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线潜规则

布满沟壑的脸庞，很难让人相信，柳双叶才区区32岁。

哪怕这个古代环境的异界底层民众，普遍显老，30多岁老成这样的也不多。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老农般的中年男子，却是4号据点的最高军事首长，大汉帝国西疆边军中的屯长。

屯长是边军中刚入品级的武官，也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岭。

入不入品级在大汉帝国官场中意义重大，这意味着任命需要上报到朝廷那里进行‘认证’。

而不是像队率、什长、伍长这种军职，只需要上面的武官一句话再报备记录一下，就能随意任命，而且朝廷方面也不会查这些没入品级的武职。

当然，对于李察来说，入不入品级最大的区别在于，他的奴隶印记是否好使。

入了品级，成为大汉帝国的朝廷命官，就有了朝廷气运加身，奴隶印记就无法将其转化为李察忠诚的下属。

“唉，又是囚徒军这种垃圾百人队……”

柳双叶看着赵雷带着108囚徒军百人队进入据点后，满眼失望的叹气道。

至于108囚徒军百人队明明是新建队伍，却没有满编的问题，柳双叶根本不在意。

反正他从16岁参军到现在，从未见过满编的囚徒军。

就算是满编的边军都少之又少。

负责押送108囚徒军百人队的边军，如同躲避瘟神一般，急急忙忙交接手续带队离开，一刻都不愿意在4号据点多停留。

“就这还边军，胆子也太小了吧！”

李二狗愤愤不平的看着远去的押送边军背影，朝地上吐了口浓痰。

自从来到西疆后，他对边军的幻想就一再破灭。

贪钱他可以理解，毕竟大汉帝国的官场上下都这样，但边军的‘武勇’属实让李二狗无法苟同。

赵雷：“4号据点是前沿阵地，他们是担心这里遇到战事，自己被留下来御敌。”

“身为边军战兵，打仗难道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么？”

李二狗忍不住反驳道。

赵雷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说了句：“等你上过一次战场，就明白了。”

李察好奇的打量着4号据点中的人和物，对赵雷问道：“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座镇子吧。

为何要用数字来代称呢？”

“西疆的城镇基本上都在长期的战争中被毁掉了，而且我们汉人向来有对攻取之地改名的传统。

这4号据点处于第一线，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才使用简单排列的数字命名。

在镇西关后方的村镇，就很少用数字来命名了。

我现在要去见4号据点中的屯长，也是这4号据点里武职最高的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的囚徒身份……”

“放心，到了前线，囚徒身份也不算啥，毕竟据点里的边军士卒数量还没有囚徒兵和色目兵多，这里的边军对待囚徒和色目人的态度，要比后方强不少。

我打算在屯长面前亮明你是我‘兄弟’的身份，接下来我对你的提拔也变得顺理成章。”

李察听后，微微点头，同意了赵雷的意见。

随后，赵雷、庞三刀和李察三人，前往据点中唯一的石砌建筑。

4号据点中的建筑都颇具波斯风格，没有任何汉式建筑的痕迹。

很显然，后方的汉军懒得在前线大兴土木，都是在原有的废弃村镇上修筑据点工事。

在进门前，庞三刀一脸不满的将自己的大号开山刀递交给门卫，赵雷自然也乖乖交出了所有武器。

屯长虽然只是刚入品级的武职，但毕竟是4号据点的最高军事首脑，被刺杀的话也会变得很麻烦。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据点屯长被刺杀的案例，屯长被刺杀后，对面的波斯军趁机攻打，很容易就能拿下一座据点！

赵雷进门后，发现柳双叶早就在大堂里等着自己。

没有奉茶，更不会有干果之类的零嘴，甚至连张凳子都没给。

“屯长大人，卑职108囚徒军百夫长赵雷，特来报道。

这位是我的副百夫长庞三刀，极品武夫。

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李察，虽然是囚徒身份，但我们亲如手足……”

“行了，废话不必多提，这是我的批条，你去一号仓库领取兵器吧。”

柳双叶挥了挥手，打断了赵雷对李察的介绍，甚至看都没看李察一眼，正要将一张批条交给赵雷的时候，赵雷拿出李察一行人所有的存款，也就是那装着价值十几两碎银和铜板的袋子，双手递交给柳双叶。

整个大堂里，只有柳双叶一人和赵雷三个手无寸铁的下属。

柳双叶接过袋子后，熟练的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掂了掂重量，冷冽的老农脸总算露出一缕笑容。

那个批条也被他顺手收了回来，取出另一张批条交给赵雷，缓声道：“拿着批条去2号仓库领装备吧。”

赵雷面色大喜，连忙恭恭敬敬的接过批条。

柳双叶的目光又落在李察身上，赵雷之前的介绍啥意思，他自然明白。

“李察是吧，我记住了。

有机会的话，宰个波斯人的首级，再拿十两银子过来，你就不再是囚徒兵了。”

在西疆前线，想要跟希腊人的本族军队交手很难，所以军功累计的一般都是波斯人的首级。

如果上官让你去宰个希腊人，那是故意为难你……

波斯人不是西方白种人，样貌跟希腊人差别很大，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所以首级没法造假。

至于宰杀当地波斯平民冒功……

当地土著平民又不是傻子，双方交战前线早就沦为无人区，如果真有本事深入敌后宰杀波斯土著平民冒功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汉军占领区后方的波斯土著，基本上都是各个田庄和手工作坊里的劳工农奴，杀良冒功的代价太大了。

“果然，还是前线容易洗脱囚徒兵身份，在后方可是明码标价一百两银子，一颗波斯人的首级不可能价值九十两银子。”

达到目的后，赵雷一行人离开了宅子，稍微打听一番，就得到了二号仓库的位置。

在前往二号仓库的路上，李察看到不少色目士兵手里的刀剑都满是缺口裂痕，并且普遍没有配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