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贱民如草芥 流民如猪狗
怎么会没有尸体？
明明伊川县上报，境内有妖物作祟，留下尸体。
这才过去没几日。
这些尸体又去了哪里？
王炎看着停尸房内，光秃秃的几张停放尸体的长椅。
正疑惑间，身后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踱了过来。
他急忙转过头。
原来来人正是伊川县的仵作。
他穿一身朴素的袍子，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围裙。
长的很矮。
也就一米六的样子。
身材瘦弱，脸型消瘦，嘴唇上留着八字胡。
一见面，互通了姓名。
仵作替县令说了抱歉，说县令今日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接见王炎。
这等小事，就交给仵作与王炎对接。
并还说，今夜也由仵作代表，为王炎摆宴。
他一边说话，八字胡一边上下跳动。
很是俏皮。
王炎纳闷，更是惊讶。
“有妖物作祟，还死了人，竟是小事？”
他不敢相信耳朵，以为是仵作传达错意。
毕竟妖怪出现本就是骇人之事，更还杀了人。
怎么可能是小事。
仵作细成蜂腰的小眼睛转了一会，才解释道。
“如今天下各处，妖物横行。”
“比起其他远离京城的郡县来说，伊川县靠近京城，有最厉害的斩妖官坐镇。”
“况且，目前发现的尸体，都是流民乞丐的尸体。本地住户，并无一家上报失踪人口。”
“所以我们这发现妖物，并不是什么大事。”
王炎听过解释，心中惊骇非常。
并非对这仵作面对妖物现身的豁达态度惊讶。
而是听这仵作的言语，好似流民乞丐的性命，比流浪狗还不如。他们的生命生死，对伊川县来说，好似并不重要。
王炎把这份惊疑先压在心底。
先做正事要紧，于是询问了那些被妖物杀害的流民尸体在哪。
他要去验尸。
“烧了。”
仵作轻描淡写。
“烧了？”
王炎更是惊讶。
仵作理所应当道。
“这般天气，那些尸体若长时间停在这里，还不全部腐烂了？”
“况且他们都被穿肠裂腹，缝起来，很费力气。反正都是流民，也无人认领，也就全部烧了，埋到了城西乱葬岗。”
挥挥手，好似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王炎听罢，很是唏嘘。
心想这些流民，背井离乡逃难至此。死后不能落叶归根，返乡安葬不说，连尸体都被像死狗一样，随意处置。
真是人事无常。
只好询问了仵作，那些尸体上伤口的样子，以仵作的判断，那些致命伤，是如何造成。
仵作也想了好一会，他好像根本没有细致的验尸似的。
只看到那些尸体被开膛破肚，伤口都是撕裂伤，不似人为。
其他的并没有在意。
王炎无语。
仵作又说了些话找补自己的失职。
‘本县人杰地灵，向来没有妖怪。今年也是不知为何，忽然出现的这只妖怪。’
‘一定是近些天忽然多出的流民，将这好食人精的妖怪引来的。’
‘我就说流民都灾厄，会给人带来厄运吧。’
他一边说，一边嫌弃的呸两口。
还幸灾乐祸的笑着。
‘不过这妖怪只吃流民的精血，也不算坏事。’
八字胡跳着，说出的话，很是歹毒，却口气平常，一看就是冷血之人。
王炎不愿与他多交流，询问了具体发现流民尸体的位置。
又准备去那找目击证人，看能否寻出这只妖物的属性线索。
若当真没办法找到线索，只好硬着头皮，拿出龙山寻妖索魄的符箓，把这妖物找出来，赌它是妖法攻击为主的妖怪了。
赌的话，二分之一的概率。
这二分之一的概率，不是王炎能赢的概率，而是不死的概率。
因为，即使这妖物是个妖法攻击的妖物，王炎身体内的系统能够吸收妖力，也不敢保证，对方妖力过强，而杀了王炎。
……
问明发现尸体的地点。
王炎马不停蹄就要往那赶。
可刚出停尸房的圆门。
就见迎面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身材普通，脸却很有棱角。
不是朱红城，还能是谁？
“师弟走的着急，如何不通知我们，就来伊川县斩妖啊？”
朱红城话里没有担忧，没有责备，只有阴阳怪气。
“怕不是，不想让我等一睹师弟剑法高妙的风采吧！”
说着哈哈笑了两声。
王炎闻声，心里嫌弃非常。本想正事要紧，先忍气吞声，让他得瑟，口嗨两句算逑。
但一搭眼，看到朱红城身后站的人里，一人满脸油光，穿着县令的官袍，也自笑着。
应是伊川县县令。
原来刚才仵作说的，这伊川县县令有公务在身，就是跟朱红城见面。
王炎心下气恼。
“我看师兄每日不是这里喝酒，就是那里吃肉。繁忙的很。”
“我怎么好敢繁忙师兄跟着呢。”
他也学着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回击对方。
并且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以做提防。
一下子就把朱红城给说急眼了。
两只眼睛，跟斗鸡似的，往中间撺聚。
连着吞了好几口气，才把脸上的愤怒消化。
“为兄这不是担心师弟不能成功，想为师弟掠阵嘛。”
脸上硬挤着笑，非常难看。
“那我得谢谢师兄关心了！”
王炎依旧不愿嘴上服输。
“不过，我既然敢应承下这次除妖的任务。”
“就有信心，能够独自除妖。”
“不用师兄费心为我掠阵！”
昂着头，很是扬眉吐气。
“好。”
朱红城的牙根，快咬到了肉里。
“倒是师兄我自作多情了！”
“那日酒后，还以为是师弟酒喝多了，一时头脑糊涂，自大自傲，所以才敢接下这个任务。”
“毕竟以师弟的武学修为，怎么能够独自对战下宫未的妖怪。”
“没成想，师弟竟有这等必胜信心。”
他忽然提高了嗓音。
“师兄我，就在这府衙之内，摆好了宴席，静等师弟凯旋归来！”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炎，十分用力的一拱手。
恶狠狠的做了个请。
“酒席，师弟就不吃了。”
“还是师兄独自享受吧。”
王炎轻笑一声。
“我看师兄是为了喝酒吃肉，才追着师弟我，来这伊川县的吧？”
说着直接擦身而过。
丝毫不把眼珠子快瞪出来的朱红城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