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比武
眼前这个高俊宽面阔额，步伐稳健，气势不凡。他自报绰号，显然腿脚功夫了得。
贺珅缓缓捋起衣袖，将裙摆高高束至腰带，淡淡的应了句：“领教了！”
贺珅的态度让土匪们极为不爽。
高俊是何人，单论腿法功夫，在龙虎寨无人出其右。
想来传言不实，这个贺家花花公子也就是心高气傲，不识深浅的东西。
人群中有人嘻笑道：“高把头，贺公子细皮嫩肉的，你脚下可得悠着点。”
另一人接口道：“极是，把贺公子这张俊脸踢成猪头可就罪过了！”
其他人纷纷出言戏谑，言语之中莫不是希望高俊好好收拾这个自不量力的花花公子。
高俊嘻哈骂道：“腌臜货，拌嘴皮子功夫倒了得，有种等下一场上台来，吃我两腿。”
高俊显然也是信心满满，对面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就算花俏再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摆设。
高俊抱了抱拳，率先出手。
他左脚蹬地身形弹起，右腿笔直踢向贺珅下颚。
贺珅化拳为掌，两掌相叠，硬接高俊凌厉腿攻。
可是高俊腿攻力道极大，突破贺珅双掌，贺珅急忙脑袋后仰才躲开了高俊这一腿。
高俊一击落空，快速收回右腿，以右腿为轴，左腿再次高鞭腿扫向贺珅脑袋。
贺珅已无腾挪空间，唯有用手臂再次硬挡。
高俊腿部力量极大，贺珅踉踉跄跄后腿两步，眼看要跌下木台了才堪堪站稳脚跟。
两人才对战两回合，贺珅便已落下风，无力还击。
群匪们情绪被调动起来，乱哄哄的呐喊助威。
高俊越战越神勇，腿下攻击一环接一环，迫得贺珅绕着圈走，极其狼狈。
如此追逐着贺珅十几回合后，高俊却困惑起来了。
自己凌厉的腿法将贺珅完全压制，他看起来狼狈不堪的疲于应付，可是每次总能化解危机。
贺珅看似单薄的身躯，竟能硬接自己所有的进攻而不显疲态！
破风腿功虽不敢说有千钧之力，可倒在自己腿下的豪杰不在少数。
今日却是邪了门，没一腿能踢瓷实！
高俊猛然悟出些什么，停下进攻，疑惑道：“贺公子，你为何不出手？”
贺珅不想高俊会突然住手，苦笑道：“小爷我无法出手啊！”
高俊狐疑的盯了一阵，咬牙道：“贺公子小心了！”
高俊双腿蹬地，身体腾空而起，双腿连环踢出，力道暴增。
贺珅双手护面，又一次以手肘接下了高俊的连环踢。
高俊脚下不再迟滞，一腿接一腿，直攻贺珅身体要害。
两人又斗了几十回合，围观的土匪终于也窥出了些异常。
高俊一路猛攻，竟然拿不下贺珅。
贺珅虽然一味抵挡，可是脚步却越来越灵便，膝肘拳掌并用，面对高俊凶狠的进攻，显得游刃有余。
“看似取巧，实则力敌，孱弱之躯，却抵千斤之力，贺公子是真人不露相啊！”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白虎堂主旋风。
旋风极少来擂台观摩，今天却意外出现在这里。
他用廖廖数语，将这场比试之高下点拨得明明白白。
因为他手上沾的鲜血太多，总有股阴冷之气在身，让人不寒而栗，背地里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地狱判官”。
白虎堂主发话了，高俊自然而然停止了攻击。
旋风走入擂台中央，一双细眼在贺珅身上不住打量。
贺珅看来消耗了不少力气，一身青布长袄腾起阵阵雾气。可是他呼吸均匀，不像斗了几十回合的样子。
“贺公子，你我切磋切磋如何？”旋风竟然向贺珅发起了挑战。
高俊听了却急了：“旋风堂主，俺与贺公子还未决出高下，待俺再加一分劲，定会将他踢下擂台！”
旋风眯着眼，似笑非笑道：“高把头，不是本堂主非要抹你脸面，你不是他对手。”
高俊顿时恼羞成怒道：“旋风，别人怕你，俺高俊不怕，玄武堂的人由不得你来教训。”
旋风也面现愠怒：“范离平日里就是这么教的？哼，曹贼毕竟是曹贼，长进不了！”
高俊在山西落难，投奔好友范离而来，他听了旋风嗤笑他曹贼身份，勃然大怒：“管它娘谁教的，想从俺手底下抢人，得问俺腿脚答应不答应。”
一众土匪均愕然，高俊今天吃火药了？
谷柴刀见二人神色不对劲，赶紧出来打圆场：“高把头，这不就是一场擂台么，有啥大不了的。老哥我刚收了几个小妞，水灵灵的。走，老哥带你去尝尝鲜！”
另一个张姓把头也掺合进来，故作惊讶问道：“咦，谷把头，哪里弄来的小妞？”
谷柴刀嘿嘿一笑：“买的。”
“买的？多少钱？”
“一贯钞一个。不过，那些讨食的叫花子又把钱还我了！”
“他们不要钱？”
“嘿嘿！阳间的钱阴间人能花么？”
张把头恍然大悟，双眼大放异彩：“绕这么多弯弯，说明抢不得了。谷把头，兄弟我也想尝一尝……”
谷柴刀和张把头一唱一和，生拉硬拽把高俊拽走了。
这该死的世道。
贺珅听着心里越来越烦躁，杀人越货在土匪眼里就是稀松平常事。
偏偏群匪又接着起哄：“贺公子，怂了吧？”
“他这能耐，也就能应付贾老六那伙曹贼。”
贺珅抬眼直视旋风，一字一句说道：“贺珅向白虎堂主讨教了！”
贺珅此话一出口，全场土匪哈哈大笑起来。
前一场胜出的敦实汉子“钢刀王”王丛在木台边提醒道：“贺公子，年少莫轻狂，你知道旋风是什么人吗？”
贺珅道：“擂台嘛，只有拳脚厉害之别，无身份贵贱之分。”
王丛叹道：“好一个无贵贱之分，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是有时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极其愚蠢，你执意要挑战，那也随你了。”
旋风眯着细眼，脸色冷漠，站至木台中央，道了声“请”。
贺珅抱了抱拳，身体开始轻盈有规律的跳动起来，他双手护住头脸，慢慢的移向旋风。
可是旋风一动不动。
贺珅移至旋风正面，再向左移动，又向右移动。
旋风还是一动不动。
贺珅凝神屏气，仔细的观察着旋风两腿细微的变化，腿下保持均匀规律的节奏。
突然，贺珅从右侧抬腿，左脚一脚踹向旋风小腹。
旋风变拳为爪，准确的扣向贺珅左脚脚面。
贺珅迅速抽回左脚，右腿踢向旋风手臂。
旋风毫无迟滞的探出左手，抓向贺珅右脚。
谁知贺珅踢出去的右腿只是虚招，他左腿迅速跟进，右脚变了个弧度，改为高鞭腿踢向旋风脑袋。
旋风丝毫不惧，身体暴退，左爪顺势扣向贺珅右脚。
“卧槽，这是钢筋做的爪子么？”
脚面火辣辣的痛传来，贺珅吃惊的暗骂了一句。
这腿法在后世是最为经典的变线踢，贺珅的力量和速度都足够，可是还是被旋风轻松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