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冲虚经
不远处。
纪瑶也早早就到了，只是看着陆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没有去打扰。
这套拳，从每一个起手式开始，都有种说不出的玄妙，仿佛不是在迎合大道，而是大道本该如此。
清静而无为！
“小师弟这套拳，好有韵味，看着极为舒服，显然是极上乘的。”
纪瑶暗自惊叹，同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有所悟，仿佛触到某根弦，在她的心中泛起涟漪。
“拳中内蕴的道法，未尝不可用于剑道之中。”
她本想在一旁细细观摩，但只是看了个大概，陆然便将整套拳法打完，收了势，让纪瑶微微有些遗憾。
“小师姐，来这么早？”
陆然发现了纪瑶，朝她笑着打起招呼。
“嗯，已经不早了。”
纪瑶摇摇头，慢慢走过来。
“小师弟，你刚才打的那套拳，很有意思，叫什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然笑道：“名曰无为拳。”
“小师姐你若是有兴趣，日后可再早些来，我教你。”
他很是大方的继续说道。
“不用了……我……我不喜欢打拳，不过倒是可以看师弟你来打！”
她舞剑尚可，但打拳，确实没什么想法。
“哈哈，好吧，既然师姐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陆然说罢。
入殿内取出一卷道经，信步走到凉亭中，靠在椅子上。
“今日我们不诵黄庭，诵冲虚经。”
然而，陆然刚说完，纪瑶便觉得满头雾水。
“冲虚经？我怎么没听过？”
冲虚经，又名列子。
经文所载，唯冲虚自然之意。
这也是前世，陆然读过的道家真经之一，也是他比较喜欢的一部，凭借着他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于昨日默写下来的一部分。
其实，这也不怪纪瑶疑惑。
这世间经文，莫不是大德大贤的先圣们所撰写，都是有名有姓的无上人物。
诸如黄庭道经的存在，那便是因为万古前曾有一位黄庭道祖证得大道，开宗立派，传下无上仙法。
岁月悠悠，虽然那位道祖所立的宗门早已埋葬于历史长河中，但黄庭道经却流传下来。
但冲虚经。
纪瑶从未听闻过。
陆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将手中经卷展开，朗声而诵。
“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
果不其然。
伴随着陆然洪亮的声音传遍四方，天地之间再一次发生异动，灵气潮汐从四面八方不间断的涌来，远远望去，小玉峰被无尽的灵机所包裹，仿佛化成了仙境。
这一卷冲虚经篇，也足有三千言，内蕴大道至理。
纪瑶知道其中玄妙，没有追问，她屏气凝神，盘坐于凉亭外的一块玉石上，细细感悟。
玉清殿前，一道又一道如同长龙般的天地精气在盘旋，宛若凝成了实质。
不久，足足凝成九条青金大龙，皆张牙舞爪，云啸九天。
恍惚间，龙吟声像是在耳畔，陆然一字一顿，那道音像是有无穷的魔力，牵引着九条大龙，尽数融于凉亭四野。
鲜艳欲滴的花草，疯狂生长的灵药，乃至于玉池内犹如喝醉了似的几尾生角的锦鲤，全都吸收了不少好处。
而纪瑶，更是一跃之间，将自己的元婴修为彻底稳固下来。
凉亭中，陆然哪怕有意放慢诵读的节奏，但也仅仅不到两刻钟，便已经诵完。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急着继续诵读，而是体悟着身体的变化，渐渐露出笑容。
和他猜测的一样，这诵读经文，的确能不断洗礼他的肉身，提升身体素质。
但是对于修为来说，不说一丁点都没提升，但很缓慢。
“这是朝着肉身成圣的路子在走？”
陆然不确定，但这显然和这个世界的修行之道，有些格格不入。
这里，从没有什么肉身成圣的路，即便是号称最神秘的西方佛国中，也只是修有丈六金身，算是一种搭配境界修为的体术。
与肉身成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线。
按照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来说，陆然现在还是筑基一重的修为，始终没动过。
因为这是一个系统的路子，是先贤们一环又一环摸索出来的，筑基境每一重都是有瓶颈的，是否突破，都是可以感应到的。
在这个修行体系内，陆然算得上资质平平的那种。
可如果换算成肉身成圣这条新的体系，陆然诵完这一遍冲虚经后，就明显能够感觉到，现在就算是一个筑基九重的修士站在他的面前，也不够他一巴掌拍的。
这很可怕。
陆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何止是捷径，简直是登天梯。”
原本以为是一条老天爷馈赠自己的捷径，现在看来，他还是保守了。
但很快，陆然便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
纪瑶小脸上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很是复杂的盯着陆然。
“小师弟，这冲虚经，是你写的？”
不怪纪瑶这般猜测，她为圣地真传弟子，平日间就算有什么道经不曾看过，但至少也该知道名字。
但冲虚经，她是真的闻所未闻。
“不是我，你别多想。”
陆然当然不肯承认，连忙摇头。
“真不是？”
可惜，他越是如此否认，纪瑶就越是怀疑他，甚至深信不疑。
“咳咳，真不是，小师姐，暂且诵到这里吧，待晚些时候，你再过来。”
陆然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目前的战力水准，打算找个人修理一下，这种场面，就不好让纪瑶看到了。
“那小师弟，我先走了。”
纪瑶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还是点头离去了，她也还需要回去默默体悟。
等纪瑶走后，陆然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坐在殿外静静等待起来。
不多时。
送饭的杂役弟子又来了。
“圣子，今日的早膳给您送来了。”
大多修士步入金丹期后便开始辟谷，一般的五谷杂食，几乎丁点不沾。
在送饭的杂役眼中，这位陆然圣子是个异数。
不仅不忌口，而且一日三餐，一餐不落。
还特意给写了条子，列出想吃的东西，让杂役弟子换着样准备。
当然，有一点他们肯定想不到，陆然别说金丹，就是炼气境都相去甚远，不吃饭真的能饿死。
“来来来，兄弟过来坐，我等你很久了。”
陆然见到那胖乎乎杂役弟子，像是见到新媳妇一样，眼放金光，嘿笑着招呼对方过来。
“圣子，不知圣子可有什么吩咐？”
这位即将倒霉的杂役弟子显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听说你几日前刚突破了炼气境，是真的吧？”陆然问道。
“是……”
“那好，打我！”
陆然满意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
“啊……”
杂役弟子有点懵，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听到陆然语气不善道：“你不打我，那我可要揍你了！”
？？？
汝闻人言否？
当个人吧！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我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