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对决:海权兴衰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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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基督山岛1241:删除的记忆
(公元1241年)

一 猛烈风暴

1

1241年,在地中海西部发生了一次最大规模的海战,热那亚海军遭受了最为惨重的失败。作为胜利方的西西里王国,却因这场发生在托斯卡纳群岛的基督山岛(Montecristo Island,也叫蒙特克里斯托岛,位于意大利和法国科西嘉岛之间)的海战胜利而得不偿失,因为这为教皇提供了另一个借口来反对自己。一年后,在里昂召开的宗教会议上,西西里王国国王腓特烈二世(Frederick Ⅱ)[49]被罢免了。更让这个国家未曾想到的是,为了一场海战的胜利竟然赔上了全部身家。控制海洋,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是取得战略性胜利的前提,但同样重要的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是否能为这样的胜利提供源源不断或者强有力的支撑。腓特烈二世的教训将为我们提供一些深刻的体会。

然而,作为在地中海这一海域发生的最大规模的基督山岛海战,我们很难在历史文献中找到浓墨重彩的描述。除了极为少量的历史记载,我们看不到任何纪念碑或者绘画来表现这次胜利——相比萨拉米斯、米拉等海战,是否过于寒酸呢?

因此,我们也有理由去怀疑:是否被历史有意地遗忘了?删除的记忆,删除的基督山岛海战。如果胜利的一方是热那亚(Genova)[50],那么在罗马和梵蒂冈一定会有关于这场海战的图像被保存,就像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和细心的观察者能在许多地方发现人们对勒班陀海战的纪念一样。腓特烈二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领导的这个国家取得了中世纪的一次大规模海战的胜利,却恰恰证明了他的国王形象有多么恶劣。毕竟,与许多海战有着极大不同的一点是,它没有因此获得大量与财物有关的胜利。腓特烈二世俘获的只是大量神职人员而已——他们原是打算前往罗马参加宗教会议的。

中世纪的欧洲很少发生大规模海战,这与古代和近代的海战有着很大不同——大部分政治实体都不能称之为“国家”,或者说缺乏一套完整的国家机制,它们不具备建造和使用一支大型舰队的能力。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讲,1241年的基督山岛海战更具备历史意义了——腓特烈二世统治下的西西里王国竟然胜利了。

1239年的夏天,地中海的西部暗藏着一场猛烈风暴。以创立异端制裁所、维护教皇特权而著名的格列高利九世(Pope Gregory Ⅸ)[51],与意大利北部的海洋国家威尼斯和热那亚联盟,计划征服西西里王国。根据联盟规定:所有成员不能单独媾和;所有战舰在交战中必须在船艉同时悬挂双方的旗帜,在左舷悬挂威尼斯的圣马可旗帜,在右舷则悬挂带有圣乔治图案的热那亚旗帜。

有意思的是,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前,教皇国[52]、威尼斯和热那亚就在瓜分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区域了,就像“在杀死熊之前,人们就开始瓜分熊皮了”一样。

教皇国,特别是格列高利九世恨透了西西里王国国王腓特烈二世,这位国王同时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耶路撒冷的国王——这应该不是表面的嫉妒和宗教原因,他曾怀疑腓特烈二世对信仰怀有二心,早在1227年就宣布判处他绝罚。腓特烈二世辩称绝罚无理,本人绝没有二心,同时他还谴责罗马教廷。这事似乎不了了之,但腓特烈二世以受绝罚之身擅自发动十字军东进,在攻下塞浦路斯后就耶路撒冷问题同埃及、苏丹进行单方面谈判。这下彻底激怒了格列高利九世,教皇遂决定通过宗教名义除掉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以便夺取腓特烈二世拥有的成果;威尼斯对亚平宁海岸的巴列塔(Barletta)等地特别感兴趣,希望能得到它们;热那亚则觊觎西西里的锡拉库萨已久。这三个国家各自的利益原本是不合的,没有想到争论不休的它们竟然破天荒地联盟起来了。于是,各自的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演变成一个联盟去对付一个岛国了。

联盟一旦形成,就会对西西里王国形成巨大的威胁。格列高利九世的计划是:利用圣灵降临节[53]的时机,在罗马召开一次庆祝集会,到那时诸侯们就可以决定废黜帝王。很明显,格列高利九世是想利用宗教的名义排挤掉腓特烈二世,但这消息不胫而走,被腓特烈二世知道了。

为了阻止这帮教徒参会(从法国南部或意大利北部乘船前往罗马的会议参加者),腓特烈二世专门布置了一道海上封锁线。可是,要对一定海域实行封锁并不容易,它需要一支较为强大的舰队,以及对海权的掌控能力。对西西里王国来说,这是头一遭,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动用全国之力设置一道封锁线,仅仅是为了俘获搭载着神职人员的战舰。

2

1239年的夏天是不平静的,教皇格列高利九世与热那亚、威尼斯联合意图征服腓特烈二世统治下的西西里王国。1240年,在罗马召开的宗教大会上,教皇格列高利九世呼吁对“不听话、任性妄为”的腓特烈二世给予严厉的绝罚。这是一种针对神职人员和教徒的重大处分形式,即教会将某人从信徒团契(源自《圣经》中“相交”的说法,指上帝与人之间、基督徒之间相交的亲密关系)中排除,不许他参加教会的圣礼,剥夺他作为教会成员的权利。

腓特烈二世得知此消息后,遂开始考虑应对之策。譬如,如何将西西里王国的舰队投入到这场表面看是一场“宗教纷争”的战争当中?这场战争从战略上该如何布局?对他而言,他现在所处的境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将舰队一分为二,当然可以从战略上做到较好布局,两支舰队可以在被意大利狭长半岛所分割的威尼斯、热那亚的海岸和据点巡逻。可是,这样一来,舰队的实力就会因此大打折扣。如果选择建立同盟,譬如让比萨人去进攻热那亚,自己则将整支舰队全部集中在威尼斯的水域进行备战,同样会面临一个问题:比萨人若是失败了,岂不是腹背受敌?如果将整支舰队与比萨舰队混合在一起,组成一支力量更强大的联合舰队共同对付两个海军大国之中的一个呢?也还是会面临一个问题:如何封锁海岸线?

经过深思熟虑,腓特烈二世决定将战场放在亚得里亚海。因为,亚得里亚海属于地中海的一个大海湾,在意大利与巴尔干半岛之间,其沿岸有许多港口,威尼斯也在其中。同时,它还是欧洲南部通往地中海、大西洋和印度洋的重要通道。为了在这里挑起事端,腓特烈二世想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办法,他让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尼古拉·斯皮诺拉(Nikola Spinola)率领几艘桨帆战船从事私掠活动。1239年间,斯皮诺拉进行的私掠活动效果显著:成功俘获了18艘威尼斯商船。1240年,他又在亚得里亚海伏击了4艘威尼斯桨帆战船,俘获了3艘威尼斯商船。据说,这些商船运载了价值7万银马克的货物,腓特烈二世赚翻了。当然,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愿以偿地挑起了事端。

1240年9月,威尼斯人决定给这位狂妄的国王一点颜色看看,在总督雅各布·蒂耶波洛(Jacopo Tiepolo)[54]的亲自指挥下,一支实力强大的威尼斯桨帆战船舰队出现在亚平宁海岸边,这次行动的目的在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专门捕捉和洗劫腓特烈二世的商船。不久,有两艘满载人员和财宝的商船遭了殃。在布林迪西(Brindisi),威尼斯桨帆战船舰队烧毁了一艘从耶路撒冷圣地朝圣回来的船只。威尼斯人还不解气,将整个亚平宁海岸都置于紧张状态,洗劫了诸多港口,像泰尔莫利(Termoli)港在被洗劫之后,还被付之一炬。满载战利品的威尼斯舰队得意地回到了自己的潟湖城。

腓特烈二世愤怒不已,伺机报复。他一直盼望着10月到来,因为那时候亚宁平海岸将进入秋季,暴雨频发,他可以利用这样的恶劣气候实施疯狂的劫掠。于是,这个帝王的形象再次被人定格为暴君。就在3年前(1237年),他俘获了威尼斯总督雅各布·蒂耶波洛的儿子彼得罗·蒂耶波洛(Pietro Tiepolo),出于报复的另一种方式,杀死敌人至亲之人会让他内心更为满足。这个可怜的总督之子就这样被绞死在特拉尼海岸的一座塔楼上。选择这个地点,主要是为了让过往的威尼斯商船能看到这一幕。不过,有学者认为这个故事是编造的。无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从腓特烈二世晚年的种种行为表现来看,他的确是一个暴君。

我们可能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精通七种语言(德语、法语、意大利语、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的君主是个暴君,很多时候,他给人的印象不是一位君主,而是满腹经纶的学者。因此,腓特烈二世也被后人视作一个具有多面性的富有争议的帝王。

1224年,他在西西里创办了那不勒斯大学和一所诗歌学校。他本人也写过一部诗集《猎鸟的艺术》,还把西西里的法律编成法令集。他非常重视自然科学的传播和研究,将伊斯兰学者掌握的知识引进到西西里。在这个过程中,他做了一些试验(据说是人体实验),因此外界认为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当然,也有可能是教皇对他的诽谤。腓特烈二世异常注重帝王的威严:他年轻的时候清秀富丽,看上去个性很沉稳;晚年的时候,表情阴沉,似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愤怒和怨恨。

造成腓特烈二世暴君形象的根源极有可能是他不快乐的童年。他的母亲康斯坦丝(Costanza)[55]本是西西里公主。根据薄伽丘在《名女传》里的记载,一位叫约阿基姆的卡拉布里亚修道院院长向她的父王罗杰二世(Roger Ⅱ,1095—1154年)预言:如果她结婚,将毁灭西西里。父王相信了,康斯坦丝从小就被关在了修道院里,成为一名修女。过了几十年,也许是人们忘记了那个预言,这时的康斯坦丝已经32岁了。因政治原因她嫁给了亨利,即后来的亨利六世(Heinrich Ⅵ)[56]。婚后的她一直没有孩子,直到40岁才怀上,此时外界流言四起,人们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预言。为了阻止这个预言应验,有人诬陷说她把一个屠夫的儿子调换成了皇子,这对靠血缘世袭的西西里王室而言是十分危险的。1194年12月26日,康斯坦丝在赶往西西里的途中生下了孩子。为了证明这个孩子是正统的,她在耶西(Iesi)的市集上搭起了帐篷,允许镇上年长的已婚妇女观看自己分娩。可想而知,作为一个母亲,她当时的心里有多么悲痛。

幼年的腓特烈二世是在不受重视甚至是歧视和虐待中(曾流浪在街头,依靠一些好心人施舍饭食而活)度过的,没有人关心他,有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说法不一,教宗应该是派遣了教会人士对他的饮食起居、教育进行专项负责,看似他不愿意接受教会给予的管教,从而有流浪巴勒莫街头的事情发生)。悲惨的童年生活让他变得只相信自己,极端地自我和世故。

15岁那年,腓特烈二世被迫与大他10岁的寡妇——阿拉贡王国的公主康斯坦丝结婚。

1214年,因奥托四世(Otto Ⅳ von Braunschweig)[57]在1217年7月27日的布汶战役[58]中惨败,这使得腓特烈二世有机会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康斯坦丝于1198年9月27日去世,她请求奥托四世保护自己的儿子)。事实上,腓特烈二世与教皇的矛盾很深,奥托四世不喜欢腓特烈二世,只想控制他、利用他,因为他一度想入侵西西里。1234年,教皇支持腓特烈二世的儿子,也就是德意志国王亨利七世反对自己的父亲。腓特烈二世很快就平定了这场叛乱,并废除了儿子的王位,把他终身监禁在意大利的监狱里。腓特烈二世成为西西里王国国王的时候,他经常说自己最爱的是西西里王国,他还说自己这一生遭遇太多。事实的确如此——他一生对女色、征伐有着极为强烈的欲望。据传说,在他去世的时候,恶魔把他的灵魂从埃特纳火山口带往了地狱。

这样看来,我们或许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基督山岛海战中,腓特烈二世一定要俘获搭载着神职人员的战舰了。当那个以创立异端制裁所、维护教皇特权而著名的格列高利九世要对腓特烈二世实行绝罚的时候,这个人的心里一定是异常愤怒的。

3

腓特烈二世的舰队有着不一样的特质。简单来说,它们由多种舰船组成,分别担任不同的角色。长船和圆船的作用显而易见:前者因在航行中阻力较小,具备速度上的优势,它主要用于作战;后者则用于运输货物,有时也可用作兵力输送。

腓特烈二世的舰队是地中海最有名的一类船,因此腓特烈二世特别青睐它。这是12世纪末发展起来的一种桨帆战船,属一列桨,具备灵敏、迅速的特点。船艏的特点最大,它是向外突出、终端呈尖刺状的装置,在航行中,它乘风破浪般地昂立在水面上。一列桨战船装配了桅杆和风帆,这是动力之一,更主要的动力来源于大约100支船桨的驱动。每一支桨分别由一名桨手操作,他们成对地坐在横贯船身的座板上。这种划桨方式和近代前期的桨帆船的划桨形式有区别,后者在一层桨座上增加了多名桨手,他们同时操纵一支桨。另外,这种桨帆战船还配备了各类人员,负责掌舵、卷帆和操纵帆索、锚索。与前者的相对单一相比,后者的分工、协作更完善。对于前者而言,虽然没有具备后者的众多优势,但它船艏的尖刺如前文所述是抬出水面的,配备的桨手也更少,给作战人员留下了更为开阔的空间,使用的是带三角帆的拉丁式帆具。简而言之,它与拜占庭的一层划桨战船具有很大的相似性。

形式上的变化并未改变驾驶船只的原理——中世纪的桨帆战船和古代的单、多层桨帆船都一样,它们都是利用侧舵进行航行,船舵的形状与桨有着较大的相似性,就像今天的划艇所使用的一样。舵被安装在船艉的一侧,由一根缆绳上下牵引着。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北方地区的船只一般都使用右舷的独舵航行,而在地中海地区,人们喜欢使用同时安装在左舷和右舷的双舵。无论是使用单舵还是双舵,桨帆战船都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当海上刮起侧舷风时船只会发生倾斜,从而让舵叶抬高到水面之上,而操作船桨的桨手也会因此消耗许多能量。如果侧舷风或者海上风暴更为猛烈,就极有可能损坏船舵。这一致命问题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法解决,直到加入了位于船艉中间位置的尾舵,并在舵上包上青铜或铁皮后才得以缓解。不过,这已经是13世纪了——聪明的斯堪的纳维亚人想出了这样先进的改良方法。在地中海地区,将近200年后才出现有尾舵的桨帆船。

虽然腓特烈二世舰队的驱动力和古代战船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支舰队的航行速度很快。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采用长船的船体造型设计的同时增加了桨手的人数,并提高了划桨的频率。因此,腓特烈二世的舰队在与热那亚人的战斗中能够轻易地甩开敌舰。按照桨帆战船的标准形制,其长约40米,吃水深度1.5米。那么,在很短的时间内,一队熟练的桨手——比如腓特烈二世舰队的桨手——就能够通过提高划桨频率的方式,让舰船的速度达到10节。也就是说,与当时的商用桨帆船相比,其速度快了3倍。

地中海的桨帆战船在很大程度上承载了古希腊和拜占庭帝国的造船艺术。这些桨帆战船有许多相通之处,唯一的区别在于船身的大小和桨手的数量。桨帆战船的船型越大、船身越坚固,就意味着自身的重量越大,速度赶不上常规的桨帆战船。这种船用于运载货物时有较大优势,但是对热那亚人来说就是一个劣势了。在那个时代,人们习惯将较大的桨帆战船称为“塔利登”(Tariden),配备的桨手一般超过80人;比较小的船称为“加利昂”(Galion),配备的桨手一般在60~80人之间,属于海盗比较青睐的船型;船型再小一些的称为“撒吉塔”(Sagitta),配备的桨手一般为40名,两侧各20名,这种船型在海上行驶速度极快,夸张点说,行驶如飞,可用作传令船和侦察船。腓特烈二世的舰队普遍采用第二种船型,这意味着在机动性和接舷战方面具有较强的优势。

实际上,在那个时代的海上作战,桨帆战船本就是为进行接舷战而设计的。为了提升航行速度,普遍采用的方法是船上配置大量桨手,但因此占据了较大的空间,使得运载能力降低了许多。对于运载货物而言,人们更喜欢拉丁式的帆具或三角帆的圆形凸肚船,这种帆具及船型在顺风行驶的时候具有很好的适航性,如果采取蛇形前行,许多时候可以不用划桨,其航行速度也能达到3~5节。这一优势非常适合远距离航行,因为它将大大减轻桨手的压力,给桨手更多储存体力的时间。以白天和夜晚为例,白天这种船的航程可以达到50~60海里,晚上若继续航行的话,可以航行双倍的路程。从11世纪到中世纪末期,这种船在欧洲得到广泛应用,在十字军时代用于运输十字军的船型也是它。当时的西西里王国,实力最雄厚的时候拥有60艘桨帆战船,这也是腓特烈二世敢于同联盟舰队作战的重要原因之一。如前文所述,这支舰队由多种舰船组成,如果各自配合得当,其作战效果将大于60艘桨帆战船本身所具备的战斗力。

当时的西西里王国拥有许多造船厂,比较重要的造船厂分布在布林迪西、那不勒斯、墨西拿、阿马尔菲(Amalfi)[59]、萨莱诺(Salerno)。建造舰船需要大量资金,为此,腓特烈二世在神圣罗马帝国全境征收用于建船的赋税。造船所需的木材、沥青和铁等物资也全部实行严格管理,由国家垄断经营,不允许私人贩卖。对腓特烈二世来说,他必须举全国之力,并在宏观调控、组织和调配上进行强化。

为了这次“神圣的海战”,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腓特烈二世深知自己不具备卓越的指挥舰队作战的才能,他把这支几乎耗尽国家财力物力的舰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海军将领。在他统治时期,有3位重要的海军将领,他们分别是马耳他伯爵亨利(恩里科)·佩斯卡托(Enrico Pescatore,但这并非他的真名,Enrico在意大利语中是亨利的意思,Pescatore是渔夫的意思)、尼古拉·斯皮诺拉和安萨尔多·德马里(Ansaldo de Mari,西西里海军司令)。这三位海军将领都能征善战,经验丰富。譬如安萨尔多海军上将,他在1243年就获得了腓特烈二世授予的神圣帝国旗帜,被称为“西西里王国和神圣帝国的海军上将”。亨利·佩斯卡托甚至还被官方默许进行海盗活动。这些优秀的海军将领均得到重用,担任舰队司令,被赋予广泛的权力(最大的权力当数对舰队成员的司法权)。从这一点看来,腓特烈二世在“皇帝政权的组织程度上远远地走在了那个时代的前面”,而其他的欧洲国家,至少在几百年后才拥有这样的特质。这样一支舰队,在多次远征的行动中,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现在,腓特烈二世将利用这支舰队捍卫自己的皇权,并在1241年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