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当初她在帝都大学研修时，偶然的机会遇到秦楼，两人从有好感再到结婚，过程进展的很快。

婚前，她是答应过秦楼，要在结婚后定居国内，夫妻长期分居两地迟早要出问题。

而且秦楼又身在娱乐圈，形形色色的女人如花一般扎堆，今年走了明年还有，难保秦楼在这个大染缸里不受诱惑，婚内开小差。

但自己又舍不得法国那边的教授工作，怀孕以后还是决定留在法国。想着，秦楼和她的感情和别的夫妻不一样，总会互相体谅。

更何况，他们还有了可爱的孩子。

这么多年，Nancy知道，秦楼虽然嘴上不顺，但心里是对她长期带Lily在法国不回来多有不满，这违背了二人约定好的初衷。

但每隔两个月秦楼都会回法国一趟，不辞辛苦，她就知道他还是牵挂她们母女俩的。

即使有次因为她们夫妻二人争吵闹的不可开交，被Lily撞见，Lily害怕的做了一夜噩梦。

Lily清晨醒来因Daddy不在房间而哭闹，在厨房做早餐的秦楼立即跑过来抱住她安慰。

Lily恐惧的问秦楼:“Daddy，你和妈咪会离婚吗？我听隔壁Jennifer说她的Daddy和妈咪就是经常吵架离婚的。”

Nancy清楚的记得秦楼温柔的说：“Daddy和妈咪会永远陪着你，永远爱你。”

后来，他也没有改变两个月去一次法国的行程安排，只不过每次去法国都会住在酒店，不再住家里。

她始终以为秦楼和她之间只是意见不合的冷战，还是会和以前的每次一样，不影响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她也时常问顾南庭，秦楼身边有没有出现别的女人。可这么多年秦楼连绯闻都很少出现。

她更加觉得，她和秦楼都在等待一个时机，给彼此的低头让步的时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直到上次网络热搜的绯闻，以及上次秦楼给她的电话。

除了了解Lily的生活情况，秦楼几乎不会主动给她电话。时隔多年，秦楼第一次主动给她电话就是通知她回来登记离婚。

想到这里，Nancy心里再也无法平静。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秦楼一眼，对着顾南庭说笑：“人说不管30岁还是80岁的男人，都喜欢20多岁的小姑娘。这么多年，带着Lily越来越觉得自己年纪不是女孩的时候了。”

说着，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慨逝去的青春，又何尝不是变相在指男人的喜新厌旧，不念旧情？

顾南庭闻言仔细的打量了Nancy一眼。西方女人衰老的速度会比东方女人快，饶是Nancy已经很注意保养，笑起来的时候额头和眼角也开始出现细纹。

顾南庭也不由得心生感慨，岁月催人老，他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

岁月无声的印迹，慢慢透过皮肤展露出来，随之成熟的，还有对待感情的想法。

老人说，劝和不劝分。

可惜，秦楼每次和他提及这段婚姻，对离婚的想法态度都很坚定。

时间是解药，但很多时候也可以成为证明，证明一段感情能走到哪里。

吃饭到中途，Nancy接了个电话，秦楼听出来是秦父那边打过来的，并没有太多表情。

“爸爸，我和秦楼在外面吃饭.....嗯.....好的....这两天有空我回老宅吃饭，您放心........嗯.....我等下问问他......”

短暂的通话之后，Nancy挂了电话，随即望向秦楼的眼神欲言又止，充满期盼。

顾南庭见状问：“秦叔叔打来的？”

Nancy点点头，话是对着秦楼说的：“爸爸让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回去吃饭。”

因为Lily回国之后，被秦父经常接去老宅，毕竟多年没见，当爷爷的还是很挂念自己的孙女。

Nancy被留在老宅吃饭的时候，秦父趁此机会也会打电话给秦楼，让他回去一起吃饭。

但秦楼没有一次是和Nancy一起的，秦父对此颇有微词。

这个电话也有修复二人关系的意思，毕竟儿子媳妇冷战这么久，好不容易回国了，连顿团圆饭都没吃是有点不像话。

那时候Nancy带着Lily刚回国，他们还没签字离婚。

可今时不同往日，也没有再避嫌的必要。

秦楼抬起指间的烟卷放到嘴边抽了一口，声音轻缓但坚定：“也好。有些事情正好一起谈。”

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他会什么都不做。

他没有说Nancy刚刚电话里的称呼在他们离婚后已经是不妥，也许是碍于顾南庭在场，没有戳破她刻意的小心思，给她留了颜面。

Nancy透过袅袅白雾，看不清秦楼的表情，但听见他这句话浑身僵住，伪装了一晚上的脸色再也撑不下去，顿时十分难看。

此时，服务员进入包厢上菜。

顾南庭见气氛尴尬，按住玻璃转盘，赶紧让她尝尝新上的菜合不合口味。

谁知，Nancy把半支烟插进面前的红酒杯里，瞬间站起身，不顾顾南庭的圆场，把腿上的餐巾拿起，直接甩在地上，冷脸拽着包转身就走。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做的很明显，做出最大的让步和挽留，没想到秦楼轻描淡写说出的一句话，把今晚所有的努力都作废。

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顾南庭肩膀抖了一抖，尴尬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抬眼去瞅对面的秦楼。

秦楼把吸了一半的烟卷轻轻摁灭在烟灰缸里，喝了口水，拿起筷子慢慢品刚上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