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女儿在哪里?
展鲲鹏望了望二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做声,展疏影摇着他的胳膊,“父亲,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啊。”魏布庭坐在了椅子上,月光清冷,烛火却有一点点的温暖,映着展疏影的容颜十分地好看,一瞬间,魏布庭像是看痴了一般,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是谁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给我一个囚禁他的理由。”展疏影仍固执地追问,事实上,她心里隐隐觉得一直隐在心底,想要向父亲要个答案的那件事情,似乎隐隐就在嘴边,她离这个真相近了,“真相让人痛苦。为何你不让我知道,我们曾经有个女儿。只是刚到人间,便被他……”,魏布庭冷冷地看着展鲲鹏,“你,接下去啊,义父”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展疏影惊叫了一下,“我没想到,兰儿居然会大着胆子告诉你,我以为她不敢。”“是,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知道了。那段时间,是兰儿一直陪着你,她却选择像我坦白,从一开始,都是你父亲安的安排,让她带你出游,实是生子,产后却被你父派人带走不知所踪,似从未来过世间一般,后他又错配鸳鸯,让你代兰儿出嫁,只为拆散我们,我这半生,妻子均被他拆散,试问,我为何要善待他?”
一瞬间,展疏影像是被雷轰了一般,直直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颤微微地说道,“怎么,你是说,你是说我的孩子还活着,只是,只是不知所踪?”她瞪大了眼睛,脸色更为苍白,“只是为何,那为何兰儿却告诉我她天生有病,死了。”“这都是你父的安排,只为断了你的念想。兰儿与我说得清楚。这些年,我对外说起来是为了玲珑佩囚禁他,事实上我一直想知道孩子的下落,也多番打探,却杳无音信。”
“这不可能,”展疏影双手蒙住了脸,呆坐在破床上,泪水夺眶而出,说不出心中千万般滋味,突然转手去握展鲲鹏的的,“父亲,父亲,他说的可是真的,我的孩子是还活着吗?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在哪里,她在哪里?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展鲲鹏本来平静的双眼,突然又泛起了恨意,他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打了展疏影一巴掌,“若不是你,我怎会沧落至此,不知廉耻,未婚先孕,竟是这孽障的种,自然不能留在这世上,死了,她死了。一生下来就溺水死了。”
“不可能,我不想信你会如此残忍。我不信,”展疏影哭得声嘶力竭,“求求你,告诉我吧。”呜咽着,奈何身子骨弱,又几禁折腾,一时间又受了刺激,身子竟软了下去,魏布庭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住了她的身子,冷冷地对展鲲鹏说,“今日得见她,也算了了你的一点罪孽,我会给你换个地方,但自由,你就休想了,除非你想起孩子的下落。”展鲲鹏恨恨地看着他,蹦出两个字,“死了。”
魏布庭抱着展疏影出了柴房的时候,九月兰二人也隐着出了花园,“好看吗?”九月兰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何亦东,却不觉自己的睫毛挂满了霜花,何亦东背负着她,几个起伏,进了客栈,暖在炉子上的姜茶刚刚好,他捧了二人喝罢,方才觉得暖和起来,今夜柴房的话,让何亦东有些震动,虽然九月兰不是那戏中的主角,却似乎每个环节都离不开她,而今天这场戏,也是她一手布置的,“兰姨,那孩子真的……可还在人世?”九月兰还沉溺在刚在那一幕中,所有年轻时最亲近的人都在眼前,却演了一出最荒唐的戏,被何亦东这样一问,她愣了一下,
“不知道,只有展鲲鹏知道在哪里吧。”九月兰的声音有些暗淡了下来,“亦东,我有些累了,这几日,真的是有些累了,”“恩,那后面我们要做什么呢,绮文,她还在洪府,这样不辞而别,她……”何亦东刚想说话,却发现,九月兰似是已经睡着了,就这样轻轻地靠在床上,在外面呆得时间久了,面颊似是有些微红,那神情,却是如此的恬静,何亦东静静看了一下,不管他心中有何依赖,今日过后,他突然意识到,兰姨的好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也并不了解,这种依赖,还会久吗?
他轻轻地替她脱了鞋,盖了一床被,退了出去。天色似已蒙蒙亮,展疏影醒来后会如何,那个孩子她还在吗?兰姨在此中到底又做了什么?而他,需要都知道吗?带着这些事情,他也睡去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柴房外看戏的并不止他二人,魏布庭退去的时候,一双媚而恨的眼神,也在暗中,那是魏府的女主人,苏宛宛。看着魏布庭抱着个女人出来,她的心像是恨出刀子,眼神像是滴出了血,就是她吗?这些年,让魏布庭念念不忘的女人。
她没有回房,却去了旁院,不顾人地用力敲了门,灯亮了,冷云海开了门,见到满脸泪痕地苏宛宛,不问原由地抱住她,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室内一片呢喃,温存过后,苏宛宛枕边柔媚却坚定地道,“虽无十分把握,也动手吧。不想再等了。”“你知道,我等这句话很久了。”室内再现春色无边。
九月兰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然升起,闪闪的光,映着紫色的纱窗,隐隐透出淡紫色的晕。凌晨回来的有些晚,她已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入睡的,只觉得这幕戏她似是等了很久,许多年前,她曾想过这样的见面,她在台下,看着那几个按照她的剧本演着这场戏。是的,命运和她开了玩笑,而她也与众人开了玩笑,在幕戏中,若没有她的穿针引线,似乎也可能是另外的一个结局。
她欢喜吗?心情可曾舒畅吗?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年那场火中,她只是一个配角,却生生地让主角们的命运变了向,当年她说谎了,而且不止一个,她骗了魏布庭,说展疏影死了,虽然她也知道他并不一定信;也骗了洪诚和方饶,说是周邦让他们带走展疏影,此生不再见;但她也同样受到了惩罚,她错过了周邦,死生未知,她也依然守着这个生的希望痴痴等了十几年,直到一月前周邦出现在太白山庄,她此生方才又显得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