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疯批美人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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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成曲

不多时,燕兴帝落座。

后妃从来都只是看着和睦,因此席间,刀光剑影,暗流涌动,自不必说。

沉水碧识趣地不出声,只暗暗观察在场众人,自然是尤其提防凌夕。

当初燕兴帝意图攻打晋国,慕国更是主动借兵。

这慕国太子阴险毒辣是出了名的,她自然是唯恐此人有什么阴招。

酒过三巡,凌夕的脸上已添了三分醉意,他拿起酒杯细细端详,赞道:“这人人都说,齐国擅骑射,晋国出美人,南国擅笔墨,魏国通农商,我慕国擅音律,而燕国最擅木石兵器。

“千百年来,我六国互为牵制,各国才能蒸蒸日上,日渐昌盛。

“如今晋国的第一美人都成了陛下的枕边人,这细细想来,五国如今当以燕国为尊才是。若陛下愿意,孤愿倾尽兵力,助陛下一统山河。”

他话说的极为诚恳,却全然未曾顾及秀玦长公主的颜面。

他刚说罢,秀玦长公主便借口不适告了辞。

沉水碧目送她离开,眼中满是冷意。

就知道这姓凌的没存什么好心眼。

才拿下晋国,正是国运动荡的时候,燕国又不像魏国那般擅长农商,国库正是空虚的时候,而今日宴上众人又是珠光宝气。

他此言一来是借口探燕国国库虚实,二来便是知晓燕帝极好面子这点,怂恿他对其他三国生出占领之心。

若是燕兴帝应下,这话传入别国,燕国不被余下三国结盟,如前世的新晋那般生吞活剥才怪。

若是燕兴帝不应声,便是默认自己国库空虚,又刚刚纳了个六国第一美人,各国以此为借口,正好可如燕对晋那般发兵攻陷。

燕国岂不成了只待宰的肥羊?

无论如何回答,都是一条死路。

燕兴帝的表情不变,笑容却多了些细微的不自然。

正僵持着,沉水碧眼珠转了转,忽然轻笑出声。

众人的目光自然便被她所吸引。

燕兴帝皱了皱眉,道:“承贤,你这是笑什么?”

沉水碧从容起身,脆声道:“父皇恕女儿死罪,只是方才听太子所言,觉得甚为有趣罢了。”

凌夕闻言便起了兴致,道:“哦?不知帝姬有何见教?孤洗耳恭听。”

沉水碧笑道:“承贤年岁尚小,尚不通那些劳什子的古今诗书,只是从前读些趣闻,有狐假虎威一则甚为有趣。

“狐狸借着老虎之威招摇过市,世人畏惧老虎,便不知狐狸之狡诈,待老虎爪牙被拔尽,便会被啖肉吸血,而狐狸往往无人在意,却最擅长背后捅刀子,不知太子殿下觉得此典故有何见解?”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凌夕,分外澄澈,好似当真只是同凌夕借典故玩笑似的,可话中那显而易见的嘲讽之意却丝毫不加掩藏。

凌夕听着她的话,嘴角微扬,狭长的凤目不见惊慌,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玩味笑意。

果真还是那个记忆之中的他。

喜怒不形于色,是他最大的优点。

这样的人,亦是最难对付之人。

待沉水碧说罢,他便抚掌笑道:“陛下果真有个如所言这般的好女儿啊,陛下曾说帝姬娇憨聪慧,通今博古,如今一见,虽是稚童,却出口成章,果真不负陛下教导,只是这文采颇通不过尔尔,真本事又当如何呢?”

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虽说昨日都知道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帝姬,可如今说穿了也才六岁,不曾开蒙,敏婕妤又不得宠,温饱都是问题,能说得出方才那番典故虽是惊人,可能说出此言的稚童更是一抓大把,区区幼女,何来什么真本事?

燕兴帝亦是变了脸色,打圆场道:“承贤顽劣,让太子见笑了。承贤开蒙晚,又一心在书本上,太子是天之骄子,朕的承贤又有什么本事能与太子一较?”

凌夕笑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帝姬乃是可解狡狐之智,拔猛虎之爪牙的聪慧女子,连陛下亦是出言大赞。

“左右眼下不过是玩闹,孤又非当真有意为难帝姬,若是帝姬愿意,不妨由帝姬出题,想来大国帝姬,应当不会反感娱宾之事。也好让孤好生看看,以燕国之能,可否能堪一统天下的大任。”

如此一来,即便是燕兴帝也是无话可说。

沉水碧心上一喜,心道正愁不知怎么在燕兴帝跟前展露头角,没想到凌夕却送上门来了,果真是上天都在帮着自己。

心头虽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蹙了眉头,似是有些却步道:“太子殿下,本宫虽是帝姬,却断然没有能够替父皇做主燕国的本事,更何况太子一让再让,若是承贤碰巧胜了太子,太子的脸面又该往哪搁?”

她以进为退,反倒让凌夕没了退路,此事分明是凌夕提出的,可现在却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谁也摸不清,这沉水碧是何意思,却都不约而同被挑起了好奇来。

凌夕自然不觉得沉水碧出什么题能难倒自己,便笑道:“帝姬果真是英雄出少女,好啊,若是孤输了,便任由帝姬差遣,可好?”

沉水碧笑道:“愿与君同誓。”

她起了身来,对着燕兴帝福身行了礼,接着冲着凌夕微笑道:“传闻慕国最擅音律,太子爷果真是笛不离手,便知所言非虚。”

凌夕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沉水碧道:“太子爷是君子,本帝姬亦不肯落於下风,可若是以奇门巧术来比难免欺负人了,依承贤看,今日不妨便比试这音律一项,如何?”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

慕国擅音律,天下人尽皆知。

慕者一曲惊天下。

慕国的音律,正如晋国的美人,是旁人难以企及的瑰宝。

这承贤帝姬莫不是疯了,竟要同凌夕比试音律?

凌夕闻言狭长的双目也不由圆了几分,显然饶是他,也对这个答案多了些意外。

沉水碧恭敬道:“不知太子爷可愿意?”

凌夕道:“帝姬所言,孤自然无不从。”

沉水碧笑道:“那么不知太子可愿将手中玉笛借给本帝姬一用?”

“这又有何不可?”

凌夕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却还是将手中长笛递到了沉水碧的手中。

沉水碧掂了掂那长笛,接着意味深长地抿唇一笑。

凌夕的心中滕然升起了一抹不祥预感。

他大喊道:“大胆!”

然而却是晚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沉水碧举起长笛,狠狠砸在了桌案边。

长笛,当场断成了几段。

沉水碧笑容依旧。

她轻声:“不如,就比残笛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