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戏(一)
几个年轻人听的虽不十分完全,但也懂了七八分,其间有些不得要领或逻辑错误的,一时间,也无人有心问。还沉浸在这旧故事中,“兰姨,我来没来得及说,我四姨,下午刚刚和魏布庭走了,他直接到我们方府来要人,四姨可能考虑我们安危,就……”,”放心,”九月兰微微一笑,“魏布庭对你四姨一直一往情深,不会亏待她的。”“可是,可是,四姨她并不情愿,。”方展眉突然声音大了起来,“噢,你怎知她不情愿,你知什么,他们年轻时候”九月兰呵呵一笑,“感情好得很,是吗?”她转头看向周邦,周邦却不接她的话,“兰儿,这个时候,不是吃醋的时候。“
周邦面向方展眉,“那你,可有什么打算?“,方展眉想了一想,周邦这许多年出现,定是为报家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便直说道,“我想着找个机会,救四姨出来,然后,”他看了一眼汪绮文,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家人团圆,远走高飞。“此话一出,汪绮文自是懂得,眼里含情,却被九月兰看在眼中,心绪复杂,”一家团圆,远走高飞。“多好,多年前,她也有这样的希望,却没有实现。在周邦明知娶错人的情况下,却没有带她远走高飞,她心里真的没有恨吗?她看了一眼汪绮文,可是有谁的影子。
“对了,汪小姐,那块玉佩还在吗?”周邦突然问了一句,“在在的,”汪绮文忙从怀中掏出了那半块玉佩,“这本是我随身常带之物,前些日子拿出来和魏厅长开个玩笑,没想到最终会到了汪小姐这里,”周邦笑说,汪绮文冰雪聪明,怎会不知他意,“周叔叔,这个物归原主,还给您,难怪那日您在屋内时,这玉佩格外明亮,看来感应到了。”说罢,双手递了过去,九月兰顺势拿起,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看了看周邦,心有所触,还与了他。
第三日,下起了雪,纷纷扬扬,整个苑城笼在雪中,快临近年关了,又逢大雪,那孩童们自是开心,那有生意的又觉不亦出门,真是几家欢笑几家愁苦。前面方石头传信来,前二批粮食已经运到南城了,虽时间久一些,但一路畅通,那面正拿着银票回来过年。这也算是不幸消息中的万幸了。且又有个更意外的消息,石头来信竟说,在那运输队伍中,竟见到洪诚和艳艳姐了,方展眉心下惊而转喜,心知定是艳艳这机灵丫头找了个不知什么机会,与洪诚逃了出去,但这一走,必是不会回了,从此后又杳杳无期,但这个结局不好吗?心下纳闷,那当日嫁与魏朗之人是谁?但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想不得那许多,只愿事事进展顺利。
魏布庭晨起,在商行后花院练了一套拳,还没收拾妥当,便收到了九月兰的请柬,上写着,“醉仙楼春喜厅,妹诚邀兄午时前来一聚,席间恰逢贵人。切盼”,上印了个小小的兰花印章,魏布庭冷哼一声,“这丫头这年纪了还如此小女儿态。”回身去找展疏影,“收拾一下,今日我们去会九月兰,想知道的都问她吧,对了,你可知道,周邦也在。兰儿说他成了中央的特派员,也不知真假。”
这几日,展疏影呆得无聊,心心念念只有当初那个孩子是生是死,想着去找九月兰却被魏布庭拦住,只说再等等。当听到周邦的名字,她自是身体震了一下,虽夫妻时间不长,父亲偷梁换柱,虽不光彩,但那也是正经嫁过的人,有没有感情且不说,若是要见面,那可真还是有些尴尬,不过知道这许多年他还在人世,也算是安心一些。
“魏朗呢,这几日怎不见他人。”魏布庭刚好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吕青,“回魏爷,因为结婚那档子事,魏少爷心理郁闷,这几日正嚷着要把洪家父女找出来,所以所以……””哼”,魏布庭冷哼了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正经事还没做,……“见展疏影而露不悦,他便住了口,吩咐吕青去喊三营营长李诚来,转身说道,“疏影,你且休息一下,今天情绪不要太过于激动了,我们问了孩子的去向,就去寻她,若是真不知,你也莫要失望,咱们明日便离了这里,回魏府,我要娶你。“
趁着这大雪,众人都喜欢围炉煮酒,再借着醉仙楼这景致,邀三五好友,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今日醉仙楼这三楼,却安静得出奇,细看去,四处似都隐着人,春喜厅早已设好酒宴,一中年女子一身湛蓝袍子,下着白色褶裙,正手持一暖炉,向外看去,浅笑嫣然,身边坐一深蓝色长袍男子,靠着红泥小炉,抬手煮茶,二人一面细聊,一面赏雪,却听得一声声戏腔,“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细细哼来,别有韵味,未待那女子开口,却听得门前几声掌声,
“多年不见,周公子这戏腔还是如此有韵致,,咱们有耳福了,”,只见魏布庭携着展疏影走了进来,展疏影一身紫袍,恰是她年轻时候最爱的颜色,唇不化而丹,眉不描而翠,就是脸颊因过于寒冷冻得有些微红,十余年的岁月,留在她身上的,除了多份成熟之美,并无格外的凋零,不能不感怀岁月。
九月兰心里想着,脸上笑成一朵兰花,迎上前去,拉了她的手,“姐姐这些年,可还好,让妹妹我好生惦记。”展疏影看着她,心下五味杂陈,若不是她,恐她无命活至今,但若不是她,是否她也不至于这许多年被蒙骗在鼓里,但见到她,还是觉得有些欣喜和温情,禁不住上前扶了一下她的面容,而九月兰的笑容却凝固在此处。
到是周邦见到展疏影时,略有些尴尬,两个明媒正娶,却又无十分情意之人,此时相见,到底算如何,而魏布庭却侧面看着这三人,心下想着,“周邦真的是特派员?没有公文算个屁,“他心下盘算着,”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与我有夺妻之恨,九月兰这死丫头自是帮趁着他的,这些年真是错信她,如今也不知她哪句真假,莫不如问出孩子的下落,便……”此时,他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