干风雨的夏太后有什么没见识过的。思索一番,她定下了心来。

因跟张夫人的下人此刻都在偏殿那边,所以慈宁宫的大宫女喜燕亲自拿了一条大毛巾来掩住张夫人的前襟,然后小心地卸下她的钗环和手上带的玉镯。

另一个小宫女捧了一盆温水,跪在地上。

喜燕动作麻利地替张夫人净了面,又抹上面脂。本来还应该再上些脂粉的,张夫人心中着急与太后商量对策,因此摆摆手推掉了。

夏太后看张夫人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唤过她来,徐徐地说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她要入宫,就让她入宫,与清儿无碍。只是不大体面,终究是无妨的。”

张夫人连忙问道:“与清儿无防吗?”

又愤愤地说道“她做出此事,致清儿的脸面于何地?”

夏太后点头道:“这宫里有我呢,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就是清儿,你也得好生说她,皇上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夫婿。注定是要有三宫六院的,姐妹共事一夫也是常事,她若是想歪了,那就辜负了我等多年的教诲。要知道,她是要母仪天下的,争的是一个正字,而不是一个宠字!”

听说太后仍旧看重夏清,还想让她做皇后,张夫人也就镇定下来。时候不早,不好再多待,于是张夫人就跪安了。

慈宁宫茶房之中,夏清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

张夫人一出来,宫灯掩映之下,夏清满脸的落寞看得张夫人一阵心疼。

她的指甲暗暗掐进了手心,好你个夏润,还有那个常姨娘,咱们走着瞧!

偏殿之中,宫人传来信,说张夫人传了车轿在宫门处等候。

终于可以走了,小满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早菱等人赶去与张夫人汇合。

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宫门处,只见张夫人一行人正在上车。

小满伸长脖子看看,张夫人气色不善呢。

小满不想触了霉头,悄悄往后缩,只盼不要被注意到。

哪知还是被张夫人看见了,她顿时放下脸来,呵斥小满道:“你跟那夏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的吗?你倒是说说,她怎么就跑去…那个了?”

不好,还是被扫到了台风尾,这事,自己可说不清。小满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低下头,嘴里诺诺地含糊不清。

张夫人本来心底就憋着火,看她一副畏缩的模样,眉毛一竖,就要发怒。

夏熙连忙赶了过来,轻轻提醒道:“娘,这是宫门口,别让人看笑话。”

张夫人忍了忍,到底冷笑道:“今日让人看的笑话还少吗?”然后一甩帘子,吩咐启程。

小满感激地看了夏熙一眼,赶紧钻到自己的油轮小车上。来的时候,自己与夏润一车,宫宴之后,这车上就剩自己一人了……

回到太师府,张夫人将夏清与夏熙都叫进了自己的上房。

她先将太后的意思说与夏清听,说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这般,不用管她,我的儿,娘娘自会为你做主的。”

今晚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夏清木着一张脸,并不回答。

自己如珠似宝的女儿,大好的姻缘,竟然被那小贱人横插了一杠子去。今后即使当了皇后,也凭空里添了根刺。

想到这里,张夫人心中更恨。又怕夏清思虑过重,有个好歹,就拿话劝解了她一番,然后吩咐人好生送她回房休息。

夏清告退之后,张夫人转过身吩咐夏熙,让他尽快给夏太师去信,告之家里发生的一切。

夏熙答应了一声,自去外院料理。

他想的是,今晚这事透着些古怪。父亲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未领实职,好些事查起来不太方便,最好请父亲尽快回京。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第二天,端午宫宴上发生的一切就传遍了京都。

送女儿进宫邀宠原本也是常有的事,好些人家都有这样的心思,无奈没有这样的机会。

夏家的亲朋故交、家下门人本想着要不要送礼祝贺一般,不过夏家大门紧闭,张夫人不出门,府中上上下下没有一点喜色,倒是让人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上前凑趣。

众人转念一想,平日风言风语地听说,再加上夏家一向也没怎么掩饰。本来以为这进宫的人选必然是嫡出的大小姐夏清来着。

突然换了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夏润,听说还是一个庶女。实在看不懂夏家如此行事的意图。

于是一干人等又暗地里揣测,莫不是那大小姐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才引得夏家改弦易张的。

这大小姐可是张夫人亲生的,所以张夫人不高兴也很正常。这样看来,还是别去讨这个没趣了,省得拍马屁不成反倒拍到了马蹄子上。

于是京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京中人人好奇此事,却又都不提此事。只一人除外……

那就是夏润的同胞兄弟,夏粟。

夏粟与夏润二人一母同胞,俱是常姨娘所生。因张夫人的刻意放纵,在常姨娘身边长大的他不仅学业荒废,吃酒玩乐倒是十分精通。

张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肯管,常姨娘管不住,以至于竟在外眠花宿柳等,种种行径难以逐一描述。

每每跟大公子夏熙站在一起,夏熙言辞有礼、人物飘逸。夏粟则是举止猥琐、不学无术。所以夏太师心中先是不喜了,众人也就不太拿这个夏府的二公子当回事。明眼人都知道,这将来继承太师府的,必定是大公子。

不过现在,夏粟以为情况不同,自己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