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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天真烂漫(三十二)上台演讲

李欢问道:"伤口不用缝合吗?"

她想起那灰狼犬无情的咬着多多,还是担心多多的伤口。

"不用,没有大面积出血。"

展医师指着多多的背部。

"这里是最深的伤口,狼犬牙齿很锋利,还好只是咬着,没有大动作撕扯,否则这一整片肉……"

展医师大范围的比着多多的背部:"全毁。"

他为多多感到庆幸:"深层伤口如果缝合,反而容易在里面感染,小心照顾,很快就能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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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樱深知孙女个性,她怕家人担心,断不会说出真实境遇,必定有所隐瞒,于是她也不多问。

回家路上,她带着孙女,去买了一罐辣椒喷雾。

"如果遇到野狗追,或是对着你狂吠,千万不要慌,不要惊叫,狗会仗势欺人,牠看到你害怕,就会攻击,除了压力大到快崩溃的狗之外,大部分是侵犯到牠的领域,别正眼看牠,用眼光余角,面对牠,慢慢后退。"

李欢认真的听祖母指导。

"如果牠凶狠低吼,你就别动,等牠降低敌意,再慢慢后退,千万别像你妈妈那样,转身跑给狗追,那一定被咬,如果牠还是扑上来攻击,一定要想办法护住头脸。"

李欢点点头。

"还有余力,就用这个喷牠眼睛,注意喷口跟风向,别喷到自己,这是两面刃,一定要小心使用,所以你要提早拿在手上,匆忙之间使用,一定会误事。"

李欢看着祖母手上的辣椒喷雾。

"蒙蔽牠的视线,会降低牠的攻击性,这时候别看牠,假装无视牠,再面对牠,慢慢离开。"

李欢将祖母的话,放在心上。

"随时带在身上。"张贵樱将辣椒喷雾递给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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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的在校成绩,一向优异,但个性较怕生,尤其在人多的地方,话更少,父亲去世后,更加寡言。

除非老师或同学提问,才会答话,其他时间,难得开口,说话声音,也是小小的。

所以同学们遴选班级干部,也不会为难她,大多推派她担任文书工作。

其他,像大吼大叫,管秩序的风纪股长,或是喊起立的班长等职务,根本没人想过她。

尤其是,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演讲任务,就更与她沾不上边。

即使在家里,面对祖母与母亲,虽然相处自在,但是跟其他同龄孩子比起来,仍是过分安静。

如今,李欢已经十二岁,小学六年级。

同班同学郭重,被孔德成老师指派参加校内演讲。

郭重是个身材壮硕的男孩,个性活泼,在班上成绩,也时常保持前五名。

孔德成说道:"你声音宏亮,咬字清晰,可以试看看。"

在全班同学热烈鼓掌加油声中,郭重自信满满的答应。

李欢也在一旁鼓掌,她觉得这些人敢上台演讲,真是了不起,打从心底佩服。

一个月后,郭重由父母陪同,来学校的教师办公室找孔德成。

一双父母都是五十岁左右。

郭重的母亲郑翠娟告诉孔德成:"回去一直哭,说讲稿背不起来啦。"

孔德成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解的看着郭重父母,最后将视线定在郭重身上。

"早在一个月前就写好交给他了。"

他转而客气地对家长说道:"当时在联络簿里,跟两位也沟通过,请您适时督促孩子准备讲稿,您也签字,欣然答应,怎么现在才这么说呢?"

孔德成说的,都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双方都记忆深刻。

郑翠娟要赖账,也说不过去,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郭重的爸爸郭承宜代为回答:"是有看他在背啦。"

事实上,他根本没看过。

他叹口气,为儿子感到不舍:"他是压力太大了,求好心切,反倒一个字都背不起来。"

孔德成闻言惊呼:"一个字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郭重说道:"这不是比赛,只是上台对全校师生演讲,当初问过你,你自己也说没问题。"

郭重低头不语,不敢接话。

其实,他自从拿到讲稿后,就一直摆在书架上,动都没动过。

父母偶尔催他背,他总是找借口塘塞:"太早背,到时候还不是忘光光。"

郭承宜夫妻开面馆,晚上收工后,大约九点多,纵使生意忙碌,也舍不得让儿子来店里帮忙,只希望他乖乖在家看书。

一开始,郭重的确放学后就回家。

升上小六不久,他在线上游戏中,认识几个国中生,便到新朋友家,进行连线对战,每每赶在父母收摊前回家。

但朋友家的网速实在太慢,最后再相约到网咖,继续比拚,因而认识更多同好,玩起来更过瘾,他沉迷其中,忘了自己的本分。

当时台湾家用电脑,普遍使用拨接上网,费用昂贵,速度也慢。

所以网咖成为许多学生放学后,背着书包,相约组队练功的游乐场所。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即过,若不是昨天孔德成下课前,提醒他演讲的事,他竟忘了有这回事。

孔老师给的讲稿,他连一个字都没看过,但是晚上又与朋友约战网咖,于是只得求助父母。

"爸爸,学校最近功课都好多,所以都没时间背讲稿,而且这讲稿又很难背,我都背不起来。"

郭承宜夫妻自是偏袒儿子。

"你跟老师说啊,看能不能改得简单好背一点。"

郭重完全无心背讲稿,只想将这项任务解除,丢了这烫手山芋。

"你去学校跟老师说,叫别人去啦。"

郭承宜夫妻禁不住儿子哀求,便陪同儿子来到学校。

孔德成转头望着郑翠娟。

"您还特地打电话到学校来,感谢我给孩子表现机会,说孩子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这些话,这些事,郑翠娟一律不愿想起,只一味心疼孩子,想方设法为孩子开脱。

"他前阵子感冒一直没有好透,可能有点影响记忆啦。"

她看着壮硕又健康的儿子,睁眼说瞎话。

"最近瘦好多,万一上台演讲,顶着大太阳,热昏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