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烟囱堵了让石建明再次兴奋
上次这么一闹，并没有让石建明妥协，污陷漏水的事情偶尔还会被石建明在群里提起，周开平和陆桂英一直忍着，只希望和石建明的矛盾到此为止，只要别再闹上门，正面冲突彻底结束，他们就心满意足。
然而在石建明家装修结束后不久，他再一次来到老周家，再一次谈到了漏水的事情。周开平老两口十分疑惑，因为这次说的不再是墙缝流水，而是厨房的一块天花板漏水。石建明指着厨房的一块天花板，说这个地方如何滴水下来，如何滴在地上全湿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石建明仍然想延用之前嚣张的态度，可惜有些底气不足，说话断断续续。这一次，周开平和陆桂英平静地看着他说完，在整个过程当中，只是轻声的“嗯”了两声。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石建明口若悬河，嘴角一开一合不停冒着白沫，不愿再理会。上次砸门的事情让老两口心中始终愤愤不平，不仅搭进去不少修门的钱，甚至没获得一句道歉。
石建明这次所说的情况不用多想，也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因为这个位置既不是角落，也不是墙缝，只有一个冰箱和消毒碗柜在那里长期放着，也根本没有水管。当初装修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挖穿十厘米厚的楼板。幸运的是，老周家搬进来之后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再装修过，可以说是保留了当初搬进来时的原貌。这里突然漏水了，这不是笑话么，石建明又在作什么妖。
石建明又开始不停制造舆论，甚至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其间到老周家来回跑了两趟，和之前一样，找不出原因，没有收获，石建明的叫嚷又暂停了下来。直到突然有一天又出了一个幺蛾子，石建明宣告：他家的烟囱堵了。
他一口咬定是老周家的烟囱有问题才造成的，同时大张旗鼓地四处宣扬说老周家这回跑不了，新账旧账可以一起算了。石建明气势汹汹地跑到老周家，用力敲开了房门，大声说着他家的烟囱是如何如何堵住，现在厨房全是烟，出不去，说之前漏水，肯定也是由这个原因造成的，说上次他是被冤枉的，警察搞错了，说是被老周家给耍了，说老周家果然耍了花招，他是被骗的。他叫嚣着，一定要让老周付出代价。这件事情再次把老周两口子推到了舆论风口。
老周一如既往地呆呆地望着说不出话，还是陆桂英开了口：“我家的烟囱不一样，不可能会堵到你家……，”陆桂英嘴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石建明抢着说：“不要狡辩，你等着，”然后兴冲冲地走了。这快速转身又大踏步行走的背影，仿佛在告诉周围的人，他抓住了老周家了不得的把柄，这回死定了。陆桂英对周开平说：“这个人又要搞事了，唉，不得消停。”周开平说：“看他又要搞什么鬼，反正不可能是我们家的问题，我们家烟囱的事还会不知道。”
石建明心里想着总算找到罪证，他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他马不停蹄主动去到物业投诉，并且把上次闹得人尽皆知的“漏水”事件重新翻了出来。
物业经过上次的事情，巳经了解了石建明家中的大致情况，同样平静地看着激动得双脚恨不得离地的石建明。极度的兴奋使他满面红光，一件皱巴巴的白色广告衫歪歪斜斜地套在身上，和他此时的心情相得益彰，因为衣服后背上明晃晃印着几个大字：“热烈庆祝XX银行XX支行储蓄额达XX亿元”。
物业先是来到楼下朝外墙面观察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是4楼的烟囱堵了吗？怎么看上去不一样……。”石建明高声骂道：“你懂个屁！”石建明想起要把事情同时反映给街道办，急匆匆打起了电话，兴致勃勃地想要率领一众人马赶到老周家收集证据，企图抓个现行。物业转身走向电梯想上楼查看，石建明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
来到周开平家，陆桂英主动打开橱柜，物业发现橱房不像有过什么变动，更没装修的痕迹。老周和陆桂英连声叹气，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物业和老周面面相觑。石建明骂道：“你会不知道？你是不想说，跟上次一样。”石建明不停骂骂咧咧，物业见老周两口子不敢说话，只好出面劝石建明不要急，说再去你家看看，说两边都要看看，查清楚了问题，就马上帮你解决，反正人都在。
石建明叫嚷着：“去呀，我看你们能不能查出个鬼来！”物业和石建明一起来到3楼301房，李红娟开的门。这时，街道办正巧赶来了。
几人进了橱房。从外观上看，抽油烟机的排气管埋进了橱柜，再插进烟囱。物业打开橱柜看到里面被各种物品塞得满满当当，根本不敢碰，生怕掉下来。只是穿过缝隙隐隐约约看到排气管有些许变形，因为灯光太暗看不真切。为了查看清楚，物业只好请石建明把里面的东西挪一挪。李红娟站在一旁不耐烦了，说：“怎么挪也不可能有问题。”眼看别人不敢碰，没办法，还得由她自己把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短短几分钟，灶台就堆满了从橱柜拿出来的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大小不一的碗碟，有不锈钢的，瓷器的，还有搪瓷的。紧贴着排气管放着的是一个装曲奇饼干的铁盒子，但是改成了收纳盒，因为晃动时里面传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直到拿开最后一件物品，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因为东西堆得太满，抽油烟机的排气管被压得变了形，原来的圆管变压扁，导致排气不顺畅。但幸运的是，没有压实，留了约一指宽的气口。烟囱堵了和老周家确实没有半点关系。
当初装修时，好似有先见之明，老周家就安装了一根独立的烟囱，也就是说，老周家根本不和整栋楼房共用一根烟囱。而且，这不是特例，早在周开平一家搬进来之前，有不少人家巳经是这样。周开平就是因为看到了邻居的经验，才这么做的，而且在装修前征询过物业的意见，得到了物业的同意。
在看到排气管的那一瞬间，石建明的神情突然呆滞，就像被东西噎住了喉咙，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物业看到他的表情，不想和他产生争执，想大事化小：“你们自己把排气管处理一下吧，恢复原状排气就顺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好解决的，一件小事。”
看到石建明没反应，物业又平静地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这栋楼还有几户的烟囱也是独立的，那几户的烟囱看样子更旧，装的时间应该更早，都没跟统一的烟囱连在一起。”
但石建明听不进这些话，甚至根本没有在听，脑瓜里嗡嗡作响。他依然瞪眼望着排气管。有几户邻居路过，朝里张望，还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鬼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每次都搞这么大阵仗，最后还丢脸。
石建明的幻想再次没能成为现实，他企图随意稼祸给老周家的设想再一次落空。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从来没想过尴尬的事会再次出现，会再次发生在自己家。石建明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鼓起的士气被熄灭。他没料到，前一秒还在幻想成为有口皆碑的英雄，可转眼就成了遭人取笑的小丑。
当然，这一幕不会被秦守芳错过，她站在门口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李红娟这才发现原来门口一直站着一个人，马上冲她瞪了一眼大力关上了门。
在这之后，每次碰到周林，石建明总是一副不知所措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新电梯还在施工当中，楼道也在翻新，不断有装修材料和瓷砖往楼道里搬。秦守芳的公公，那位行动不便的年近90岁的老人，只能趁着工人休息的时间在楼道小范围走动。秦守芳的丈夫戴秉胜搀扶着老人缓慢行走在楼道，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包括年轻的住户，其它老人撞见了，也都得在一旁静静等待，以免发生碰撞。
步行楼梯就在石建明家门口不到两米处，老人的行走其实并不影响石建明的出入，却给戴秉胜和老人留下过心理阴影。
这天，老人被戴秉胜扶着，颤颤悠悠快走到石建明家门口时，门被訇然推开，把戴秉胜和老人吓了一跳，当场喊了一声，老人扶着楼道栏杆的手同时晃动起来，双腿也止不住抖动。李红娟从门内走了出来，用余光朝旁边瞥了一眼，没有停留，昂着头径直下了楼。戴秉胜则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李红娟离开的背影。可事后，戴秉胜并没有从秦守芳处得到安慰，反而被骂了一通，无非是些男人没用之类的话，两人因此又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