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相请命战燕山
皇上听闻此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而双眼紧紧盯着秦十三。秦十三面色不变，毫不畏惧的与皇上对视。
而站在一旁的梁使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望着那跪在朝堂上的那人。
秦家亲卫明明已经死光了！
栾海将军带着五千精锐与那秦家亲卫同归于尽，一起葬在了燕山！
这个消息是梁国皇帝亲自下的圣旨，绝对不会有错！
另一旁的李行闻言却淡淡眯起双眼，看着那染血之人，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李行终于上前开口道：“圣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取出先帝陵墓中的名册，一览便知。”
皇上听闻此言看了李行一眼，旋即应道：“准了！明日午时打开帝陵，取出亲卫名册核实此事。”
李行顿时躬身行礼，随后看向梁使。梁使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皇上看见此景不由想笑，先前还开口索要五百匹战马作为赔偿，此刻却连话都说不出口。
皇上瞥了梁使一眼淡淡道：“梁使如若身体不适，可先退回驿馆，至于赔偿之事便他日再谈吧，梁使觉得如何？”
梁使听闻此言顾不得回礼便匆忙退出了金銮殿。
皇上看着失态的梁使不由大笑出声，“看那梁使先前还威风的索要五百匹战马作为赔偿，可转眼之间却吓得屁滚尿流。”
李行闻此言默默躬身道：“全靠圣上龙威。”
皇上摆摆手，道：“朕知晓不是因为朕，而是因为他！”皇上说着跪在下方的秦十三，道：“朕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秦家亲卫，朕都会免了你的死罪！”
秦十三听闻此言回道：“谢圣上！”
“行了，朕乏了。尔等先退下吧。至于你的住处…”皇上想了想道：“既然你自称秦家亲卫，便住在秦家吧。”
秦十三听闻此言顿时回道：“谢圣上！”
皇上很满意，随后下了龙椅正准备离开金銮殿，就到怜星拽着太后来到金銮殿，面色顿时一变，连忙小跑到怜星身边急促问道：“这些时日你去哪了？可担心死朕了！”
怜星闻言嘿嘿一笑，道：“让皇兄担心了。”
“哼，下次可不准如此了！不然朕就把你的宫殿给封起来！让你哪都去不了！”皇上恶狠狠道。
“怜星知道了。”怜星说出吐了吐舌头，看向秦十三又是高兴不已，随后假装不经意的问道：“皇兄，那闯入宫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听闻此言太后顿时哭笑不得，这丫头这么直接的吗？
皇上一愣，疑惑道：“说什么？他说他是秦家亲卫啊！”
怜星一愣：“没了？”
“没了，还有什么？”皇上疑惑看向太后，太后对着皇上一阵挤眉弄眼。皇上愣是没看明白，旋即试探道：“母后是有何吩咐？”
太后闻言不由看向李行，李左相还在此处此时若开口恐怕会惹得李左相不开心，刚准备让李行先行退下后再说，却见怜星已经气鼓鼓的跑向起身的秦十三。
秦十三此刻浑身染血，看的怜星一阵心疼，旋即佯怒道：“你个大骗子！不是说好向皇兄提亲的吗？”
话音刚落，李行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凶光，旋即隐藏下去。
皇上顿时愣了，太后则看向李行，也注意到了李行眼中的凶光旋即道：“你的亲事当由皇上定夺。”
怜星一撇嘴没搭理太后。
秦十三在一旁苦笑不已，先前何曾想到这些。他一心想阻止圣上赔偿梁使，此刻遭受质问顿时无言可对。
怜星见他不说话顿时生气了，“哼，本宫不嫁你了！”说着气呼呼的回宫去了，连皇上和太后都不曾搭理。
随后李行躬身告退，离开了金銮殿，秦十三则看向皇上，沉声道：“皇上宫中可曾有个姓蒋的公公？”
皇上仔细回想道：“前些时日有一位蒋公公，后来童老因他病逝于床榻之上，朕便杖毙了他，还夷了他的三族。”
听闻此言，秦十三心里的那口气也散了，旋即躬身道：“如此，臣便心安了，臣告退了。”
皇上点点头，秦十三随后便离开了。
离宫之后，太后开口道：“皇上该如何决定怜星的亲事？”
皇上苦恼不已，随后道：“一切先等那人是否秦家亲卫下了定论再说。”
太后回道：“也好，不过皇上还需切记，纵然那人是秦家亲卫，也只是曾经。而当今的朝堂之上，是由李左相帮你稳固的。”
听闻此言皇上沉默了，随后回道：“儿臣知晓了。”
天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回宫了。
诺大的金銮殿只余皇上一人，皇上扭头看着那张龙椅，许久后喃喃道：“那又如何？”
“朕明年开春便满了十七，按照律法，朕便有了专断之权，纵然李相不允又能怎样？”
随后看看还留在地面的血印，笑道：“纵然他不是真秦家亲卫，朕也有法子让他成为真的。”
先帝病逝前曾告诉过他，为君之道，不过制衡而已。
如今李相势大，自当打压一下气焰，只是昔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今天秦家亲卫突然出现在宫中。
便是天赐良机，若论势，谁比得上秦家亲卫！
正巧明年开春便有专断之权，朕便借他来告诉朝中所有人！
朕！
才是夏国之主！
返回童府的秦十三告知了秦老夫人与童鸣海，两人顿时呼出了一口气，只要圣上心意未定便有翻转之机。
至于帝陵中的亲卫名册更不必担心了。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整个夜晚，秦老夫人，童鸣海还有秦十三一同为童老守灵。
明日辰时童老便要安葬了。
一夜未眠。
次日辰时，负责安葬的百姓准时来到童府接童老爷子入土。
童老入土之时，京城百姓无一不暗自落泪，即便是与童老颇有恩怨的李行也忍不住叹了句世事无常。
童老入完土之后，接下来便是证实秦十三的身份了。
昨日酉时秦十三强闯皇宫面见圣上之事，只一个夜晚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但京城百姓震惊的并不是他强闯皇宫之事，而是他自称秦家亲卫的事。
秦家亲卫回来了！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已闹得满城风云，至于李行回府之中思考片刻便想通了此事。
此事可能是皇上所为。
如今朝堂百官，唯自己马首是瞻，皇上想必要扶植一个新势力来平衡朝堂。
放眼朝堂，最合适的便是童家，胡家与秦家。
可童老病逝，童府便无人能揽大权。童鸣海虽说勉强可用，但论声望，实属不及童老。
胡家胡峰虽说是开国之后，但毕竟已八十有七。至于胡老之子胡括虽说也担任朝中一品大员，但却不爱管事，如今当了一个闲职。
最合适的便只有秦家。
秦家唯一的男丁只有秦继，但年纪太小。而秦老夫人年纪太大，思来想去便找来一个“秦家亲卫”，最为合适。
纵使是假的，只要皇上开了金口，那便是真的。
李行想到此便淡然一笑，皇上虽然年轻，却能想到如此方法实属不易。
但，可惜了……
李行想到此看了宫中一眼，露出淡淡的笑意。
次日午时，朝堂之上百官群集，就连辞官回乡的胡老将军都重入朝堂之上，看看那所谓的秦家亲卫是真是假。
胡老年岁今年八十有七，虽然满头白发但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看的人不由敬佩不已。
李行见了胡老也上前躬身叫了一声道：“胡老将军。”
胡老将军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童御的事儿是你干的。”
李行苦笑道：“胡老这可冤枉我了。”
“哼！”胡老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李行，今日不想与他斗嘴，关键是看秦家亲卫到底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儿，秦老夫人带着秦继迈步上了金銮殿，秦十三则紧随其后。
既是验证秦家亲卫身份，秦家之人之人自是要到场。
朝堂百官纷纷将视线移往秦十三处，众人只见秦十三身穿黑色将服，威风凛凛，神色冷峻无比，而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倒是有些那传说中秦家亲卫的风范。
胡老看到后也赞叹不绝：“这小子不错，有几分最初秦家亲卫的精气神。”
秦老夫人听到后也露出了笑容。
片刻之后，皇上来到金銮殿看到身披将服的秦十三略带讶异，想不到竟真有几分秦家亲卫的模样。
百官静候金銮殿。随着午时已过，众人时不时将眼神移向殿口，等待着帝陵来人。
帝陵守人名为姜方，是先帝最为信任之人，先帝死后由他守卫帝陵，武功高强不说，麾下还掌控着三千禁军精锐。
姜方今年已经四十七了，在得知要开帝陵取出亲卫名册的时候不由愣了愣，但圣上下令却不得不从，便小心开了帝陵取出名册亲手将名册送到金銮殿。
不过半晌之后，姜方终于姗姗来迟，看着那身披黑色将服的秦十三也失了神。
有意思。
随后捧着名册上前对圣上躬身行礼道：“咱家见过圣上。”
皇上连连示意不必，随后带着歉意道：“姜公公，秦家亲卫之时事关重大，不得已只能劳烦姜公公取出亲卫名册，还请莫怪。”
姜公公闻言淡淡笑道：“圣上所言非也，圣上是君，咱家是臣。君臣的道理咱家还是懂得。”
听着姜公公的话意有所指，皇上也不多问，只是道：“有劳姜公公了。”
姜方点头看向秦十三，道：“你便是秦家亲卫？”
“正是！”秦十三沉声回道。
“把你本名祖籍，何时从军，何时入秦家亲卫一一说出来。”
秦十三再次沉声道：“吾原名李望，祖籍封州。明历十八年从军，二十二年加入秦家亲卫！名秦十三！”
姜方听着此言一一对照名册所记，随后看着殿内百官微微点头：“他说的不错，名册之中确有记录！”
话音刚落，百官之中一阵哗然。
竟是真的。
皇上听闻此言更是激动不已：“好，好！有劳姜公公了！”
姜方点头，随后带着名册离开了金銮殿。
李行也没预估到此事，看着那秦十三望着自己的面孔有些不善，不免有些头痛。
秦家亲卫，可真是厉害啊！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死人复活了，这下子有些麻烦了。
李行看着圣上的神色激动不已，便知晓看来赔偿是不行了，既然如此便不能再违背圣意了。
随后在众人喧哗之际，李行上前突然躬身沉声道：“圣上！臣有本奏！”
皇上此刻龙心大悦一挥手道：“李相请讲！”
李行道：“既然秦家亲卫死而复生，那夏国便不再惧战！臣请下令，以秦十三为帅！邀请梁国会战于燕山关外！”
听闻此言，众人再度哗然，就连皇上也愣了。
皇上沉默片刻后，试探道：“李相此言当真？”
“自然！”李行沉声道。
“既然李相说战，那便战！传令与梁使，朕与梁国约战燕山关外！”
皇上虽然不明白李行的用意，但事情发展正如他希望的那样。
他希望秦十三建立军功，这样他便有理由提拔秦十三。
只要让秦十三立足朝堂之上，便是他想要的制衡。
李相立足朝堂多年，根源错综复杂。
而秦十三身为秦家亲卫，虽说初立朝堂没有关系。但他背后却有皇权作为背景。
如此以来，朝堂局势胜负便难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