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我成了权臣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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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是不要脸之最

接连五日,慕王府日日派人送信,频繁得府内下人以为那位后悔休妻想再把人哄回去,而沈棠的回复一日短过一日,从“忙着陪情郎”到“出去”,这再来怕是会直接得个滚。

第六日,坐不住的慕钧亲自登门了。

彼时,百里末正执笔为沈棠作画,每一次视线交汇她便冲他笑,眼里是勾勾缠缠的暧昧,颇有岁月静好的意思。别说请她去见前夫,请她见天王老子都未必赏光。

慕钧踏进院子就见声称忙碌拒绝来见的弃妇衣着清凉,身娇语软与人调情,阴阳怪气的开了尊口,“想见五小姐一面当真是难。”

百里末左手一伸,扯过石桌上的长衫外衣扔到沈棠身上,“穿上,莫着凉。”

沈棠抓起长衫起身,衣袍翻飞,旁人只见外衫自后背落下,她背对着人把衣物穿好,一个举动亲昵与生分立见,仿佛在说——看,我与他独处可以穿得清凉撩人,但见你我得加件外衫。

“当初议嫁都未屈尊踏足过我的院子,今日大驾光临是想到害我的好点子了?”沈棠在百里末身边落座,拿起桌上的团扇轻摇扇风,“这招相看两厌挺厉害,既辣眼睛又恶心。”

末了,沈棠团扇掩唇,给出个呕吐反应。

“沈棠,闭嘴滚过来给王爷跪下赔罪!”沈文渊怒目横对,狗腿表现得淋漓尽致。

“渣男如狗,人哪能给狗下跪。”沈棠眉眼盈盈如秋水,笑意清浅,仗着对方有事相求把问题抛过去,“慕王觉得我该跪吗?”

慕钧紧抿嘴唇,沉默不语。

殷余却受不得主子被辱骂,当即欲发作,被慕钧阻止。

“你让本王来见,本王已如你所愿来了,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这你就自作多情,我不去见你是单纯厌恶,嫌弃、不待见,可不是什么想要你来。”正说着,旁边的百里末搁下毛笔,她偏头望过去,正想让他继续肩膀被推着转了个方向。

“我不给你弄,你就这般见人?”百里末替她将压在衣下的青丝拿出,理好,动作与眼神俱是温柔宠溺,说着训人的话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见外客要得体。”

沈棠压住嘴角欲扬的嘴角,没让自己笑出声,含笑低头,一抹柔情似蜜,乖巧应道:“知道了。”

慕钧见此,表情跟生吞苍蝇似的,不悦中又带着嫌弃恶心,无法发作憋得脸色难看。

见状沈文渊心颤颤,出言教训。

“青天白日跟男子鬼混就是你忙的事?那么想男人日后就去勾栏院住着。”沈文渊用词极致尖锐,那些难听的字眼砸在沈棠身上,给他带来的是报复的快意。

“勾栏院?”斜照的阳光落在沈棠身上,她看来沈文渊一眼,垂下眼眸念着那被当今女子视作最大羞辱的字眼,卷翘纤密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飞快在下眼睑处投下阴翳。

沈棠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半垂着脑袋一时未出声。

百里末看着突然安静的人,分明站在阳光下,却似乎深陷黑暗,有种看不见的东西缠裹住人,沉重与压抑无边无垠的压在一个豆蔻少女的身上。

那一瞬,百里末心头不免生出点火气。

“沈公爷既然不管棠儿的死活,又有何资格评断她的行径?”百里末抬起那双平静无波的眼,里头神光内敛让人不敢小瞧,“畜生且知虎毒不食子,公爷生而为人,身当人父,纵人伤她害她,岂非畜生不如?”

沈文渊被人当面骂畜生不如,老脸挂不住了,“本公教训自家女儿,轮得到你个男倌插嘴?”

“你可曾有半分将她视作亲女?”百里末无视怒火,仍八风不动淡然质问。

慕钧探究的目光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总觉得那副身形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句“生而为人”。在那座塔门前立着的石碑上正刻有这么一句——生而为人,不负来意。

“阿萧长得好,武功好,您哪来的脸说他?”沈棠就从没吃过嘴上的亏,放眼战情局全是手下败将,哪个对她的评价不是——多说几句就让人想跪,“您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事业靠刘家,经济靠颜家,活脱脱的一个软饭男。阿萧姑且晓得护着我,您为夫为父不求顶好,可好歹装个样子,您倒好这点本事都没有,除了播种还有什么用?”

百里末:“……”

慕钧:“……”

自古以来爹将女儿骂得一无是处的比比皆是,难得见回女儿骂爹,骂得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沈棠,你!”沈文渊胸口起伏得厉害,抬起抖得厉害的手指着沈棠,“你个孽障,今日……”

慕钧眼见闹剧再起出声提醒,“公爷,正事要紧。”

沈文渊看了看身边的慕钧,思及打算克制住怒气,稳住心神,“鲛人泪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棠提壶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百里末,“这么些年总得摸索出点东西。”

“如何用它入药?”

沈棠端起茶杯小抿了口,故意刁难,“想问的人没长嘴?”

“确然是本王托公爷相问。”慕钧背着手,下巴微扬透露出他对沈棠的轻视与不屑——欲擒故纵的把戏他见多了。

一杯茶喝见底,院内再无人出声,就听见秋风拂过树叶,偶尔带落几片枯黄。

“不问就别跟木头似的杵在这。”

慕钧背后的手轻轻握了下,忍了,“鲛人泪如何救人?”

“慕王杀我之心决绝,我如你们所愿死于大婚翌日,这是你亲手给我的结局。”茶杯落桌嗑出声响,沈棠冷冷勾了下唇,终于施舍般赏了慕钧一个正眼,“既然你给此结局,我死后鲛人泪无人可用,你眼见青梅毒发身亡的悲剧就该上演。”

“你活着。”慕钧咬牙道出事实。

“我活着是异宝之功,与你何干?”眼珠转动,沈棠品出对方言下之意,发出声讥讽冷笑,“怎么?在你眼里,我活着还是你手下留情了?”

瞧着慕钧那副模样,沈棠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要脸之人我见得多,你是其中之最。”沈棠移开视线,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无关人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