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烦恼
在学校图书馆奋战了几天。
3月3日，星期日，天气阴。
一大早，学校就专门租了一辆大巴，载着十几名学生赶往市里面。
今天，全市一百多所中学，接近两千名高中生将同台竞技，参加选拔。
根据规定，市上最终将会按照分数从高到低，从两千名参赛学生中选出前五百名，参加4月初省上举办的预赛。
“一哥加油，争取将你不败的光辉洒向全市。”赵昊也是这次代表学校参赛的十个人之一，在进考场前，他给季平生加油打气。
“还用你说？咸吃萝卜淡操心，顾好你自个儿吧。”以书童身份蹭车一起赶来的陈一鸣，表情十分不屑。
“你也加油，争取进入省预赛。”季平生这次难得没有打击小伙伴。
然后脚步稳健地走进市一中，验明正身，进入考场。
“叮！——”铃声响起，翻开试卷。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配方。
对高中知识早已滚瓜烂熟的季平生，下笔如飞，势如破竹，仅仅一个半小时，就搞定收工。
旁边，隔了一个座位的一个小胖子，正皱着小眉毛咬着笔杆，不经意间瞥见季平生停笔的动作。
他悄悄坐直，扫了一眼季平生桌上的试卷，满满当当的。
咦！
这特么就做完了？
他再猛地看看自己空白的部分，咽了下口水，居然有人这么凶残？
接着，就是浓浓的怀疑。
他可是十二中数学小王子，都才啃到倒数第二题，何况是其他人，旁边这家伙一定是乱做的！
小胖子自欺欺人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然后斜着眼睛，不屑地撇了一眼季平生，埋头继续做题。
季平生察觉到小胖子的眼神，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他想了几秒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摇了摇头，开始重头检查。
当他重新算到一道代数填空题时，手中一顿。
题干里的常数字母a，怎么在计算过程中没有用到？是一个多余条件？
季平生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连一般的考试试卷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还是这种面向全市范围的试题。
那这道题就有自己没有思考到的地方，换句话说，现在的答案就是错的。
他心中一紧，再次认真读了一遍题，然后把解题的步骤，逐一写在纸上，反复进行推敲验证。
几分钟后，季平生眼神一凝。
淦！
原来特么第二步消元计算时，需要用到含有a的一个代数式，自己给漏掉了。
妈的，差点翻车了。
季平生按照现在的思路，赶紧把正确答案算出来填好，然后集中精神继续检查。
...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当监考老师把试卷收走后，正在收拾考试工具的季平生，感觉有人向他走了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旁边那小胖子。
“这位同学，你是市里哪个中学的啊？”小胖子就像拉家常一样，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我不是市里的。”季平生装好东西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哦，那就是小县城里的了。”
季平生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小胖子砸巴一下嘴，然后挑了挑眉，继续问道：“看你做题速度挺快，数学很好？”
小胖子始终不愿意相信，有人会比他强那么多，他的目标可是国奖，要是没两把刷子，想都不敢想好吧。
“一般般吧。”
听到季平生这话，小胖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这人果然是乱做的，咱的自信又回来啦。
但还没等他高兴完，就听季平生继续说道：“不过...”
过字的音节，被拉得老长。
“不过什么？”小胖子好奇问道。
“就是有点小烦恼。”
“小烦恼？”小胖子疑惑地眨巴了一下天真的小眼睛。
“对，就是每次考试都考满分，挺烦的，唉！”季平生脸上一副无奈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转身出教室了。
蛤？？？
小胖子愣在原地。
“艹！”良久之后，教室内响起一句朴素而经典的国语。
...
季平生随着人流，出了市一中的大门。
“大神，考得咋样？哦，说错了。”陈一鸣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是问了一句废话。
于是，很狗腿的从季平生身上抢过书包，挎在了自己肩上，美其名曰，弥补自己的失言。
不一会儿，赵昊也出来了。
“一哥，你考...我觉得我发挥的还不错，进入省预赛没问题。”赵昊刚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地转了个弯。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以省为赛区，选手们通过各个地市州的筛选后，就有资格参加省预赛。
省预赛会再筛选出五百人，参加省复赛。
而省复赛又分为一试和二试，两场考试连着考，然后一起加总分，以各赛区为单位，按照总分排名，评选出省一等奖、省二等奖、省三等奖，共三个等次。
所以，赵昊要想获得保送资格，或者参加自主招生的资格，至少还需要闯两关，获得省二等奖以上才行。
“那还不错，接下来好好准备5月份的省预赛。”季平生表示肯定。
而旁边的陈一鸣，原本期待的小脸，瞬间挂满失望。
“赵日天，你就没什么想问问大神的吗？”他不死心地诱导着。
“嘿嘿，收起你的小把戏，本大爷早就看穿了。”赵昊一脸得意，表示自己根本不会上当。
“什么小把戏，是你想多了。”陈一鸣当然不承认。
“哼！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
“大神，你评评理，我可什么都没说，赵日天他就诬蔑我，深深地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陈一鸣一脸愤慨地指着赵昊，对季平生说道。
“各位同学，准备上车了。”这时，带队老师在大巴边上喊了一句。
“啪！”
季平生把这活宝挡在面前的手一巴掌拍开，径直走向大巴。
“嘿嘿，活该！”
赵昊满脸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转身也跟了上去。
“大神，居然连你也不相信我，我不活了。”陈一鸣在后面自我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