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实验
相府,清秋院。
窦燕堂正在给他的奇花异草浇水,边浇水边哼曲儿,看起来十分愉悦。
冷飕飕的秋季,他的院子却五颜六色的,仿佛异世界,美丽又诡异。
云湘来到院子外,她踌躇地看着里面,脚始终迈不进去。
窦燕堂注意到她,放下花洒,走到院门口,笑着说:“大小姐找我何事?”
云湘不敢看他的阴阳眼,感觉他像个怪物,可她已经好久没看到母亲了,十分担心她。
云湘低着头,如花似玉的脸上透着紧张和戒备,她轻声问:“我母亲的病情还好吗?”
窦燕堂笑的疏离而玩魅,语气也毫不在意:“不太好,她病的很重,需要继续治疗。”
云湘一下感到心揪,她下意识抬眼问到:“都快治了一年为何越来越严重,你不是神医吗?”
窦燕堂嘴角突然落下,他冷声说:“神医是你们给我盖的帽子,你居然拿这个质疑我。”
云湘吓了一跳,微微后退一步。
素云和碧月显然也挺害怕的,谁知道这个神医会不会用什么古怪东西毒死她们。
她们护在云湘前边,警惕地看着窦燕堂。
窦燕堂又笑了,他笑的很假,带着职业性。
他让到一边,说:“大小姐要是担心,大可以进去看望一下夫人,我相信她会很开心的。”
院子里巨大而妖艳的花仿佛在朝云湘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捏紧帕子,想起许久未见的母亲,艰难的朝里走去,走的很慢很慢。
素云和碧月护着她,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
窦燕堂还站在院门口,温和地说:“提醒大小姐一句,夫人的病会传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云湘一下白了脸,不敢再往里走。
她还没有嫁人,不能像母亲一样卧床不起。
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现在离开,可能会被外人说不孝。
碧月眼睛一转,说:“大小姐,今日我们什么都没准备,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改天小姐亲自熬汤带来,也好给夫人补补身体。”
“碧月说得对。”素云连忙附和。
云湘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露出惋惜的表情,柔声说:“是我的不对,来了也不带些吃食,那便下次再来吧。”
云湘一身精致罗裳,袅袅婷婷出了院子,对窦燕堂说:“刚刚一时心切,说了失礼的话,请神医不要怪罪,我改日再来看望母亲。”
窦燕堂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云湘带着两个丫鬟,快步离开了。
窦燕堂露出嘲讽的笑容,回去继续给大宝贝们浇水,感觉浇的差不多了,才放下花洒,来到主屋。
主屋里养着很多盆栽,它们受不得冷,全被窦燕堂挪到这里。
有的盆栽很是放肆,它只在盆子里扎了根,藤蔓却爬满了整个墙壁。
绿绿紫紫的,甚是诡异。
被窦燕堂触碰,还会小小的蠕动一下,整个房间都会发出骇人的摩擦声。
窦燕堂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声音,他闭眼欣赏了一会儿,朝左侧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房间被他改造,安了厚厚的铁门。
他用钥匙打开门,走到卧床不起的赵婷玉面前。
赵婷玉形容枯槁,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输液管,说是体无完肤也不为过。
这是窦燕堂的新实验,他一直好奇如果直接将药物输入人的血管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赵婷玉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见到窦燕堂,她立刻抖如筛糠,用力往后退,却因为被绑住而纹丝未动。
窦燕堂可不会因为区区一个花园满足,赵婷玉就是另一个筹码。
只要留在相府,他可以在赵婷玉身上尽情做实验,前提是不能让她死。
不过这个前提今天也没了。
窦燕堂笑的温柔,看赵婷玉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盆栽。
他轻声说:“你知道吗?世人都以为我二十几岁,但其实我已经两百岁了。”
赵婷玉根本无法思考他的话,她害怕的整张脸都在抽搐,眼眶都在抖。
窦燕堂接着说:“我耗费将近百年时间,做出了一种能将人类潜能发挥到最大的药丸。我不断地实验改良,实验改良,可至今仍然没人可以承受它。”
“因为害死太多人,我差点被官兵烧死,此后我意识到不能任意妄为,便隐居山林,约束自己。”
“也正是因此,你才能活到今天。”
忽而她拔掉赵婷玉身上许多针管,她流出些许紫红色的古怪血液,而后又凝固,只留下一片孔洞。
赵婷玉颤颤巍巍地说:“你...要干...什么?”
窦燕堂高兴地说:“就在昨天,相爷终于亲口说,你死了也没关系,所以我要把你养好,来为我试药。”
赵婷玉听到相爷两个字,恢复了一点意识,她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的,我那么...爱他,我救过他的命,他怎能...如此对我?”
窦燕堂嘲讽地说:“你变成这副鬼样子还能说出这种话,我也是佩服。要怪就怪你让他的亲女儿受了苦吧。”
赵婷玉想起那柳氏生下来的小女娃,抖得更厉害了,她努力让自己咬字清晰:“我的...湘儿呢?”
窦燕堂撇撇嘴,淡定地说:“我只能说,你好好配合我,把身体养好了。你要是受得住我的药,出去就能见到大小姐。”
“否则,她永远不会踏入这个院子。”
赵婷玉哪里知道女儿不敢见她,只以为是窦燕堂过于狠毒,不让母女相见。
她已经待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快一年了,唯一支撑她的信念就是肚子里掉出来的那块肉。
她的湘儿。
赵婷玉咬咬牙,决定最后在挣扎一次,心里居然生出一分希望。
或许她真的活下去了呢?
另一边,书房里。
云夕把云湘云还两姐弟全叫来了。
自打云湘记事起,这是第二次进入父亲的书房,还是被主动叫过来的。
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夕刚刚看了很多文书,神色苍白中带着疲惫,他请咳两声,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紧接着,他不徐不缓地将云遥和云还的身世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