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华随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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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45)

各个时代各种各样的学生和学者,其目的照例仅在于见闻,而不在于见识。他们以通晓一切石头、植物、战役或实验,以及一切典籍为荣。他们从未想到,见闻不过是求得见识的一种工具,其本身很少甚或没有价值可言,而一个哲学头脑的标志却是思想方法。至于那些饱学之士的堂皇学问,我有时竟会自言自语:唉,这人一定想得很少;他才能够读得那么多!甚至听说老普利尼[1]经常阅读,或者让别人给他阅读,在餐桌旁,在旅途中,在浴池里,我便不禁这样发问:这个人的思想是否有重大缺陷,以致必须不断地吸收别人的思想,正如一个痨瘵患者必须喝浓肉汤才能维持生命一样。他的缺乏判断力的轻信,他的讨厌得不可言说的、晦涩难懂的、节省纸张的语录式文体,都不足以使我对他的自我思考有较好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