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可以试着查一下
今天的晚饭是红烧排骨和清炒空心菜。
如果没有方韶的主动介绍，许岳甚至认不出来面前的两盘焦炭究竟是何方神圣。
“很棒。”许岳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直着脖子咽了下去，“如果我是这头猪，我会为自己变成这样的美味而感到荣幸。”
“真的吗？”方韶又惊又喜，“可是你刚刚夹的是空心菜耶……”
“好吧，能把空心菜炒成红烧排骨的模样，也是很厉害的。”许岳面不改色。
“那今天的厨艺品鉴环节就到此结束了。”方韶掏出一个小本本，满意地在上面记了几笔，“今天的夸奖跟之前一周的都不重样，很不错。”
“那是因为你一个周做的菜都不重样。”许岳继续面不改色。
“好啦好啦，差不多得了。”方韶站起身，把桌上的两盘焦炭倒进了垃圾桶，“今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许岳反问道。
“随便。”
“烧烤？”
“不要。”
“火锅？”
“不要。”
“要不就吃红烧排骨和清炒空心菜吧。”许岳看着垃圾桶里的焦炭，忽然来了灵感。
“随便。”
……
这顿晚饭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吃上，倒不是因为这两个菜有多难做，主要是得先把爆炸现场一样的厨房清理干净。
吃过晚饭，方韶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把印着小熊的棉质睡裙拉到膝盖下面，遮住两条颀长的小腿。
她认真看着还在厨房忙着刷碗的许岳，忽然问道：
“许岳，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你说什么？”许岳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继续叮叮咣咣地刷着碗，“什么香椿？现在是夏天，香椿到夏天就不好吃了。”
方韶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
“结婚！我说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厨房里的叮叮咣咣突然停了下来，许岳把沾湿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慢慢走出厨房，走到方韶面前，蹲下。
一把握住了方韶露在睡裙外面的双脚。
方韶的脚很好看，流畅的足弓，圆润的脚跟，端正且略带粉色的脚趾，没有拇指外翻，也没有经常穿高跟鞋磨出来的茧子。
方韶紧张地缩了缩腿，十粒小贝壳般的脚趾也蜷了起来。
许岳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方韶差点一脚把他踹到三条街之外的执法厅。
而现在只是缩一缩腿，简直比当初进步了一整个银河系。
当然，这期间少不了许岳对她日复一日的脱敏训练。不然方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适应“握住脚”这个动作。
“如果你想，那当然是什么时间都可以……”
许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有磁性。
如果是在平时，方韶听见许岳用这种声音说话，肯定会用手捂住嘴巴做出干呕动作，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许岳的夹子音居然让她心里像小猫抓挠似的痒痒……
方韶的身体软在沙发上，被许岳握在手里的脚趾也舒展开来，她慢慢闭上眼睛，红唇微启，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屋里瞬间充满了旖旎的空气。
许岳松开了双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炽热的呼吸……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响了。
妈的！
许岳简直想顺着信号过去掐死这个不识时务的笨蛋！
他迅速思考了一下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会有多重要，很快得出结论：无非就是推销保险或者执法厅那边又出了凶杀案。
两者在罕见程度方面相仿，重要性方面更是不分伯仲，也许执法厅的案子会稍微难处理那么一点点。
在第七区这个充斥着混乱和暴力的地方，今天没有新的凶杀案才是新鲜事。
手机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让许岳心烦意乱。
“接电话去啊！”方韶抬腿轻轻踢了许岳一脚，“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最好是没有。”许岳嘟嘟囔囔地说道，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第七区和平安宁……”
……
十分钟后，两人一起坐上了方韶的浮空车。
作为第七区执法厅重案分部的主管，刚刚的电话其实是打给方韶的，当然，身为执法厅重案分部特聘侦探的许岳也接到了通知。
至于接到方韶的通知还是别的什么人的通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浮空车在满街的高楼大厦间穿梭，没用十分钟，就停在了一幢许岳颇为眼熟的建筑前。
许岳把车停好，跟方韶一起下了车。
“方主管。”守在楼下的执法者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您来了。”
许岳认识这个叫安德鲁的男人，他是方韶手下的某个小头目，具体什么职位他也忘了。
“什么情况？”方韶问道。
“疑似能力者的案件，现场很惨烈。”安德鲁迅速回答道，“房门和窗户都完好且上了锁，暂时推定为自杀。”
“什么样的自杀能很惨烈啊？”许岳插嘴问道，“怎么还要出动重案分部？”
安德鲁像刚看到许岳一样，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哟，这不是许侦探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涉及能力者的案件都要重案分部到场。”方韶跟许岳解释道，“以防发生潜在的危险。”
“明白了。”许岳点点头，“所以你们重案分部能不能把人员优化一下，眼神不好的就不要继续留着了。”
“我会考虑。”方韶也点点头。
安德鲁气得握紧了拳头。
他只见过许岳寥寥几次，但他知道自己的漂亮上司跟这个侦探是一对情侣，出于男人的嫉妒心，安德鲁便固执地认为许岳是攀上了方韶这根高枝的小白脸。
小白脸能有什么能力？
还能是特聘侦探？
三人很快就进了案发的楼道，一扇敞开的防盗门前，穿着防护服的法医和做痕迹鉴定的执法者们忙忙碌碌。
方韶把头探进防盗门看了一眼，便厌恶地皱着眉头退了出来。
“什么情况？”
许岳也挤开安德鲁，往房间里看了看。
四周的墙壁上涂满了红白相间的液体和小碎块，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躺在房间中央，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原力枪。
怪不得刚刚在楼下感觉这里有点熟悉……
许岳被杀手先生套上头罩绑到了这个房间，走的时候又急，根本没来得及留意附近的环境。
查案子查到自己头上来了。
许岳本来以为执法厅起码要等到杀手先生发臭之后才能发现这里的异常，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发现了杀手先生的脑汁。
而且从现场的情况看，他们还真准备认真调查了。
没办法，谁让这位杀手先生是个能力者……
许岳不想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他本质上是个不喜欢麻烦的咸鱼，如果让这帮人继续调查下去，说不准就能在靠窗的墙角那里发现自己留下的半个屁股印。
所以，要让执法厅停止调查，那就要让他们尽快结案。
怎么才能让他们尽快结案呢……？
许岳也皱起眉头，转身对方韶说道：
“刚死没多久，我可以试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