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坑
徐子列一愣:拔丝西瓜?饶是他家资殷实,从小尝遍各种珍馐美味,也从没听说过这样一道菜……不愧是神使,品味果然别具一格!
他低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无忧,你等我,我去找三也三齐的大神想想办法。”
说着就将西瓜刀和勺子收到腰间,抱着西瓜就要走。钱无忧猛然想起了什么,忙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无忧?”徐子列停下脚步。
“异学院的学生必须以学业为重,抛开别的不谈,我想问问你,过去这两个月的学习你都有什么收获?”钱无忧一脸正色。
徐子列顿时一脸苦相,除了肖像画画功提升一大截外,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收获……
但是眼下钱无忧问了,他又不好不回答。
“那个——你在课上教我的东西,我都收获了啊!”
“我都教了什么?”钱无忧追问。
徐子列眨巴眨巴眼睛:“……很、很多。”
“比如力学三大定律?”
徐子列点头:“对!”
“曲线运动?”
曲线运动?徐子列有些懵: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努力搜刮了一下记忆,却发现记忆里除了钱无忧的脸啥也没有,他偷偷看了一眼钱无忧,钱无忧此刻面无表情。他怕钱无忧怪罪他不好好学习,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对!”
“真教了吗?”钱无忧有些迟疑。
“真教了!”徐子列一脸心虚。
“能量守恒定律呢?”钱无忧继续问。
徐子列眉头一皱,这个词好新奇啊!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这个——好像没教。”
“真没教?”钱无忧想要确认一下。但她疑问的语气却让徐子列瞬间改变了主意:
“啊不!教了教了!我背定律从不背名称,才想起来。”
“那你说,什么是能量守恒?”
徐子列脸上的汗顿时下来了:“那个,就是能量,那个,能量……”
他嗫嚅着,努力装出一一副回忆的样子,钱无忧看他的表情,心说莫非我真的教过了?便有意提示他:
“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
徐子列瞬间福至心灵:“啊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就好比我兜里的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我从我老爹老妈那儿软磨硬泡要下来的,也不会平白无故就没了,要么去三也三齐吃了,要么去青楼打赏了,要么去赌场赌输了,最不济被人偷了抢了,反正都是有去处的。”
钱无忧点了点头:“嗯,话糙理不糙。不错!懂得活学活用了。其实核心就是一句话,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能量守恒定律被她重复了两遍,徐子列一脸了然之色,钱无忧心说看来我真的教了。
“那万有引力定律我也教了吗?”
徐子列眨巴眨巴眼睛:“教了啊!”
“真教了?”钱无忧有些吃不准。
徐子列见她发问,眼珠转了转:“没,没教。”
“没教吗?”钱无忧皱了皱眉。
“教——”
看着钱无忧询问的眼神,徐子列被她整不会了:
“那个……教——还是没教啊?”
钱无忧:?!……
这时又传来一阵当当的敲门声,钱无忧道:“进来!”
来人是陈文,就见他手上拿着一包茶叶,快步走过来:
“神使,我爹寄过来的贡茶,皇上赏的,您尝尝——咦?徐兄,你也在啊?”
陈文拿着茶叶走到桌前,看到抱着西瓜的徐子列,一脸疑惑。徐子列对他点点头,长舒一口气,心说谢天谢地你来了。
“陈文,你来的正好,”钱无忧心想徐子列不靠谱,陈文就靠谱多了,便问道,“你把万有引力定律背一下?”
啥?万有引力定律?陈文顿时傻了眼,我不就送个茶么,怎么还考上了啊?
见他一脸懵逼的神情,钱无忧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我没教过?”
陈文认真地想了想:“不!你教了,只是我不会!”
他果断地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不会就是不会,没什么难堪的。虽然这个定律在他脑子里没什么印象,但神使又怎么会让自己背她从未教过的东西呢?是不是?
钱无忧点点头,心说那应该就是教了,你看陈文说的多坚定……她接过陈文的茶,微微一笑:
“我很少喝茶,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陈文顿时高兴起来。
“你们如果没别的事儿,就回去吧,以后好好用功读书。”钱无忧叮嘱道。
二人当即告辞离开。
出了办公室的门,徐子列长舒一口气,问陈文:
“曲线运动咱们学了吗?”
陈文眨巴眨巴眼睛:“没——好像学了吧?”
“能量守恒定律呢?”
陈文搔了搔头:“学——好像没学吧?”
“那万有引力定律……”
陈文连忙摆手,拉住徐子列的胳膊:“徐兄,这大热天的谈点什么不好?谈定律干啥?我现在对你怀里这个西瓜的兴趣比那什么狗爷文明、嘻嘻文明之类的浓郁百倍,你相信吗?”
说着把手伸向西瓜,徐子列见状,立即把西瓜抱紧:“你别打它的主意啊!这是给无忧准备的,她说了要吃拔丝西瓜。”
陈文震惊了:西瓜……还能拔丝的吗?
第二天,谢浪来钱无忧办公室取试题,当场就呆住了,钱无忧在试卷上只出了四道题:
一、什么是力学三大定律?
二、什么是曲线运动?
三、什么是能量守恒定律?
四、什么是万有引力定律?
更重要的是学院一共四十名学员,为什么试题只有三十九份?
“呃……神使,是不是少了一份啊?”
“哦,徐子列是旁听生,不用参加考试。”钱无忧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谢浪顿时就急了。就是为了搞掉徐子列和陈文才搞的这一出,自己废了那么多口舌,才说动周太后推进,结果就因为他是旁听生,就被豁免了?学籍不能开,考试还不能考,旁听生的核心居然是免死金牌吗?
“神使,徐子列不能不考啊!毕竟也在您这儿学习这么久了,检查一下学习成果理所应当吧?”
“他?”钱无忧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不必不必,他的情况我了解。”
说罢,她继续低头玩游戏,谢浪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在原地直转圈,最后一咬牙关:
“神使,恕谢浪直言,您不能轻易毁掉一个旁听生的梦想!”
钱无忧一愣,诧异抬头,就见谢浪情绪激动、眼现泪光:
“实不相瞒,谢浪出身贫寒,但天资横溢,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将来必成大器,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我曾经也是一名旁听生,饱受排挤,遍尝人间冷暖,但心中那团火却始终不曾熄灭。我比任何人都用功,比任何人都能吃苦,就是为了证明我谢浪一定会出人头地!但是学堂一次又一次剥夺了我考试的权利,让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最终让我一蹶不振、泯然众人矣,我不希望亲眼见证类似的悲剧在别人身上重演,所以我恳求神使给徐子列一个考试的机会!”
说罢,深鞠一躬,钱无忧有点懵:
“你不是周太后的侄子吗?”
“……表的,不亲。”
“你之前不在皇城司任职吗?”
“……那是周太后良心上过不去,在我三叩九拜,苦苦求了七七四十九天后随意给安排的,其实那儿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太监,是人妖,我活得老苦了!”
“……”
“求神使给徐子列一次机会!求您了!”谢浪再鞠一躬,涕泪齐下。
不过一次考试,干嘛弄得这么悲情?钱无忧无奈了:“好吧好吧,那就让他考试好了。”
谢浪顿时大喜。
突如其来的考试震惊了所有人。
李徽安坐在讲台前面,清了清嗓子:“考场纪律只有一条,作弊者,开除!现在考试正式开始!”
全场顿时惊呼声一片,人人提笔忘字,抓耳挠腮,一脸苦相。
谢浪坐在教室后面,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徐子列和陈文是公认的吊车尾,只要他俩在考场中稍有异动,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将二人赶走,就算他俩能够老老实实答题,到时作为异学院垫底的存在,也别想留在这儿……横竖两头堵,我真是太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