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女
陈文顿时急了：“别别……兄台莫急！你误会了，我是在找暗器！”
徐子列一愣：“暗器？我没有暗器啊。”
“怎么可能？刚才千钧一发，你把手伸进怀里，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肯定是为寻求保护的不是吗？”
徐子列点点头：“那对。”
陈文：“怎么只有银票？”
徐子列：“银票就是我的护身符。”
陈文目瞪口呆，看着徐子列抓着剑的手：“剑，能放下不？”
徐子列看了看手上握着的剑，摇了摇头：“不放！”
钱无忧此刻已到近前，看到二人的架势，有点懵，试探地问道：
“你们在干嘛？！”
陈文一脸正气：“姑娘，这歹人想跟我拼命，可否告知在下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能让你如此不顾形象地当街狂奔？是抢了姑娘的钱还是轻薄了姑娘？”
钱无忧摇摇头：“都没有。”
陈文一惊：“啊？那，那你追他做什么？”
钱无忧说道：“他在青楼叫人打我，我能饶他？”
徐子列面现苦色：“无忧，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让姑娘们跟你讲讲我的好，改变你对我的渣男印象。你没看我后来都去救你了么？我当时多着急啊，门都是我生生撞开的！你有见过我那么不体面的时候吗？”
钱无忧想了想，点点头：“有！更不体面的都见过。”
徐子列：……
陈文看看钱无忧，又看看徐子列，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是误会！是陈文莽撞了，真对不住！二位，请继续，继续……”
陈文示意徐子列松开握剑的手，没想到徐子列还是摇头。
陈文不解：“兄台这是——？”
徐子列眼睛一瞪：“跟我道歉！”
“道什么歉？”
“你摸我了！”
陈文、钱无忧同时石化。
三也三齐，京都最有名的饭庄，人声鼎沸，桌桌爆满，跑堂的如同脚下踩了风火轮，一刻也不得闲。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钱无忧、徐子列和陈文坐在了一起。
陈文给徐子列倒了杯酒：“徐兄，陈文莽撞，今日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徐子列与之碰了碰杯，笑道：
“哪里话，陈兄急公好义，徐某佩服！没想到陈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陈升之子，怪不得武艺如此高强！今日结识，也是徐某之幸。”
陈文笑了笑：“徐兄之名陈文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子列顿时面现惭色。二人同饮此杯，将酒杯放下，陈文看向钱无忧：
“这位是——？”
钱无忧微微一笑：“钱无忧。”
陈文点点头：“原来是钱家小姐，敢问二位的关系是？”
钱无忧当即答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陈文闻言愕然，徐子列忙道：“额……她是准备跟我一起去皇城的。”
陈文不免奇怪：“那怎么到青楼去了？”
徐子列顿时语塞：“啊这——？”
一见徐子列面现难色，陈文便岔开了话题：
“啊，徐兄有所不知，皇城最近不大太平，到处张贴告示，说是通缉一妖女，奖金颇为丰厚。”
徐子列和钱无忧同时一愣：“妖女？”
陈文点点头：“那告示我看的真切，妖女跟常人无异，只是身上的服饰颇为古怪，风格与我小周，乃至楚吴赵三国的样子都不相同。”
钱无忧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端起水杯，饮了一口。
徐子列不明白了：“既然与常人无异，缘何称为妖女？”
陈文：“告示上倒未明说，但我从家父那里得知——”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妖女乃是从天而降！”
徐子列大吃一惊：“啊？！居然有这等事？”
陈文重重点头：“而且第一时间就毁了太后的花园，后来用一古怪的武器连伤数十人，更可怕的是，在锦衣卫重重围堵下，她居然身化流光，消失不见了！速度之快连马都追不上！”
徐子列更加惊讶了：“当真这么了得？”
“此乃我爹亲口告知，断然不会有假。”
“那她的面目又是如何的？”
陈文想了想：“额……面目呢，倒不是多么凶恶，那模样，说实话，还挺俊美！长得——怎么说呢？嗯——跟这位钱姑娘倒有几分相似，啊不……是非常相似！”
钱无忧吃了一惊，徐子列则瞪大眼睛看向她，此前与她接触过的相关记忆不断地涌了出来：
“我需要去趟皇城，那里有我的东西。”
……
“明白告诉你，我对你家的钱不感兴趣，对你也不感兴趣。我就是受了伤想休养两天而已。如今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带我去趟皇城，我就不回来了。”
……
“我说我从天上来，你信吗？”
……
徐子列缓缓把头扭向一旁，端起酒杯，慢慢啜饮。钱无忧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陈文的视线仍然留在钱无忧身上，嘴里喃喃地说着：“真的很像……很像。”
他的手悄悄地滑向剑柄……徐子列瞥见陈文的动作，若无其事地夹了菜，放进钱无忧盘中：
“夫人，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吧？”
钱无忧一愣，陈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徐子列向钱无忧挤挤眼：
“我知错了，以后再不逛青楼了，还不行吗？”
钱无忧心领神会，冷哼一声：“你都保证过几十次了，有用吗？”
徐子列拉了拉钱无忧衣袖，故作撒娇状：
“好啦别生气了！我去青楼是做学问，又不是去买春，你不都看到了嘛！”
说着他就把钱无忧往自己的肩上揽，钱无忧有些不情愿，两者眼神相对，一阵交锋后，钱无忧败下阵来，顺势把头枕在了他的肩头，心说事急从权，事后再跟你算账！
徐子列心头一阵窃喜，嘴角高高翘起：“自家事，让陈兄见笑了。”
陈文也笑了：“想不到二位是这样的关系，之前为何不说呢？”
徐子列给了陈文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男人嘛！你知道的……”
但陈文显然没懂，他“啪”的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不对！”
徐子列和钱无忧同时一惊：“什么不对？”
陈文按剑于桌上，钱无忧当即坐直了身体。陈文低头抚剑，缓缓抬头，目光如炬，二人正自紧张，就听陈文一字一顿地说道：
“徐兄，你我一见如故，小弟有些话就直说了。”
徐子列不知他想说什么，见他一脸严肃，只得点点头。
陈文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徐兄家有娇妻，还流连烟花之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男儿当封侯！我观徐兄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何不投身家国大业，成就一番作为？何必游戏人间，浪费大好年华呢？”
徐子列张大了嘴巴：“……我是徐子列。”
“我知道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啊！”
徐子列一脸无奈，想了想：“陈兄教训的是，徐子列日后一定注意！”
钱无忧则暗暗松了口气。这时，一串清脆的铜铃声传了过来，在嘈杂的饭庄里这个声音依然清晰可闻，众人下意识扭头，就见一老道士摇着铜铃走进了饭庄。
老道边走边道：“帝星陨落，天下大乱，妖孽横行，民不聊生，本道下山，拯救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