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谁还不是一颗棋
提到周邦时,魏朗略顿了一顿,见汪秦二人面色皆平静,才面露烦色,“唉,这上一辈的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一时,那二人也不知如何答话,且听他继续八卦,
“展鲲鹏的亲女儿叫展疏影,听说原来和魏叔是一对,不知道怎么让周邦这家伙挖了墙角,不过说起来也难怪,那周邦不但出身官家,且玉树临风,人品出众;且鲜有人知,他自小爱戏如痴,师从名师兰肖,习得了生旦双绝的技艺,经常在梨园客串,但考虑到出身,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话说至此,魏朗笑对着秦川:“只是不知后来为何,魏叔叔参军那几年,周邦与展疏影成了亲,那展鲲鹏本是个势利眼,当然会同意这门婚事。”
魏朗一眼艳羡,像是活在了二十年前看到了当时的一切,“后来,魏叔叔带兵清了周边的土匪,再不久,周家突然着了一场大火,那周邦夫妇查无所踪,周延海散尽金银,心灰意冷,辞官而去,只是坊间传闻,那场火与周家的传家宝,玲珑玉佩有关。”
汪绮文心念一动,不禁意抬手摸了一下腰间,那魏朗冷笑一声,“当年那场火还有传言,说与魏叔叔有关,谁信呢?
“不过这玲珑佩听说是周家祖上传下来的,传了四五代传到了周延海这里,都说这里面有个宝藏,但究竟怎么个宝藏法,也没有人知道,这几世下来,似成了周家一个谜,但却江湖传闻甚久,周家一旦破败,周邦夫妇失踪,那玲珑佩也不知所踪,可惜啊可惜啊。后院那展老爷子,到吹牛说是知道这秘密,这许多年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可笑魏叔还一直信他,呵……”
魏朗拉长了声音,口吻中似乎略带了一丝对魏布庭的不敬,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汪绮文一眼,忽然转过了头,“秦先生,可否为我解惑?。”秦川一脸惊异,:“魏少爷何出此言?”
“秦先生莫要谦虚,这旦生双绝之技,普天下,唯有两人,一是当初传与周邦的师傅兰肖前辈,二便是周邦了,况你这身形唱腔,像极了周邦,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会最初出现在乐城之地,又为何让你寻得着九月兰和魏叔叔,怕不是你师傅一手安排的吧?你又可曾想过,梨园最讲传承,你师傅明知这唱腔、流派均可寻踪,又为何仍派你显露于世呢?怕只是用你给旧人做个引子,告诉旧人们周邦回来了而已,是也不是?”
秦川一时语塞,想起当初拜师之时,曾答应一是不透漏师承,二是艺成后,要替他老人家做两件事情,不伤良知性命,且不问原因。这么多年师傅却也从未自报过姓名,且常年左脸带着个青色的面具,右脸却描画不同的戏装,确是诡异。
他虽有疑惑,但想到终归是师傅自己的私事,多问无益,学艺就好。平日里师傅对他甚是严格,他也习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学有所成,一展头角。只是三月前,师傅嘱他,艺已成,可去乐城,自有因缘,待到时机成熟,师傅自会寻来。
如此听魏朗这样一说,到是有几分道理,若真如魏朗所讲,那他的师傅十有八九定是周邦无疑了,而师傅让他乐城寻机缘,但怕是第一眼,九月兰和魏布庭便已认出自己师承何处,师傅这是明摆着,让秦川代他出场挑衅,那他要做什么?魏布庭可是师父家灭门的仇人?那火可是他放的?
周邦没有死于那场火灾,难道是要血债血偿?而这么多年,自己也只是潜心培下的诱饵?想至此,秦川再不是面无波澜,脸色有些发白起来,他早想到了自己是一颗棋子,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曲直,若魏朗所言是真,他被莫名卷入这场纷争,心内难免有些怨气。
想到此处,秦川一声长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道几月间,自己是否已在生死处走了一遭,那魏布庭和九月兰早应猜到了他的身份,却故作不知,前些日子积累下的一丝感激也荡然全无,一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悲剧人物,心灰不已,若有几分日后荣光的心,此刻也茫然全无。
这二十年间,除了会唱戏,自己显然一无事处,于师傅,于魏布庭等人,甚至于眼前这个魏朗,他都只是笑话,出身怨不得,选择也怨不得,只是突然觉得未来很未知,忽然又心念一动,魏朗在他们二人面前和盘托出,所求为何?
汪绮文坐在一旁,也心念动着,对展鲲鹏和玲珑佩又多了一些了解,对周邦还有秦川的过往,也入了心,心内暗叹一声,突然又想起,那半块玲珑佩此时还挂在她的身上,她并不知这里牵扯极多,她也不知为何九月兰明知这玲珑佩的过往,却仍将这麻烦交给自己。
自己正低头盘算着,却见魏朗又过来酌酒,汪绮文本能的一躲闪,却被魏朗一把搂住了腰,汪绮文面色大惊,口里说道:“你放尊重一些,”这面手上朝着魏朗的面上挥去,那魏朗手劲极大,一面闪了过去一面在汪绮文的腰间摸索,汪绮文只羞得满面通红,这面秦川刚要起身帮忙,却被魏朗一个眼神阻止:“表妹腰身是很细,但我此时却没兴趣,表妹腰间这硬硬的东西是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从汪绮文的内侧衣间扯出了玉佩。众人皆惊。魏朗一面得意的瞥了一眼汪绮文,一面放开她认真端视手中的玉佩,半块龙凤呈祥,眼睛雕刻处珠戏滚动,色泽青润,几近透明。
“还给我”汪绮文相上前夺,却被魏朗一闪身躲了过去:“表妹就要委身与我,这半块玉佩算是你送的嫁妆吧,我也委屈一些。对了,秦先生,这半块玉佩你可曾见过?”
秦川摇摇头,魏朗看他不像是说谎,便自言自语道:“那还真是奇了,那天送来的人是谁呢?”“为何洪少爷会觉得我见过这玉佩?”魏朗一笑:“这半块玉佩本是姑母生日那天,有位姑娘送来的,虽带着面纱,但身材婀娜,让人一眼难忘,那日我在府里看你扮上嫦娥,感觉似曾相识,再想想,怕是那日见过。所以有此一问。呵呵呵。魏叔说这就是玲珑佩。”
“不是我,那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