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隐藏技能
棚户外，此刻还聚着一些百姓在观望议论。
宛烟的出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听到议论声，苏季之一步向前，把宛烟挡在身后。
宛烟隐藏在大人的暗影里。
安静，从容。
今日游船，宛烟特别穿了一件白色提花长裙，头上梳着珍珠钉盘发髻，她的妆容与现场格格不入。
这也让宛烟意识到，如果将来她想帮大人，穿这些日常服饰是绝对不行的。
桐山府尹走出案发现场，百姓们噤声张望。
苗弘指着站在钱母身旁的两位妇人：“苏大人，她们都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刚才手下问过话，昨天这两个人都见过郭万福。”
苏季之转头，对苗弘道：“你先带宛烟姑娘回府衙，安置在西院，宛烟见过郭万福，待她画好画像，派人先在码头分发一些，其他等我回去再说。”
苗弘听闻宛烟会画画像，吃惊不小。
“不过我以前没画过人像，这次可以试试。”宛烟很谦虚：“希望我能帮助大人破案。”
桐山府衙内堂。
宛烟用了一柱香时间，落下最后一笔。
随后自己又端详了一遍，将画像吹了吹，递给苗弘。
“苗捕头，就是这样。”
苗弘带着宛烟回到府衙后，就一直在旁边静候她。
他确实不敢相信，也想问，宛烟嗅觉灵敏，还会画像，这个看着娇弱的少女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
苗弘接过画像，点点头：“郭万福我没见过，画像上的男人尖下颌，大眼睛，宽额头，带着灰色头巾……”
他爽朗一笑：“我相信宛烟姑娘，我马上让衙役拓印后发出去，等抓到郭万福，我再评价你的画工。”
宛烟浅笑垂眸，她对自己有信心：“绝对没有问题。”
“对了，苗捕头，我刚才见你拎回了一篓江鱼，介不介意我做给大人吃？”
“宛烟姑娘还会做饭？”
苗弘在宛烟的隐藏技能里又划上一道。
“当然啊。”
宛烟想告诉苗弘，她也曾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爹爹活着的时候，家务全都由她操持。
爹爹最喜欢她做的饭，更是常说如果女儿出嫁，他的心都能被掏空。
只是爹爹没等到那一天。
苗弘去了一会，很快回来，鱼篓里的鱼还扇着尾巴扑腾着。
“说起来，怕姑娘不信，这些鱼刚才也是想让你带走，拿回去吃。”
苗弘想到午后苏季之的模样哈哈大笑：“我怎么也想不到大人竟然误会你要嫁人。”
宛烟也笑，不经历这个小插曲，她还不知道大人竟也把她放在心上。
“你知道吗？我听到苏大人说出那句话都傻了，现在好了，误会解除，宛烟姑娘好好做顿饭，犒劳大人。”
酉时初刻。
苏季之回到府衙。
听苗弘说宛烟还在厨房，说要炖鱼给他吃，苏季之嘴角轻扬，疾步向后院走去。
还没走到后厨，便闻到空气漂浮着缕缕鱼香。
苏季之止住脚步，院子里传来宛烟的说话声：“不是这样，婶子，桂花糕发酵这一步很重要。”
“谢谢姑娘，平日里苏大人吃东西并不挑剔，我一直是挑着自己拿手的东西做给大人吃。”这是厨房帮工大婶的声音，“谁知道我的拿手并不拿手，让姑娘见笑了。”
“哪有，婶子千万别这么说，我会在府衙待一段时间，以后大人的吃食由我来做。”
帮工大婶干笑几声，又对宛烟道：“姑娘能帮忙挺好，可是大人要是知道宛烟姑娘会做饭，能不能辞退我？”
宛烟没有想到这一层，连忙解释：“婶子不用担心，我只做苏大人那一份，桐山府衙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大人绝对不会因为你不做他的那一份而把你辞退。”
“也是哦，不过姑娘的饭菜做得这么好，是跟谁学的？”
宛烟浅笑：“我娘过世早，家里只有爹爹，我记事开始，便做着家里这些事，我爹最喜欢吃桂花糕。”
“真好啊，我没想到宛烟姑娘竟然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
大婶说话直接，感叹道：“那姑娘怎么进了教坊司呢？”
“说来话长，我爹不小心惹怒了皇上，皇上一气，我爹被流放，连着我也……”
“哎，那咱不说了，姑娘也是命苦的娃娃，咱们偷偷说一句，皇上也太狠心了。”
两个人无言，苏季之垂眸。
这时，宛烟似乎揭开了锅盖。
桂花糕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
“哇，婶子，我们成功了，希望大人能喜欢。”
“姑娘厨艺真是好，说实在的，我也经常给大人做桂花糕，与姑娘做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厨房传出两个人欢乐的笑声。
苏季之遥看府衙墙壁透过那一丝即将落幕的晚霞。
心底有一丝温柔。
东院正厅。
苏季之与宛烟相对而坐。
饭桌上摆着红烧鱼，炒青菜，两碗米饭，一块桂花糕。
简单又美味，苏季之目光柔和。
“大人，这是苗捕头今日亲自钓的鱼，不知大人的口味，我用了红烧的做法。”
苏季之指指桂花糕：“这个呢？”
宛烟眼底晶莹：“这也是我做的，请大人品尝。”
比起红烧鱼，苏季之更喜欢桂花糕。
筷子夹开一块，放入口中。
甜而不腻，芳香满口。
苏季之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很不错。”
大人很喜欢。
宛烟微微一笑。
“为什么笑？”苏季之又夹了一块。
“因为大人十分严肃，平日里看不到笑容，没想到大人爱吃甜食。”
“这有什么特别吗？”
宛烟很认真：“当然不一样啊，大人那么严肃高高在上，可是爱吃甜食让大人更接地气，像我们普通人一样。”
苏季之哭笑不得。
“我父母双亡，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吃东西没有挑三拣四的习惯，今日宛烟姑娘下厨，我也久违地体会了被人关怀的滋味。”苏季之一口气说完，“以后，我会更接地气。”
宛烟的脸飞上红霞。
“对了，宛烟姑娘之前说过的那些仰慕之词，现在还算数吗？”
宛烟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她对大人有好感，那些词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苏季之笑了。
比听到那些虚假的仰慕之语还让人高兴。
宛烟垂着眼眸，烛火映在她的脸上。
她穿着素白的衣裙，一如初见时那般娇俏柔弱。
苏季之心情大好。
“宛烟姑娘，吃饭吧。”
宛烟端起碗，一块鱼肉便放在碗中。
“谢谢大人。”
鱼肉是腹背最紧致的那一块，从前爹爹也是这般，最好吃的东西全都给她。
宛烟眼底泛酸。
刚才大人说他久违地体会了被人关怀的滋味，她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