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伏弟魔与真小人
白娴凤看着方渔离去的背影，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确有一堆事情要和方渔说，但听原艾希刚才的话，看方渔的态度，今天要说出来，肯定讨不到好。
红果儿堵在方渔回去的路上，她也有一肚子话要说，方渔不准备让她说出口，想来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实在没必要让她说出来伤感情。
方渔对跟在身边的秋儿说道：“跟竹嬷嬷说，让她不要再关着红果儿！让红果儿自由活动吧！反正我娘也去过山河城了！”
秋儿点头应下，转身去找竹嬷嬷。
红果儿叫道：“我找你不是这个事情……”
方渔摇头道：“剩下的事情不用说了，做好你的本分才是重要的，你如果实在什么都不想做，老老实实闭上嘴，府上养着你也可以！”
红果儿怒道：“小鱼儿，你什么都不懂！”
听到红果儿直呼方渔的乳名，冬儿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鲜血很快就顺着红果儿的嘴角流下。
方渔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他说道：“红果儿姐姐，不要再有奢望，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如果你再闹事情，那就不是关起来能解决的！”
红果儿呆呆的看着方渔，方渔抬头看看她那张胖脸，依稀能想起她往日模样。
方渔叹口气，说道：“冬儿，把她送回去吧！跟竹嬷嬷说，每月给她涨到五两银子的标准……唉，十两吧！把她送到我娘那里！”
原艾希拉住还想继续说话的方渔，说道：“相公，不行还是放走红果儿吧！她留在府上会坏了规矩的！”
方渔道：“放走去哪里呢？红果儿的性格其实和我娘很像，都是那种没吃过亏，没经历过事情的大小姐，不知道人生的苦，认定的事情都要一条路走到黑……”
其实方渔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在她们心中，都是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任何违背她们想法的人和事，都要受到她们想方设法的打击。
果然，回屋不多时，门外传来春儿的声音。
“夫人，少爷已经休息了，您不能这会儿进去！”
白娴凤急道：“我就问小鱼儿一件事情……”
方渔知道是白娴凤来找，但他也不能躲着不见，于是便出声道：“春儿，请夫人去偏厅吧！”
原艾希拉住正在穿衣服的方渔说道：“我陪你一起吧！”
方渔摇头道：“我去吧！以后我娘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看到原艾希和白娴凤之间绷到极点的矛盾，方渔又岂能让它真的爆发出来，暂时就只能由他亲自来处理。按说最合适的人选是方子墨，只可惜方子墨现在的心思全在方子赫身上。
见到方渔的第一时间，白娴凤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鱼儿，你有没有二十万下品灵石？”
方渔果断摇头道：“没有！府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一个清饮茶的收入，铁匠铺听说不仅不赚钱，还赔钱，下一步准备关掉铁匠铺，遣散那些铁匠又是一大笔费用……”
白娴凤没心思听方渔这些说辞，打断道：“你舅舅那边需要二十万灵石，要的很急！”
方渔道：“我没有怎么办？”
白娴凤道：“你不是有新宅子了吗？把无染居卖掉怎么样？”
方渔冷笑道：“这是方家族地的产业，是方家的族产！我们只有使用权！”
白娴凤道：“那你和族长说说，借二十万灵石！”
方渔冷笑道：“方家一年结余也就一百万灵石而已，你张口就要借走五分之一？”
白娴凤道：“是啊，方家一百万灵石呢！借给我们二十万怎么了？我听你爹说你现在方家地位很高，借二十万灵石又如何？”
方渔被白娴凤的蠢话气乐了，说道：“那你把我爹叫来，看看方家能不能借出二十万给我？”
白娴凤又道：“要不把你的新宅卖了吧！那宅子那么大，肯定能值二十万的！”
方渔冷笑道：“卖了我们住什么地方？”
白娴凤道：“还住这里啊！住不下去，可以住竹竿巷啊！”
“那是我结婚的房子，我还结婚不结？”
白娴凤道：“结婚啊！怎么原小姐就那么高贵？非得用新房子？”
方渔冷笑道：“那房子我只出了几万两，剩下都是人家原艾希投的！”
白娴凤冷笑道：“我不信！”
方渔道：“我走了一年，你还能在三合派这地方，没有被人把你逼到墙角活不下去，你是仗着人家原艾希的势；这一年多，方家没收回这套宅子，我们家里这些仆从没有散了，同样是仗着人家原艾希的势；再往深入里说，方子赫这次被人抓起来，张家和宋家，没有动你们两个泄愤，同样是看在人家原艾希的面子上。”
方渔顿了顿，看着白娴凤不断变换的脸色，冷笑道：“你要好好想想这些，不要想错了，以为你可以肆无忌惮。白家在一群先天面前始终只是一只小蚂蚁一样的存在，别人不愿意搭理你的时候，你可以张牙舞爪，一旦惹了众怒，碾死白家不费吹灰之力。”
白娴凤道：“怎么了？我白家也有筑基期的老祖！”
方渔冷笑道：“白玉福是吧！白玉福现在到筑基中期了吗？筑基巅峰以前的筑基期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先天。”
“那又如何？”
方渔冷笑道：“四大护卫随便一个，都能把白玉福结果了！”
白娴凤冷笑道：“怎么？你要派四大护卫去灭了白家？”
方渔道：“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白家离覆亡就不远了！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就派人去把白先勇杀了给你看看！”
白娴凤惊叫道：“你敢，那是你舅舅！”
方渔道：“他不是，和方子赫一样，他早就跟我没有亲戚关系！”
白娴凤叫道：“你小时候，他可是抱过你！那年他还给弄来了银黄鱼！”
方渔冷笑道：“银黄鱼的事儿，我听说了，弄来一条不够年份的银黄鱼，按照足年份的银黄鱼卖给你的！”
白娴凤道：“那怎么了？你方家给过什么？”
方渔道：“最少我走的这一年，方家没有不认我这个嫡系和亲传弟子！最少这个无染居还给你住着，我的月例也没有克扣！你白家给过什么？”
白娴凤道：“方家养着你是应该的！白家给过陪嫁，都让你方家卖光了！”
方渔道：“白家给的陪嫁有多少？我听说你不到一年就从府上偷了四五万块灵石的东西送给白家！一万块灵石够吗？不够你列出个单子，我一次性还给白家，从此恩断义绝！”
白娴凤激动的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愤怒道：“恩断义绝，你想的美！你方家欠白家的，你方广宇一辈子都还不完？”
方渔愤怒的一掌拍下，桌子成了碎片，他怒道：“不够，我就杀光了白家，看谁还让我欠他一辈子！”
二人的争吵声引来众人，方子墨上来就给白娴凤一个耳光，白娴凤如同疯了一般冲向方子墨。方渔的那一掌，刚才真的把她吓住，方子墨这一耳光反而给了她台阶。
冬儿马上出手，一指点在白娴凤脖子上的穴位，白娴凤缓缓倒下。
竹嬷嬷指挥丫鬟将白娴凤送回闭关的地方，众人散去。
方渔驱散众人，把方子墨和尹大茂留下。
方子墨不好意思的对方渔说道：“小鱼儿，你娘的事儿以后我来处理吧！她现在太不正常了！”
方渔点点头，说道：“明天早晨你跟我一起先去城主那边！然后，再去巡城司鸣冤告状。”
方子墨点点头，说道：“小鱼儿，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管子赫的事情，把他救出来我会跟他说的！以后他有事儿我再也不管了！”
方子墨有这样的觉悟，方渔当然欢迎。
他说道：“好！你能这么想就好！明天下午我去拜访族长，你去不去？晚上或者后天去张家，你要跟着一起去的！跟张兆阳、张兆光赔礼的事情要做足了！不然，我再有半年就要离开青山城去七曜城高级学堂，你自己留在青山城可不好混！”
方子墨犹豫道：“不用我跟着一起去调查子赫的事情吗？”
方渔似笑非笑的盯着方子墨道：“难道你对方子赫的事情没信心吗？或者你说了谎话，方子赫的事情就是他自己做的？你可别自误！”
方子墨忙道：“没有，肯定没骗你，不信你问尹管家！”
尹大茂也跟着方子墨点头道：“的确是那个情况！”
方渔道：“那去不去张家你自己决定吧！我是一番好意！”
方子墨咬牙道：“那我就跟你去，方家张家我都跟着！”
方渔点头道：“那好，尹管家，就按照这个安排明天的活动！城主府那边不用你通知，派人通知明天下午的方家和后天下午的张家吧！”
尹大茂点头应下。
方渔对方子墨说道：“这个事情之后，你多操心我娘那边的事情！白家的事情不要抱有侥幸，不行就快刀斩乱麻！”方渔比出一个砍人的动作。
方子墨忙道：“不至于，不至于，到时候把四大护卫借给我，吓唬他们一番就行！”
方渔哈哈一笑，让方子墨退下。
和方子墨一番聊天他心情舒畅很多，从无赖伪君子变成真小人的方子墨已经在他底线范围内，更主要的是随着修为的提升，方渔对这些事情的承受能力也在提升。
就拿刚才白娴凤的要求来说，二十万下品灵石对他来说，太不是问题了，但事情不能这么来办，因为白先勇索取无度，给的越多，他的欲望越高。
前世白娴凤过早离世，和白先勇不断向她索要精血，有直接关系。不然以方渔二品炼药师的水平，又怎能让白娴凤那么早早离世？
方子墨离去，尹大茂也要告辞离开，方渔叫住他。
“尹管家，我看你的修为又往下掉了！”
尹大茂露出苦涩的表情，说道：“少爷看出来了？我已经快维持不住融合后期的修为了！”
方渔点头道：“的确，你的经脉萎缩的厉害，如果按照真气量来说，也就是达到融合中期初段的量……”
尹大茂道：“当年丹田受伤，之后经脉不断萎缩，就成现在这样子。这一年多，守着天护卫，跟着蹭了不少丹药，但依然挡不住，还在萎缩。”
方渔笑道：“你想不想治好？”
尹大茂忙说道：“当然！少爷有办法？”想到方渔是比林伯天更厉害的炼药师，他露出热切的目光。
方渔点头道：“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丹药。你这经脉萎缩是表象，从根本上来说是五脏六腑出现了问题。这是个连锁反应，从丹田影响到真气总量，再影响到脏腑器官，还有些年龄大了的因素在内。最后的结果是互相影响，越来越糟糕。”
尹大茂点点头，这些道理他也知道，便道：“少爷，这些年，我丹药吃了不少，挣的钱几乎全花在这些地方！”
看尹大茂苦着脸，方渔有些感慨，三合派这个地方炼药水平太差，不知耽误多少像尹大茂这样的情况。
方渔道：“丹药要从经脉、丹田、五脏六腑三方面一起入手才行。大概十五六种丹药，不断吃上一年，再看情况调整。估计三年之内差不多能控制住。”
尹大茂咋舌道：“十五六种丹药？那得多少钱？”
方渔道：“不用什么高级丹药，不算贵！当然也可以用高级丹药，高级丹药的话，要不了十五六种，有个两三种就行，时间也能缩短到半年多，不过一颗高级丹药就十几万灵石……”
尹大茂咋舌道：“十几万灵石？还只是一颗？”
方渔点头道：“嗯，灵丹应该也行，不过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能直接吃灵丹，需要做一段时间恢复才行！”
尹大茂忙摇头道：“还是算了吧！灵丹就不想了，高级丹药也算了吧！还是普通丹药吧！不过一天十五六丸丹药可不少，呵呵！”
方渔摇头道：“要不了，这些丹药你怎么也得五天才能吃完，一天三四颗是你的上限，不然你身体吸收不了的！”
尹大茂点点头，问道：“这也得不少钱吧？”
方渔道：“头一年一万多不到两万下品灵石，第二年调整的时候，还得换高级一些的丹药，差不多得到一年五万块灵石左右吧！还有第三年，总的算下来，三年下来十几万不到二十万灵石，应该就差不多！”
尹大茂言不由衷的说道：“这也太贵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方渔笑道：“不过咱们府上有炼药师啊！成本价就好，一两万下品灵石就够了！”
尹大茂高兴道：“呵呵，那感情好！”
方渔道：“你要是选择这个方案，所有花费府上给你出了！”
尹大茂也没有推辞，说道：“那先谢谢少爷！不过是不是还有第二种方案？”
方渔点头道：“对，这第二种方案就是我用先天真元对你的五脏六腑和经脉丹田做冲刷，我有药师一脉的传承，真元冲刷的时候我可以控制真元的属性，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良影响。”
所谓“药师一脉传承”无非是方渔找的借口而已，但尹大茂自然会相信，毕竟方渔突然成为四品炼药师，没有点儿传承谁能信呢？
尹大茂点点头，说道：“真元冲刷我不是没想过，但咨询过，要价太高，而且都说一旦冲突，会要命的！”
方渔道：“你说的不错。不过，那是因为他们做真元冲刷，就是一股脑把自己真元完全推到患者体内做冲刷，我有药师一脉的传承，能控制真元。”
尹大茂问道：“这两种方法都有什么好处和坏处呢？”
方渔道：“丹药的问题是治疗周期太长，而且就算是治好，也只能保住你现在修为状态不再往下掉，要想恢复修为，还得再吃别的丹药。先天真元冲刷的好处是周期短，缺点有两条，第一，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有些人天生无法达到先天，这时候先天真元就是毒药；第二，冲刷之后，筑基大圆满就是上限，想提升不是不可能，只是太难！你也得看我未来的修为，我提升再给你冲刷，你才能提升，但更关键的问题在于，神念的修为你得自己过关，冲刷起作用的是身体修为。”
尹大茂在犹豫中说道：“少爷，要不咱们先试试真元冲刷吧！我当年不是没机会提升到先天的，就是当时太穷了，呵呵！”说着，他笑了起来，眼圈有些发红。
青年时，家庭条件一般，不得已放弃继续修炼出来讨生活，是大家的常态。时过境迁，再谈起这些，大家也都是自我调侃，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