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陆景辰“战死”
回到府前，陆景辰抱着她下马，府上众人看着宋妍归来心里紧绷的弦这才放下。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就差报官了。”
宋妍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顿责罚，随即对陆景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应付。”
“我既然光明正大带你回来，我怎么会将你置之不理，任由太傅处置你，我去同太傅请罪，有怀瑾在，你就放心吧，你先回房去，好好再上一边药。”陆景辰宠溺的看着宋妍。
“我不，我陪你一起。”
“听话，妍儿，你就安心回房等我的好消息。”陆景辰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但他此刻还没有想好对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将宋妍哄骗回房间，自己则来到太傅的书房，一踏进房门便应声跪地。
“景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宋怀瑾来到陆景辰的面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宋太傅一直不肯转过身看向陆景辰，他早已猜到宋妍彻底不归，定然是因为陆景辰。
“岳父，求您将妍儿再嫁我一次？”陆景辰恭敬的请求着。
“你走吧，纵使宋家门楣受辱，我也绝不会将妍儿再嫁于你。”
“岳父，景辰求你了，即使失了忆，她还是又爱上我了，求岳父给我一个补偿她的机会。”
“那你有想过倘若她与你朝夕相处，再想起以往那些痛苦的往事她又该如何自处。”
“想过，无论是失忆的宋妍，还是拥有完整记忆的宋妍，都是深爱着我的，我们彼此相爱，既然老天给了我们这次机会，那便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离。”
“你走吧，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将妍儿嫁给你的，我赌不起，来人将郡王请出府。”
小厮们颤颤巍巍的将陆景辰请出书房，走出府门的陆景辰随即一声不响的跪在府门前。
“郡王，您这是为何？人来人往的，可如何是好？”管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别让你家小姐知道。”陆景辰嘱咐道。
从上午到中午，如今烈日炎炎下，陆景辰依旧笔直的跪立在原地，纵使汗水将衣物全部浸湿，依旧巍峨不动。长风回到丞相府告知了丞相夫人，老夫人随即动身前往太傅府中，看着府门外跪立的陆景辰，将自己准备的聘礼礼单交由管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告知管家。
“劳烦管家通报，丞相府当家主母求见，这是为犬子求亲的聘礼礼单，还请管家代为通传。”
管家连忙进门通传，陆景辰泪眼婆娑的看向母亲，仿佛孩子般在母亲身侧：“娘亲，孩儿不孝，还让母亲为我受累。”
“辰儿，你为了妍儿这些年过的多苦，母亲自然知道，母亲定为你求得这门亲事。今日求不成，明日进宫求陛下为你赐婚。”
“谢谢母亲。”
“陆夫人，何须亲自来这一趟。”宋妍母亲亲自出门相迎。
“为了辰儿，做母亲的什么都能舍弃，你为了妍儿也会如此。”
“所以夫人何苦为难我们宋家，景辰堂堂郡王这样当众跪在府前，这让百姓们如何议论？”
“亲家，咱两家的事东虞城谁人不知，都已这个地步，索性抛下一切，任凭他们说出，没有什么比儿女的幸福更重要的。”
“景辰这不顾一切的性子倒是随了你。我们进府说话吧。”宋夫人将陆夫人请进府内喝茶。陆南珺随侍左右，始终不见宋太傅的身影。
陆夫人开口道：“太傅既然不愿相见，我也不打扰了，宋夫人不妨问问妍儿的意见，若妍儿执意不肯嫁于景辰，我自然不强求，若妍儿愿意，我们不妨成全了他们，趁着两个孩子还小，也好早日认祖归宗。”
“你早就知道？”宋夫人疑惑的看向她。
“怎会不知，那孩子与景辰幼时一模一样，瞒的过旁人，又怎么会瞒的过我，抛开孩子不说，景辰离开妍儿以后除了行军打仗，再无半分笑意，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自从妍儿回来，景辰也像变了个人，妍儿尚且失忆能过的快活些，可清醒的最痛苦啊，请夫人理解我这当母亲的心，为了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景辰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先让他起来从长计议吧。”
“亲家母，且让他跪着吧，跪到太傅松口，跪到妍儿愿意嫁他。”
送走了陆夫人，宋妍母亲便来到宋妍房中试探宋妍的口风，宋妍此刻还不知道陆景辰为她跪在府外，她安心待在房中等候着消息。
“妍儿，你与陆家那小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母亲，没什么地步。”
“没什么地步，他要来娶你？”
“那父亲可答应了？”
“自然不答应。”
宋妍瞬间泄气，生气的说道：“父亲为何不答应，他哪里配不上我了，我们门当户对，为何不能在一起？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就是不能，他出了名的克妻，总之你父亲绝不会同意你嫁给他。”宋夫人也没想到才短短几日自己女儿便这般爱慕于他，撂下一句狠话便离开宋妍房中。
宋妍也不泄气，待母亲走后便偷摸遛出府外打算去找陆景辰想想办法，不曾想刚走到大路上便碰上众人在自家府前围观，宋妍走上前一看，跪地之人正是陆景辰。
“景辰，你怎么跪在这里？”宋妍焦急跑向前，跪立在陆景辰身侧。
陆景辰口干舌燥，声音带着嘶哑，却仍旧温柔的看向宋妍：“你怎么偷跑出来了，听话快回去，不然你父亲更生气了。”
“我不，不管父亲同不同意我都要与你在一起，我不要明媒正娶，不要三书六礼，只要跟你在一起，私奔又如何？”
“傻瓜，你要做我明媒正娶的妻，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
“那我便同你一起在这跪着，跪到父亲同意为止。”
“不行，你身子弱，不能在这。”
“你不起，我也不起。”
“妍儿，听话。”无论陆景辰怎么哄骗，宋妍就是不肯起身，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此时，皇宫传来紧急公务，召陆景辰即可进宫。
“郡王，南楚北上，渝州失守，陛下召你进宫商量对策。”
“渝州？天险要塞，以一当十之城，为何会守不住？”宋妍小声对陆景辰说道。
“妍儿，不可妄议，你先回府，我出宫便来找你。”
“好，国事要紧。”
陆景辰急忙来到宫内同皇帝商议军事。
“陛下，渝州天险要地，怎么会轻易失守？”
“是渝州府尹私通外敌，开门迎敌。”
“岂有此理，渝州城门一开，深入腹地便如同探囊取物。”
“景辰，兵贵神速，渝州周边城镇此刻估计皆已经皆已失守，泸州乃上虞西南境内第二关口，绝不可再失。”
“微臣领命，即刻动身收复西南失地。”
“景辰，幸亏有你。”
“陛下，我们之间何须如此，等我得胜归来，陛下可否再赐婚一次？”
“还是妍儿？”
“嗯，我刚刚进宫之前就跪在太傅府门前求亲，妍儿也陪我一同跪着。”
“好，我来说服老师，只要妍儿愿意嫁你，我随时为你们指婚。”
陆景辰带上行囊匆匆来到太傅府上与宋妍辞行。
“妍儿，陛下已经答应，等我得胜归来就为我们赐婚，太傅这里他来劝说。”
“好，那我等你回来娶我，要平平安安的。家书也给我捎一份。”
“好。”陆景辰深情的拥吻着宋妍，依依不舍的告别着。
自陆景辰走后，宋妍日日在府中等候宋怀瑾下朝，打听关于西南战局。
“西南一战并不好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陆景辰的到来倒是守住了泸州，但是想要收复，谈何容易。”
西南战事逐渐陷入僵局，南楚攻不下泸州，上虞收不回渝州。中间小城镇也是不断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城墙的旗帜日日易主已成常态。
转眼间过了四个月，如此僵持下去便转瞬入冬，陆景辰兵行险招，动用泸州城六成兵力，只留下自己副将及亲信死守泸州城，自己亲自带兵一路西行直插渝州。
两个月后，陆景辰将自己的死讯传回泸州城、也传到渝州城。
“渝州久攻不下，定国军损失惨重，少将军生死不明。”这样的消息，让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但也让泸州城的将士心存死志，宁与泸州城共存亡。
东虞城得知此消息更是上下一片哗然，宋妍更是不相信陆景辰战死沙场，随即进宫面见皇帝。
“义兄，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妍儿，这是他的佩剑，他从来剑不离身的，西南多雨水，山川河流也多。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两个多月来，丝毫没有消息传回，景辰从来不会让我们担心的。妍儿，我已经下令全力搜寻，我的护龙军即刻启程去寻找他，定然将他带回来。”
“义兄，带我去。带我去找他，我要亲自找到他，他还没有娶我，绝不可能这么死了的，我不信。”宋妍苦苦哀求着亲自前去泸州。郑韫迟迟不肯答应。
宋妍起身告辞：“陛下，我自己去找。”
“妍儿，不可，老师不会让你去的。”
“父亲若不同意，我就当陆景辰死了，我便为他殉情，父亲会同意的。”
宋妍走后，郑韫思虑再三，还是颁旨封宋妍为安南郡主，即刻启程奔赴西南由护龙军护卫，秘密搜寻陆景辰。
宋妍马不停蹄赶到泸州，迎接她的正是泸州府尹及陆景辰的副将卢川。
“怎么是你？”卢川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觉得还有人会比我更关心陆景辰的吗？”宋妍并不搭理他，径直同府尹带着护龙军在城中落脚。护龙军首领孟副使前来向宋妍请命。
“郡主，末将即可派人出城搜寻将军下落。”
“孟副使，不妨请府尹找刚刚那位卢将军前来议话，他是景辰的副将。”
“郡主所言极是，这些日子，多亏了陆将军的兵马，泸州城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卢将军是最了解战况的人。”府尹在一旁附和着。
宋妍点头，孟副使即刻派人去请来陆景辰副将。宋妍拿着地图在仔细端详着。
“郡主何事，末将军务繁忙。”卢川的口吻倒是不似以往那么怒意汹涌。
“卢将军，景辰何时离开的泸州城？”
“已经三个月了。”
“带了多少兵马？”
“六万兵马？”
“那此刻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陛下给了十万兵马，泸州城自有一万兵马，除了将军那六万，现下几战下来不足3万。”
“闭城不出，3万兵马可守多久？”
“若粮草充足，倒也可以坚守半载。”
“那南楚此次多少兵马北上？”
“十五万。”
“如此说来，加上渝州城一万兵马，此刻南楚自己的兵马只剩7万，甚至不足七万，以你家将军的战斗力，绝对不会是六万换六万，南楚应该无力坚守半年。”
“所以，你的意思是用三万兵马对战7万兵马，等南楚自己不战而退。”
“是，前提是这三万兵马要抵得住南楚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南楚如今背水一战，势必会躲下泸州之后才会稍作休整，所以我们只要闭城不出，不跟他们正面对抗，泸州城必然守得住。”
“郡主此计甚好，虽然看似窝囊了些，但能守得泸州城也不失为良策，待到明年新兵补上，再一举收复渝州。”泸州府尹赞叹不已。
“那郡主，我们何时启程去寻找郡王？”
“你们明日启程，乔装混入各处城池，一边寻找郡王，一边打探情报，我会让泸州城府尹给你各带手书一封，以泸州城亲兵的身份，想办法与各城的府尹建立联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暴露自己，你们是陛下的护龙军，不可有任何闪失，一个月后无论是否找到郡王，都要赶回泸州城，若那时泸州城还在的话，我再进行下一步安排。”
“末将领命，那郡主的安危就交给府尹了。”孟副使凝重的看向府尹。
“将军放心。”府尹恭敬的说道。
“孟副使放心，末将无恙，则郡主无恙。”卢川开口保证道，众人皆看向他，连宋妍也疑惑的看向他。
卢川解释道“若你有闪失，黄泉路上郡王亦不会饶了我。”
宋妍仔细研究着地形图，看着渝州城四周的地理位置，身居要塞，易守难攻。他想不明白陆景辰为何会打这样一杖，这么多年南楚从来不敢冒犯，无非就是天险要塞，除了损兵折将讨不了半点好处。如今是瓦解了渝州府尹才能得以顺利占领渝州，持续北上。陆景辰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有带着六万大军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