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糖:一种共存的关系
你现在和糖的关系怎么样?如果你和现在的大多数人一样,那你可能会说“热恋之中”或者“关系复杂”。糖就像是你朋友叫你远离的那个渣男或渣女。
也许,你一直在努力摆脱它,却发现很难做到。你对糖依然恋恋不舍。你与糖形影不离。情绪低落的时候,糖给你慰藉;生活中最快乐的时刻,糖会帮你庆祝。你和糖本来应该做“普通朋友”,如果你和它保持距离的话。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毕竟,糖是无处不在的。
为了结束这种关系,你可能尝试过各种方法。你用人工增甜剂代替糖。或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糖,因为食品配料表里可能找不到“糖”这个词。或者,你食用的是面粉或谷物制品,但它们最终也会分解为糖。
更糟糕的是,你还和糖的老朋友坏脂肪开始“拍拖”。有烟的地方,往往都有火;有糖的地方,往往都有坏脂肪。所有不健康的加工食品,几乎都同时含有某种形式的糖和坏脂肪。脂肪尤其让人感到困惑。哪些是好脂肪?哪些是坏脂肪?某天,椰子油中的脂肪还是好脂肪;第二天,它就变成了坏脂肪。忙完一天后,你最终都会回归这种几乎无处不在的组合:糖和坏脂肪。
你知道这种饮食方式是不健康的,但你会找到合理的理由。每个人都在这样吃。吃糖和坏脂肪不会那样糟糕,对吧?你并没有真正上瘾——尽管你一天不吃含糖和坏脂肪的食物就受不了。行啦,现在就面对现实吧。
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以前也和糖有过不健康的共存关系。那些年里,我每天都要喝6罐增甜汽水,它变成了让我获得安慰的习惯。我打开汽水,那“砰”的一声很是刺激,就像巴甫洛夫的狗,我流着口水,渴望汽水里的糖和咖啡因给我的大脑补充血清素和多巴胺。10多岁的时候,我家会从山姆会员店一次性购买24罐汽水,家里随时至少存放着50罐汽水。但我最喜欢的“过瘾”方式是去快餐店。我把塑料杯子灌满汽水,加冰,而且至少要续杯两次。快餐店里的条纹大吸管可以让我大口地喝,汽水直达舌头,糖很快变成强效的兴奋剂。
10多岁和20多岁时,我平均每天要喝6罐汽水;心情糟糕的时候,每天要狂饮10多罐。在学校不开心?汽水里的糖会给我血清素,让我获得些许安慰。上课无聊?汽水里的咖啡因会给我多巴胺,带给我从无聊的课程中无法获得的快感。自然,我的大脑也会把它和积极体验联系起来。一个周五的夜晚或一次派对,当然意味着喝更多的汽水。
同许多人一样,我也会就着含工业油的食品喝汽水。放学后加餐,我边喝汽水边吃薯条或苏打饼干。周末派对上,我喝着汽水,吃着腊肠比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甜食上瘾了。我上高中时,我的哥哥得了严重的中风,全家人都陷入困境,为了摆脱压力和忧伤,我们放弃了“自我食疗”,开始大吃大喝。
从神经化学上讲,这并不奇怪。糖会让大脑分泌血清素,这是一种让人“快乐”的大脑化学物质,有助于减轻焦虑、提升自信、带来“美妙”的感觉。坏脂肪会释放多巴胺,这是一种增强活力的生化物质,面对压力和挑战的时候,我们都需要它才能保持正常的功能。随着时间的推移,糖和坏脂肪让我的大脑发生萎缩,但我从中获得了血清素和多巴胺,因而很难摆脱这种共存关系。
后来,我结束了与糖和坏脂肪的“热恋”关系,但马上又陷入了另一种关系。我离开俄亥俄州去洛杉矶南加州大学上学,我注意到加州人的饮食方式与我之前的有所不同。它不是我在中西部时经常吃的肉和土豆,而且我受够了摄入碳水化合物后的犯困。我还记得自己购买了一条腰围34英寸(1)的裤子——我穿过的最大号裤子,我知道必须有所改变。当时的我对营养学所知不多。于是,我采取了21世纪初许多人的做法:改喝低糖汽水、改吃低热量食物。实际上就是低卡路里、低脂肪饮食。只要“低”就行:低糖、低脂肪、低卡路里、低分量。每天喝几升低糖汽水、吃些低卡路里的冷冻肉食,这成了我的新常态。这种饮食控制,重点在于不要吃什么。我少吃那些让大脑萎缩的食物,但这对我大脑的生长并没有多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