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芊芊回来了
四十分钟一过，下课铃响起，班上又热闹起来，堪比菜市场。
这样的环境下，若想连续学习根本不现实。
初中和高中不同。
初中下课后就是闹腾，而高中学习压力更大，多数人一下课，都会选择趴在桌子上睡觉，甚是安静。
胡晨放下书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然后起身前往教室外的走廊上放会风。
站在三楼的走廊上，胡晨凝视远处的青山，放松有些干涩的眼睛。
今天阳光明媚，深蓝色的天空澄净地没有一片云朵，远处树梢上传了悠扬蝉鸣，操场上还有学生嬉笑打闹。
一直强迫自己努力学习的胡晨，此刻看着眼前的景象，绷紧了十几天的神经也为之一松。
天气很好，学校很好，少年的人更美好…
胡晨嘴角轻轻上扬，有些沉醉在这种青春岁月中。
苏言和陈忠存两个便宜兄弟无声地来到胡晨身边。
“在看什么？漂亮妹子？这么入迷，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忠存一只手撑在走廊的栏墙上，一手自然而然地勾搭在胡晨的肩膀上。
少年的人，总是喜欢勾肩搭背来表达两人之间的情义。
苏言也不甘示弱，也用一只手搭在胡晨的肩膀上。
“在看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啊。”
胡晨笑了笑，把他们两个的手从肩膀上拍下来。
这么热的天气，挨近些都觉得温度升高了好几度，这时候勾肩搭背，是不是嫌没有汗水流出来？
“莫名其妙……”
“无病呻吟……”
两人一人怼了胡晨一句话。
“呵呵，你们还年轻，不会懂的。”
胡晨手指指着校园里的男男女女。
“那些初一的学生，也是曾经的我们啊。”
苏言和陈忠存二人不会了解胡晨心情。
“这段时间总感觉你怪怪的。”
“对！”苏言表示自己最有发言权，“上课不爱搭理我，睡觉也经常踢我。”
胡晨抚额，无语道：“谁让你睡觉时喜欢压着我。”
“以前你都没踢过我，就这阵子才开始的。”
胡晨不想再跟苏言继续这个话题，总感觉怪怪的。
他眼睛看向陈忠存，有些好奇问道：“刚才你们那节课刚上课时怎么那么吵，刘霞老师不是在你们班吗？”
提起这个，陈忠存笑道：“下课出来本来也是找你，想告诉你的，没想到一出走廊就看到你们了。”
“刚才这么吵，是因为有个很久没见的同学回来继续读书了，所以班上的人才会这么激动。”
“你猜猜是谁？”
胡晨心中一动，“莫非是芊芊？”
算算时日，她收到信件的时间应该要一个星期。
要是她决定回来继续读书，回到家也刚好过个端午节，然后和初一初二的一起来学校上课。
“没意思，一下就猜中了。话说你没有提前知道吧？”
真的是？
胡晨心神一震，脑海涌现出各种念头。
随后道：“我去看看。”
脚下一动，向一班走去。
苏言紧跟胡晨的脚步，“我也去看看！”
“哎，等等我。”
陈忠存跟上二人。
站在一班的门口，胡晨向里面望去，双眼搜寻谢芊芊的位置。
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中，有个新增添的课桌，还围着一大堆女生。
陈忠后来居上，指着胡晨看到的那处墙角道：“谢芊芊就在那。”
“围着都是人，根本看不到她嘛！”苏言抱怨道。
陈忠存道：“她以前的座位别人坐了，只能重新搬张桌子坐在最后一排。”
胡晨没有透视眼，自然也是看不到她，只看到那群女生围在墙角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作为谢芊芊最好的朋友，娍娍也在其中。
看起来，她们是在讨论大城市工作的事情。
对于从出生到现在，最远的距离也只是去过镇子，看过最繁华的景象，也只是镇上赶集时的人来说，天然对大城市有种好奇和憧憬。
难得有个同学从大城市里回来，哪怕她只是去过两三个月，好奇的人都会上前问东问西。
陈忠存道：“你们知道吗，谢芊芊刚出现在班上的时候，我还差点以为是哪里的转学生，才出去不到三个月，变化真大！漂亮了很多啊！”
说完还露出一种深深地赞叹。
胡晨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道：“看她变漂亮了，你不会对我妹妹产生什么想法吧？”
去过大城市生活的人，有这种变化很正常。
胡晨记得他刚上高一时，过年的时候初中同学聚会，那些女同学不过半年时间，都仿佛从一个丑小鸭蜕变成天鹅。
这个形容虽然夸张了一点，但人确实会有很大的变化，具体的来说，就是从穿衣到气质。
这一点，放在城里上学和同村上学的人，也尤为明显。
“对，她是胡晨的义妹，也是你的妹妹，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苏言取笑道。
陈忠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禽兽吗？”
胡晨觉得陈忠存是在骂他。
不过，我的小心思，他们不可能知道吧？毕竟他两可不是重生者。
“不过嘛…”陈忠存话锋一转，“我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班上好像有不少人喜欢她的，有些男生看到她还激动的拍桌子呢。”
“刘霞老师还训了他们一顿。”
胡晨闻言，收回目光，“哦？看来她在你们班人气不小啊。”
陈忠存道：“本来她和同学关系也不错啊，城里又这么好，差点都赶上我了，若是不回来读书，那就太可惜了。”
“胡晨，我们进去看看你的妹妹？打声招呼？”苏言道。
胡晨摇摇头，看着那一群女孩把谢芊芊包围的水泄不通，现在都看不到她的一根头发。
“还是算了，进去也看不到，你能挤得过那群女生？晚点先吧，在一个学校，总归能遇上。”
在门口看下去也没有意义，胡晨便离开了，苏言亦是跟着他一道回教室。
陈忠存看着两个兄弟离开，也只能回到教室教室中等待上课。
第三节是数学，这个老师就比较负责了，一直坐在讲台上守着学生的纪律。
教室内很安静，而胡晨却有些静不下心来做题。
心里头总是晃过谢芊芊的身影。
胡晨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重生前的初中，就是她放弃学业，登上技校去往粤省工作的大巴车那一刻。
胡晨清楚记得，那天夜晚刚下了暴雨，所以第二天白天都是灰蒙蒙的，远处的青山，还弥漫着雨雾。
胡晨现在三楼的教室门口的走道上静静看着她上了车，这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
那时候他没有勇气跑下去挽留，懵懵懂懂之间，只感觉心里缺失了一块。
多年后，他才慢慢知道，原来真的有个人留在心里头，难以忘怀。
而如今，得知她就在隔壁，胡晨的心绪也繁杂了起来。
“看来，女人真的会影响做题速度啊。”
胡晨心中不免感慨。
索性看着窗外，继续思考关于谢芊芊的事。
自己一封书信，居然真的把她叫回来了，胡晨这时候还有种改变别人命运的切实感。
还有一丝窃喜……
胡晨也不可否认，他喜欢谢芊芊。
只是，有时候具体的人会和想象中的人有区别。
胡晨记忆中芊芊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笑起来很甜美，尤其是脸上的婴儿肥很想让人捏一捏。
除了长得可爱，为人也很善良，很会为胡晨着想。
记忆里面，很多都是她劝自己用功读书的事。
没想到她自己却放弃了中考，也不知道她想什么东西。
还有胡晨以前花钱无度，每到周五放学回家，车费钱都没有，很多次还是谢芊芊借钱给他。
在这贫穷的时候，两块也不是少数目了。
如今谢芊芊已经出现在隔壁，让胡晨心中无端生出一丝惶恐，担忧芊芊会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
对别人而言，就也是分别了两三个月而已，但对胡晨来说，已经是过去了人生十几年。
超长的时间跨度，也会让人忘记很多细节。
她还会是自己念念不忘那个她吗？
因为从未得到，人们会把喜欢的女子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美化，似乎世间也再没有比她完美的人了。
当记忆中的人又出现在眼前，肯定又会有些不同的。
“唉，多想无益，找个机会叫她出来走走。”
作为胡晨心中十几年来念念不忘的女孩，若有可能，他这辈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嗯，最迟今天晚上，一定要跟她单独见一面。”
“作为义兄，她没理由拒绝吧？”
胡晨正想的入神，旁边的苏言用手肘撞了一下他。
一回头，原来是数学老师走过来了。
相比只会语言攻击的班主任，这位数学老师可暴躁的多，体罚是常有的事。
就连苏言这种调皮蛋，对他也是有种深深恐惧。
以前他就不止一次被数学老师教做人，还不敢告诉家里，不然肯定会挨揍。
这年代，家长领着小孩来学校报名时，跟老师说过最多的一句就是。
“小孩不听话，你就给我狠狠地打！”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胡晨记忆中，也因为逃课被老师踹了几脚。
数学老师只是巡视路过，苏言大气也不敢出，胡晨也隐隐感受到这种老师对学生的天然威慑力。
胡晨收摄心神，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提笔死磕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