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拒绝令（3）

王欣敲开了汪弘毅办公室的门。

汪弘毅的一个电话还没有结束，示意王欣将材料放在桌子上。汪弘毅一边听电话，一边抓过材料扫了一眼，王欣准备离开。汪弘毅挂断电话，问：“这份材料里，持有我们盘古股票时间最长的，除了远大集团，还有谁？”王欣摇了摇头，说：“从目前的材料只能看到最近3年的股东进出状况，谁持有时间最长，还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名单。”

“我们的技术人员都在干嘛？”汪弘毅将材料递给王欣。尽管看上去没有表情变化，王欣听得出来，汪弘毅的语气中有些不快。王欣连忙解释说：“这份材料是我们董事会办公室自己做的，没有让技术部处理。”汪弘毅很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吩咐说：“让技术部把数据处理一下，要从这份名单中找出对盘古忠诚度高的投资者。”王欣正欲离开，汪弘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半个小时以内，将处理好的数据导入我们的可视化系统。”

王欣一边走，一边给技术部打电话，传达汪弘毅的任务。汪弘毅靠在椅子上，想起刚才凌薇的电话，脑子里不断地琢磨，怎样才能说服梅怡让凌薇暑假去参加美国夏令营呢？这两天，汪弘毅一有时间就拨打梅怡的电话，可是梅怡就是不接听。汪弘毅决定在等待文件的这半个小时再试试。

汪弘毅再次拨打了梅怡的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有事吗？”没等汪弘毅说话，梅怡一提起电话就没好气地问。汪弘毅快速想了下措辞，说：“凌薇说想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你不同意，让我跟你打电话商量一下。”梅怡问：“就为这事儿？”

梅怡的话犹如寒冰，汪弘毅竟然一时语塞，左手摩挲了一下额头，说：“我已经答应了凌薇，来跟你商量，我不能失信于女儿。”“呵呵！”梅怡突然冷笑了一声，说，“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时候你才担心失信于女儿，早干吗去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我还忙着呢。”汪弘毅觉得梅怡有点不可理喻，说：“梅怡，我们汪家是对不起你，但是凌薇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能将我们之间的恩怨让凌薇来背负吧。”

“你还知道凌薇是你的女儿？当初你妈躺在床上是怎么说的？”梅怡一提起汪家就来气，说，“就因为我不给你们汪家生儿子，你妈逼着你跟我离婚，还让我带走凌薇，说你们汪家不养我的女儿，你们汪家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凌薇也是你的女儿？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凌薇的感受？”汪弘毅岔开话题，说：“如果你因为担心她的安全不同意凌薇去美国参加夏令营，那我陪她去美国。”

梅怡冷冷地说：“不可能，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带着我的女儿出去。”汪弘毅正要说话，隐约听到梅怡旁边有人说话，好像是催梅怡开会，说竹总已经到了会议室，梅怡挂断了电话。汪弘毅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远东证券什么时候有一个姓竹的高管？听得出，姓竹的高管职位比梅怡还要高，难道远东证券的总裁沈浩明被免职了？

汪弘毅决定给沈浩明打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汪弘毅很客套地问：“沈总，最近一切都挺好吧？”沈浩明苦笑一声，说：“感谢汪总惦记，这不，证监会将我们的乌龙指对冲交易定性为内幕交易，从我到交易部的欧阳剑波被一撸到底。”汪弘毅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依旧客套地说：“沈总，如果有兴趣，欢迎加盟我们盘古，那将是我们的荣幸。”

沈浩明跟汪弘毅认识3年了。当时，汪弘毅提出盘古想搞管理层资产管理持股计划，沈浩明亲自带队策划了盘古管理层资产管理持股计划，成为中国A股上市公司管理层资产管理持股计划的典范，很多上市公司纷纷效仿。按照沈浩明的设计，盘古管理层通过分红获得原始资金，证券公司根据分红资金配置数倍的资金，联合成立资产管理计划，再买入盘古股票，只要3年时间，管理层的持股比例就可以超过远大集团，成为第一大股东。

汪弘毅的邀请令沈浩明颇为感动，说：“谢谢汪总好意，这些年太累了，都没有陪过老婆孩子，我想先休息一阵子，陪陪家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失去的往往会在未来更多地还回来。”突然被撸掉，沈浩明还是颇为失意，作为中国第一大投行的总裁，沈浩明非常清楚汪弘毅的邀请只是客套，说：“你们盘古是A股的标杆企业，管理团队已经是国内最职业、最优秀的一个组合，我除了金融，别的啥都不会，我去了做不了什么贡献，还可能搞砸事。”

难道接替沈浩明总裁职位的是姓竹的高管？汪弘毅一边跟沈浩明通电话，一边琢磨姓竹的到底是谁，应付说：“沈总谦虚了，无论走到哪里，我们的合作都不会改变。”沈浩明听出了汪弘毅的弦外之音，说：“如果休息好了再次出山，一定会再次跟汪总合作。”沈浩明顿了顿，说：“对了，汪总，盘古跟远东证券的合作你们放心，远东集团副总裁竹聿名已经接替我出任远东证券总裁，在办理交接的时候我已经特地交代，盘古在乌龙指当晚就对远东证券提供了援助，竹总当即就许诺一定要推动两家进一步深入合作。”

远东证券新任总裁竹聿名在英国剑桥毕业后，进入华尔街的国际投行工作了10年，远东集团专门将其挖回来。竹聿名在远东集团是个异类，他一直瞧不起土财主一样的金融业，只要有个牌照，这帮人什么钱都想赚，整天喊着要冲进华尔街，心比天高，命如纸薄，永远生活在口号跟梦境之中，搞得中国出不了一家国际级金融机构，窝里是一条龙，外面就变成虫。

挂断沈浩明的电话，汪弘毅立即给杨子欣打电话：“子欣，远东集团的副总裁竹聿名接任沈浩明，出任了远东证券总裁，你把竹聿名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邵南子刚刚打电话说自己辞职了，想邀请杨子欣喝咖啡，放松一下心情。杨子欣拒绝了邵南子的邀请，电话刚一挂断，汪弘毅的电话就来了，没想到他一开口没有一句问候，上来就让自己跑腿儿。杨子欣噘着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使唤丫鬟？”

汪弘毅一愣，问：“又怎么啦？”

“离开上海后，你说说你打过几个电话，哪一个电话不是工作、工作、工作？”杨子欣很委屈地说，“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什么？身体？还是像丫鬟一样听你使唤？”汪弘毅咬了咬牙，岔开话题，说：“现在是敏感时期，我需要弄清楚这个竹聿名的路数。”杨子欣突然很平静地问：“汪弘毅，汪总，你告诉我，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通电话？”每次杨子欣跟自己掰扯这个问题的时候，汪弘毅都头大，说：“咱们可以不在电话里闹吗？”

杨子欣脱口而出，说：“好啊，那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汪弘毅一赌气，说：“可以，你继续留在肖天身边，我马上就写辞职报告。”

“你辞职？”杨子欣之前从没有听到汪弘毅回答得如此爽快，有点发蒙，问，“你真的愿意放弃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杨子欣知道，乔志远曾经定下铁律，盘古的管理层不能跟女同事谈恋爱，如果汪弘毅公开跟自己的关系，即使汪弘毅不主动辞职，也只有被公司开除一条路。杨子欣显然不能看着汪弘毅将殚精竭虑打下来的江山拱手相让，可她也忍不下这口气，于是气急败坏地说：“你是不是个爷们儿？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你一辈子都要活在乔志远的天条里？”

杨子欣的发作刺痛了汪弘毅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汪弘毅压住了心底的那一丝怒火，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发火是最无能的表现。汪弘毅平静地说：“规则是用来约束权力的，也是用来成就未来的。如果一个人连规则都难以忍受，是不可能掌握制定规则的权力的。”杨子欣被汪弘毅的话给绕迷糊了，问：“我就想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娶我？”

汪弘毅无奈地说：“你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甚至有人怀疑，那天乔总请到会议室的那个小孩儿跟我有关系。”杨子欣已经听说杨鸣鹤进入盘古管理层会议室，一番话让管理层的老爷们儿无言以对的事情，很敏感地问：“听说月半湾小区有个小孩儿在手绘活动中跟你唱反调，乔志远请的是那个小孩儿？”汪弘毅提起那个小家伙就哭笑不得，说：“不是他还有谁？住在我楼下，叫杨鸣鹤。”

“听说你很喜欢他啊。”杨子欣故意刺激汪弘毅，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汪弘毅家族重男轻女在整个盘古都不是秘密，杨子欣很清楚汪弘毅离婚的原因。汪弘毅听得出杨子欣就是故意想气自己，冷冷地说：“我跟那小子没关系，听说那小子没爹，也从来没见过他妈，现在公司有人怀疑那是我的私生子，纯粹是无稽之谈。”杨子欣进一步激将汪弘毅，说：“听说那小子在公司把你们都撂在会议室了，人家没爹，你不是喜欢儿子吗，那么聪明的小家伙，你就收养成你儿子，堵住那些传闲话人的嘴。”

“我有毛病啊，替别人养儿子！”听杨子欣这么揶揄自己，汪弘毅脱口而出，母亲和梅怡，一个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一个带着恨离开了自己，儿子问题真是一个令汪弘毅锥心痛的问题。杨子欣很少听汪弘毅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话，看样子真是被刺痛了，想笑，又忍住了，说：“你妈不是一直想让你生个儿子吗？生儿子有什么难的，你娶我，我给你生啊。”

汪弘毅不想跟杨子欣没完没了地争论结婚、生儿子的问题，说：“对了，堂石房地产的周晓萌最近有什么信息？”

杨子欣心情很不好，每次一问到结婚的事，汪弘毅总是用工作转移话题。杨子欣经常半夜一个人走到窗前，遥望汪弘毅的方向，无数次幻想汪弘毅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等来的却只有汪弘毅分派的各种工作。现在汪弘毅跟肖天是接班人竞争对手，任何一方出现差池，都会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竞争中出局。汪弘毅这一次抓住周晓萌不放，难道周晓萌跟肖天有私情？在杨子欣的意识里，汪弘毅每次判断都没有出过差错。

肖天是有妻儿的人，难道真的难过美人关？大学期间，男朋友的不辞而别令杨子欣不再完全信任男人，直到遇到汪弘毅。杨子欣不想在关键时刻给汪弘毅添乱，说：“周晓萌这阵子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对了，我查询了会议室的可视电话通信记录，就在你来上海的当天晚上，有一场跟成都、杭州两大区域开的会议，时长45分钟，当时除了肖总，没有任何人在场。”

乔志远邀请杨鸣鹤到盘古那一天晚上，就有人给汪弘毅信息，说在琵琶岛的夜间游轮上看到肖天、王刚、刘世雄三人在喝酒。汪弘毅从上海回来后，关于杨鸣鹤是自己私生子的小道消息就开始流传。他们三人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汪弘毅已经将轮岗的大刀片子递给肖天，轮值CEO主持既定的区域、业务部门负责人轮岗天经地义。乔志远已经在大会上下达了死命令，肖天在他的两个盟友兄弟王刚、刘世雄面前已经没有退路了。

汪弘毅没有接杨子欣的话茬儿，倒是从她说的话联想到，各分公司、区域总部犹如一个个独立王国，很容易形成藩镇割据的局面。想起王欣刚才那一堆糟糕的数据，汪弘毅有了一个新的整肃计划，问：“子欣，你不是在远东证券有一个IT朋友吗？现在远东证券的高频交易业务暂停了，金融科技工程师变成了网络维修工，实在是埋没人才，现在我们盘古造房子也要互联网技术赋能啊，将能够开发交易系统的IT人才挖到我们盘古来。”

刚挂断杨子欣的电话，王欣就敲门进来，汇报说：“汪总，技术部已经将数据进行了整理。”

汪弘毅看了看表，刚好30分钟。他示意王欣在自己对面坐下，按下了可视系统，屏幕上立即呈现出机构、个人两张表。汪弘毅在脑子里快速地测算，机构中80%是基金，10%是信托私募，还有10%为社会公司，除了远东保险和龙腾集团，其他机构合计持有盘古20%以上的筹码。散户持有的筹码占14%。持股时间最长的是一个叫东方亮的股民，持有盘古股票224万股。汪弘毅指着东方亮的名字问：“有这个人更详细的资料吗？”

王欣快速地滑动了一下可视系统的界面，屏幕上立即弹出了东方亮的所有资料。汪弘毅盯着东方亮的资料，说：“他是个开会所的？”王欣点点头说：“紫宸会在北京西山，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喜欢去的地方。”汪弘毅皱了一下眉头，说：“是个江湖人？”王欣再次滑动了界面，说：“这个东方亮曾经是个孤儿，被北京的一位艺术家收养，自幼受到艺术熏陶，紫宸会装修得很有品位，没有那种江湖俗气。”

汪弘毅看了看紫宸会的图片，问：“这个东方亮持有我们盘古股票十多年了，怎么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呢？”王欣调出了东方亮参加历次股东大会的登记资料，说：“他每年都会参加我们的股东大会，我还特意调取了股东大会的影视资料。”王欣指着几张截图，以及新闻报纸的扫描件，说：“这个人十多年来股票账户里只有一只股票，那就是我们盘古，不过从我们的会议纪要看，此人从未在股东大会上提问，也没有跟管理层有过交流，被媒体誉为盘古洞螈。”

“盘古洞螈？”汪弘毅问，“什么意思？”

王欣滑过一个界面，一个龙形的物种盘踞在寒石之上，呈啸吟之状。汪弘毅撇着嘴问：“这个世界上有这种生物？”王欣解释说：“这是一种生活在阿尔卑斯山脉石灰岩溶洞地下水脉中的两栖类动物，终年不见阳光，是世界上唯一的洞穴居住的盲目脊柱类动物，中国昆仑山脉的古洞穴中出现过这种看上去像龙形的物种。”王欣指着报纸说：“记者们将东方亮比喻为洞螈，是因为洞螈可以在洞穴里长达10年不吃不喝，东方亮低调持有盘古股票，跟洞螈一样。”

汪弘毅对这个东方亮兴趣倍增，持有盘古股票10年意味着汪弘毅没有当盘古总裁之前，他就已经买入了盘古股票，这十多年一直见证着盘古的发展。汪弘毅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起来，王欣看到汪弘毅这个动作，就知道汪弘毅肯定对这个东方亮感兴趣了，试探着问：“汪总是不是想见见这个忠诚度极高的投资者？他在盘古的散户中有很高的影响力。”汪弘毅挥了挥手，说：“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王欣曾经是汪弘毅做董秘时候的助理，一步步从证券事务代表，做到了盘古董事会秘书，对盘古管理层的个性、习惯了如指掌。汪弘毅深沉内敛，彬彬有礼，身材凛凛，如雕刻般的五官极致俊美，是盘古女性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乔志远从来不主动跟股东、董事们沟通，甚至电话都极少打，而汪弘毅会在节假日给重要的股东打电话问候，每次董事会前，会跟董事们以电话或者其他方式进行沟通，深得股东、董事们的信任。

汪弘毅拨打了东方亮的电话，但电话被掐断了。坐在对面的王欣有点尴尬，说：“会不会是股东会登记的电话变了？”汪弘毅自嘲说：“现在骗子电话多，前一阵子警察不是抓了几十人，都是我们南海市的嘛，人家一看我这个电话是南海市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骗子电话。”汪弘毅再次拨打了过去，王欣在一边嘀咕：“人家都把你当骗子了，再换个电话吧。”汪弘毅摆了摆手，说：“骗子不会在一分钟之内连续拨打两次。”

电话还在“嘟嘟”地响。汪弘毅说：“骗子们现在都不是直接用手机拨打电话了，他们有一个网络，大量的电话分散在这个网络里，第二次拨打电话时，网络分配到同一个电话号码的概率非常小，除非第一次被呼叫的人已经上钩了。”汪弘毅嘴角上翘，难得地微微一笑，说：“当被呼叫人看到同一个陌生电话呼叫了两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认为骗子那么傻。”王欣哈哈地笑起来，说：“这是个心理漏洞啊，骗子们为啥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汪弘毅突然示意王欣别出声，东方亮接电话了，但没出声。汪弘毅用富有磁性的声音主动问候道：“是东方先生吗？我是盘古总裁汪弘毅。”东方亮呵呵一声冷笑，说：“你咋不说你是玉皇大帝呢？”汪弘毅一听，东方亮显然不相信自己，以为接到诈骗电话了，索性跟东方亮开个小玩笑，说：“他没有电话。”东方亮来了一句：“这年月行骗还要来个冷笑话，你们也真够辛苦的，别扯了，你就说你是我老领导呢？还是老朋友呢？”东方亮显然已经认定汪弘毅的电话就是一个诈骗电话，汪弘毅说：“你确实是我们的老朋友，你在2002年3月6日买入我们盘古80万股股票，那天是惊蛰，也是你的生日，通过送股，今天你账户里的股票已经到224万股了。”

东方亮一听愣住了，迟疑了几秒，哼了一声：“行骗的也越来越专业了，把我的股票账户都摸得门儿清。来，跟爷说说，你还知道什么？”听着东方亮的一口北京腔，汪弘毅一点都不生气，继续说：“东方先生从2002年开始，每年都会到南海市参加股东大会，2003年SARS那么严重，都没有缺席。”王欣在旁边很惊讶，东方亮出言不逊，但汪弘毅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汪弘毅非常肯定地说：“每次东方先生参加股东大会，都会固定坐在第二排第一大股东远东集团代表的身后。”

电话那头不出声了。汪弘毅的话也彻底把王欣镇住了，东方亮参加股东大会座位的细节，王欣在整理数据资料的过程中都没有发现，汪弘毅通过几张图片，居然能够发现如此细微的规律。停了半天东方亮问了一句：“你真是盘古总裁汪弘毅？”汪弘毅解释说：“非常抱歉，现在骗子确实太多，给您打电话是我冒昧了，您持有我们盘古的股票十多年，我们一直没有去拜访，是我们工作失职。”东方亮的声音明显有点激动，说：“你们是我最信任的团队，能跟汪总交流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