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一刻他想触碰她的唇
时柒不是傻子,就算没有读心术,也能从两人不认同的目光中窥出一二。
但,就算再给她一百次机会,她唯一的选择——
救!
那是她前一世最后的救赎。
它可以豁出性命救她,既然有机会,又岂能坐视不理?
至于怎么救……
时柒怯生生地眼神瞥了嬴彻一眼。
就是怯生生。
蒋震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时柒还躲了一下。
看向谢进的目光,也透出些许畏惧。
嬴彻不高兴了,“回吧。”
这话是对谢进说的。
声音凉薄如水,很是生冷。
谢进一愣,“王爷,您的伤……”
“恶丫头,过来。”
有这么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谁还稀罕大老爷们碰本王的身子?
时柒茶里茶气地又瞥了谢进一眼,依旧是胆小怯懦,与她方才厉声呵斥‘不行’的那个劲儿,完全不同。
并非时柒有意为难谢进,更不是放着兽场那么多条人命不管不问。
就是为了那些人,她要尽快去兽场。
哪怕不能亲自去,也要快点让嬴彻知道白虎暴躁的症结所在!
更何况,时柒对谢进是真的畏惧。
这世上若说出一个时柒最为敬畏之人,不是嬴彻,而是谢进。
又敬又怕。
包括嬴彻自己都亲口说过,‘伯玉乃这世上唯一令本王忌惮的,倘若不可为至亲至信,唯有取其性命,免除后患’。
他是嬴彻的军师,更是嬴彻的左膀右臂。
可以说嬴彻能成功迈向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王权之位,有一半是时柒剧本的功劳,另一半绝对是因为谢进在旁辅佐。
否则嬴彻的性子太疯,即便是有几分刻意在身上,演着演着自己便当真了。
谢进不一样。
他冷静自持,没有任何弱点被人拿捏。
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绝不手软,哪怕屠杀一整个城的无辜百姓……
谢进的心中,有一个执念,便是让这大周改朝换代。
或者换句话说,他想让当今的皇帝……死。
唯一能助他实现这个执念的人,只有嬴彻。
不可否认,他是善良的,毕竟能在一个疯子的手上救下无数人命,是他的善心之举,否则大可以独善其身。
但在争夺王权的路上,人命显得那样轻贱。
时柒只想快点打发谢进,并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碰到。
可在嬴彻身边伺候,最躲不开的人,就是谢进。
所以,只能避开他。
其实时柒自己都没发现,她上一世就算作为嬴彻的通房,经常伴在嬴彻身边,都没多少机会接触到谢进。
原因无他,某个自轻自贱的通房宠婢,却被谢进认定成为王爷的软肋,不除不快……
“还不走?”
嬴彻瞧见杵在那里面色阴沉的谢进,毫不客气地开口赶人。
之前谢进只觉得王爷的身边应该有个女人,是谁不重要,能对他体贴入微、唯命是从最重要。
哪怕有点小心思,譬如尔竹,他都没意见。
但若是心机深沉,且能动摇王爷的人,那就不行了。
他之前还觉得王府好事将近,如今看来……
似乎并不是。
谢进朝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走着,目光却直直地看向时柒。
眼中警告的意味尤为明显。
时柒只瞥了一眼,淡定地收回视线。
这份淡定,颇有几分强撑着的气势,你若是心虚躲开,他才会更加在意。
等那轻缓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门外,时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的反应。
却被嬴彻看在眼中,“认得伯玉?”
时柒摇头,又点头,“认得。”
【谢公子的大名,别说是摄政王府了,便是京都城又有几人不知?】
心中的肺腑,总比说出来的要可信。
时柒还没察觉,自从知道嬴彻有读心术后,她便利用这点,彻彻底底将他拿捏在手中。
当然,嬴彻更不知道,小丫头心中所想,都是她想让他听见的。
听见这肺腑之言,嬴彻兀自点头:也对,谁人不知谢伯玉。
“上药。”
简洁明了的指令,时柒上前,面色露出疼惜的表情,心里也在感叹:【王爷伤得好重啊,流了这么多的血,很疼吧?我都跟着疼了……】
“哧。”
一记笑音在耳畔响起。
时柒一抬眼,便对上那双犹如琉璃般透亮的凤眸。
四目相对,嬴彻本想讽刺:你还会担心本王?不是巴不得本王早死?
可对上她清澈见底、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失语了。
此时的时柒半蹲在男人身前,替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嬴彻只要微微垂首,便能触碰到她略显干涩的唇瓣。
一个素来任性的主,自然是心里想什么,便立即要做什么。
这一刻他想触碰她的唇,哪怕滋味看起来并不可口。
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凑上来,时柒眼睛瞪大,立刻躲开。
【卧槽!狗男人刚刚是不是要亲我?!】
这般想着,时柒立刻住脑,不敢继续琢磨下去了。
对不起,一时情急没忍住,又骂了狗男人……
嬴彻听见这话,也是瞬间惊醒。
随后便皱起眉头,满眼嫌恶地盯着那还带着死皮的唇瓣,“邋里邋遢,洗漱没?”
时柒摇头:【这不是惦记王爷嘛,哪里顾得上。】
啧。
这又不是骂他狗男人的时候……
不对啊,这死丫头敢嫌弃本王!
是吧?
是嫌弃吧?
她方才分明就是一脸嫌弃地躲开!
娘了个腿!本王都没嫌弃恶丫头这副邋遢样地熊样!
毒舌瘾发作,他挑着眉梢,颇有些阴阳怪气,“你为女子?该不会是个男儿身吧?”
时柒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干脆不应声,继续低头为男人清理伤口。
她不回话,嬴彻下一句就说不出来了啊。
也不阴阳怪气了,直接讥讽道:“本王就没见过你这般不修边幅的女子,你去瞧瞧府中的丫头,哪一个不是把自己保养的白白净净,打扮的漂……嘶!轻点!”
原本轻手轻脚的时柒,听了这话无端升起怒意,直接拿着细布往伤口里的嫩肉上杵。
“抱歉哈王爷,奴婢笨手笨脚,像个糙汉子,不然您换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小丫头来给您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