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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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捷尔纳克一八九〇年二月十日出生于莫斯科。父亲是画家,母亲为钢琴家。他于一九〇八年考入莫斯科大学法律系,第二年转入哲学部,最终获得了哲学学士学位。一九一六年至一九一九年,帕斯捷尔纳克的文学成就包括出版诗集《生活,我的姐妹》、中篇小说《柳维尔斯的童年》、散文《寄自图拉的信》以及阐述艺术观点的论文《几个论断》。此后至一九四五年前,出版的作品主要有:诗体小说《斯佩克托尔斯基》、长诗《施密特中尉》、自传性作品《保护证》、随笔集《军中之旅》和《辽阔的大地》,此外还翻译了格鲁吉亚两大诗人塔比泽和亚什维利的作品以及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一九四五年至一九五五年,他致力于撰写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翻译莎士比亚的《李尔王》和歌德的《浮士德》,写下了精神的巅峰诗作《圣诞之星》……帕斯捷尔纳克履行的是俄罗斯文学传统中代代承继的作家使命。一九四七年,他在上下求索半生之后,全力投入了他自己称为“童话”的警世恒言的创作之中,置外界的一切质疑于不顾,悲喜交集地进入自己的天命之年。

《日瓦戈医生》是诗歌与小说的合集。帕斯捷尔纳克在创作的早期把诗歌的哲理性视为重要建构内容,这固然与他醉心于哲学有关,但不能否认的是,避免各种现代主义诗歌流派的侵袭是不能忽略的因素,他与白银时代的诗歌流派关系紧密,写过论文《象征主义与永生》,但是他对各种思潮有着极强的消化能力,最终坚持了自己独特的诗歌理念。一九四〇年前后,帕斯捷尔纳克的诗歌已经完成了从“物”至“人”的过渡与转变,创作中的自然界逐渐出现以人为中心的抒情篇章,人的精神世界、人看世界的方法、人对历史范畴的认识,都进入了他的创作思维。作家对创作的边界认识更清晰了,不再满足于诗歌或是中短篇小说的创作。他这样界定自己向长篇小说创作的转向:“我认为抒情诗歌已无法表达我们经验的博大性与宏伟度。生活变得太沉重了,太复杂了,而小说最善于表现我们需要的价值观念。我在自己的长篇小说中试图把它表现出来。”同时代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认为,帕斯捷尔纳克没有诗歌“学徒期”,这也适用于他的小说创作。体裁一旦确定,创作的主题如潺潺溪水一般进入构思,这也得益于帕斯捷尔纳克在翻译工作中对以莎士比亚、歌德为代表的世界文化的理解。世界的本质、生活的意义、人的使命与义务、永恒与不朽等等主题,都引发了作家的创作激情。经过了大半生战争与革命的洗礼,对于再造个人的文学生命,帕斯捷尔纳克没有犹豫。在投入《日瓦戈医生》写作的十年中,诗歌作为插入文本源源不断地进入小说章节中,二十五首诗歌成为解读小说的“秘钥”。这其中,有与莎士比亚互文的《哈姆雷特》一诗,有透视神性的《客西马尼的林园》一诗,有论复活的,有论生死的,有论爱的精神的,有论艺术的,有论自然的,有论人和历史的,有论善恶的……莎士比亚巨大而潜在的文本意义,浮士德形象的文化历史观照,帕斯捷尔纳克的哲学体悟,都进入了这部长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