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清扬
宁中则点头，此刻屋外夜寒风冷，无星无月……
次日上午，青城派一行五人果然上了华山。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不过五尺的中年矮子，正是青城派余观主——余沧海。
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年轻弟子正是大名鼎鼎的“青城四秀”。
此番青城派不远千里而至，虽说是拜访，其实更多是问罪之意。
前些日子，令狐冲在汉中打伤了青城四秀中侯人英和洪人雄，传到师父岳不群耳朵里，自然免不了一顿惩罚。
岳不群素有“君子剑”美誉，于名声一节看的很重，所以特派二弟子劳德诺前去青城山道歉。
华山派都派人过来道歉了，余沧海自然不能抓着这事不放。
一来，华山派乃是五岳剑派一份子，近年来五岳剑派有超过少林、武当，和魔教分庭抗礼之势，小小的青城派实在得罪不起。
二来，此事若要传出去，也是青城派脸上无光。
倒是他门下弟子实在不甘心姐这么被令狐冲羞辱了，几番撺掇之下，余沧海便也同意去华山派兴师问罪了。
去之前青城派的弟子还勤学苦练了一个月，待余沧海觉得门下弟子的实力达到干翻令狐冲的地步，这才动身。
岳不群听闻余沧海等人上了华山后，不敢怠慢礼数，领着宁中则和一干弟子亲自去迎接。
走到半山腰时，两伙人正碰上。
“冒昧拜访贵帮，事先也无通知，实属唐突，还请岳先生勿要怪罪。”见到岳不群后，身高约莫五尺的余沧海先行抱拳行礼。
“余观主，说的哪的话，青城派和我华山派素有渊源，岳某我自接任掌门以后，还未拜访贵派，已是岳某不是了，此番还劳余观主亲自动身前来，岳某实在惭愧啊。”岳不群急忙抱拳还礼。
华山派和青城派有些渊源。
岳不群的师父与青城派上任掌门长青子是好友。
长青子号称“三陕以西剑法第一”，剑法异常了得。
年轻的时候，长青子曾败于林远图辟邪剑法之下，此一节一直被长青子视为终身之耻。
虽然当事双方二人都没提过此事。
不过岳不群的师父作为长青子的好友，知晓此节，倒也在情理之中。
上个月，劳德诺奉岳不群之命，前去青城派道歉，无意中窥见青城派弟子正在习练一种古怪的剑法。
回去向岳不群禀报后，岳不群便猜出了青城派弟子所练的正是“辟邪剑法”，由此也打起了《辟邪剑谱》的主意……（此事在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中记载的更清楚，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岳先生，客气了。”说着，余沧海扫视了华山派其他人一眼，见没有令狐冲，便问道，“不知道岳先生高徒令狐少侠在哪里，怎么不见令狐少侠人啊？”
“冲儿，他……”一旁的宁中则正要开口，却见岳不群悄悄摆了摆手，于是便不再言语了。
“不知道余观主找我这不成器的徒儿有何事？莫不是冲儿又打伤了贵派的弟子？”这时岳不群问道。“说来惭愧，前些日子余某门下一些不成器的弟子被令狐少侠教训了一顿，岳先生应该知道吧。”
“怎么，余观主是来问罪的？”岳不群冷冷文道。
“问罪不敢，是余某弟子技不如人，岂敢迁怒令狐少侠。”
“那是……”
“余某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自败在令狐少侠手上后，知耻而后勇，这几日来勤加修炼武功，实力也算有些长进，此番前来，再次领教令狐少侠的高招，还望岳先生成全。”
“这个……”岳不群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五柳须，皱眉犹豫。
“素闻岳先生有君子剑的美誉，君子有成人之美，这点小事不会难住岳先生吧，还是说岳先生觉得此番比试令狐少侠会输，所以……”
“余观主说的哪里话，既是来领教，鄙人门下其他弟子也可领教余观主高足的高招，余观主只盯着令狐冲一人，莫不是看不起我门下其他弟子。”
“不敢，不敢。”说着，余沧海又看了岳不群身后的其他弟子一眼，见其他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不过寻常，当下有些失望，脸上是没表现出来，撇嘴说道，“那就让我门下的弟子会会岳先生门下的高足，素文华山派剑非比寻常，先师长青子不止一次但这我的面夸赞华山派剑法，如今能让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领教华山派剑法后，那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番客套后，余沧海忽又道，“岳先生门下高足，各是龙凤之姿，只是不见令狐少侠，未免遗憾。”
“劣徒昨日犯了些错，此刻在思过崖面壁思过。”顿了顿，岳不群又道，“余观主远道而来，岳某早已备好了接风的酒菜，至于领教之事稍后再谈也不迟，快请，快请。”
说罢，岳不群领着余沧海等人便往华山派而去。
“是，是，岳先生客气了。”余沧海点了点头，又问，“不知道令狐少侠到底是发了什么错，被罚面壁思过。”
岳不群含含糊糊应了两句，就此搪塞过去。
他自然是不能告诉余沧海，此刻的令狐冲已和常人无二，当真要领教什么的，怕什么撑不了一个回合，就得脑袋搬家……
至于此刻的令狐冲虽在思过崖，不过哪里会老老实实面壁思过呢。
漂亮师娘也不来给自己送饭，清秀小师妹也不来看自己，令狐冲闲得无聊，便痛骂起岳不群来。
将他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个遍后，令狐冲还觉不解气，正想在骂，却发觉自己骂得没了力气。
于是往地上一躺，正待睡去。
这时忽听一声，“小子，你骂了大半天，中气到挺足的，我本来想静坐一会，被你吵得不安生，不知那岳不群有何深仇大恨，你竟如此痛骂于他？”
“是谁？”
这时令狐冲前言一花，一个青袍白须，面如金纸的清瘦老者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敢问老人家，怎么称呼？”打量那老者再三，令狐冲恭声问道。
他在康熙时期所接触到的老者，譬如神龙教的洪教主，又或者是少林寺的澄观师侄都是不得了的武林高手之流。
眼前那老者虽不认识，不过看他那副德行，怕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所以令狐冲不敢怠慢。
“风清扬。”青袍老者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