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交手余沧海(下)
明教的教徒之中,有不少武功高手,而且教徒打起仗来更是人人拼命,不似朝廷官兵那般贪生怕死,打了几仗,一众官兵接连吃了数场败仗。
当时作为领军之人的黄裳心下不忿,便亲自去向明教的高手挑战。
武功高强的黄裳自然不是明教教众能阻挡的,一口气杀了几个护教法王、光明使者加上五行旗主,他才飘飘然的回到了大营。
哪知道他所杀的人中,许多都是武林中名门大派的弟子,于是他们的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师姊、师妹、师姑、师姨、师干爹、师干妈,一股脑儿的出来。
而且作为江湖前辈他们也都有着各自的人脉,使得他们又约了许多别派的好手,来向杀人者黄裳讨要说法。
作为官员黄裳认为自己做的是忠君之事,自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可作为江湖之人的寻仇者们却不认同他的观点,毕竟若真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怎么会如此高深的武功,所以那些人都骂黄裳行事不按武林规矩。
武功奇高的黄裳若是单对单,那些江湖前辈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谁让黄裳坏了江湖规矩,使得那些人也不跟黄裳讲江湖规矩。
这一拥而上,就使得只是内功高深,而武学招式却浅薄的黄裳,在围攻之下败下阵来。
自知不敌的黄裳自然不会站着不动让人杀,可老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黄裳虽然躲过了众人的围攻,可他家中的父母妻儿却被众人找到,并被料理的干干净净,致使黄裳成了孤家寡人。
血亲之仇不共戴天,逃到了一处穷荒绝地的黄裳虽然躲了起来,可心中却没有忘记报仇。
他将那数十名敌手的武功招数,一招一式全都记在心里,然后苦苦思索如何才能破解。
心中被仇恨萦绕的黄裳,不光是要想通破解的方法那么简单,他还要学会他们所有人的武功,然后用他们自己的武功去杀了他们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报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黄裳将每一个敌人所使过的古怪阴毒招数,一一学会并想通破解的法子。
十分高兴的他,料想那数十名敌人就算再一拥而上,他独自也对付得了,
就出得山来,去报仇雪恨。
那些敌人一个个居住天南海北并非聚在一起,有些在山东,有些在湖广,有些在河北、两浙、四川。
黄裳找遍四方,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仇人。
这人是个女子,当年跟他动手之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黄裳找到她时,见她已变成了个六十来岁的老婆婆。
原来他独自躲在深山之中钻研武功,日思夜想的就只是武功,别的甚么也不想,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四十多年。
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功,面对时间的制裁,那些杀了他父母妻儿的凶手们都化作了一抛黄土。
黄裳恍然所失的看向那个老婆婆。
武功高深的黄裳虽然岁数远远大过老婆婆,可是道家武学的养生特质令他显得远远比对方年轻。
老婆婆病骨支离,躺在床上只是喘气,甚至不用黄裳动手,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就会死去。
数十年积在心底的深仇大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给那老婆婆喂粥服药的瞬间,令黄裳彻底明悟己身。
不想五十余年的心血就此湮没,他便将毕生所学著成《九阴真经》。
原本他将经书藏于一处极秘密的所在等待有缘人的发现,可是在弥留之际心中那股对江湖各派的不愤又陡然升起,使得他主动将《九阴真经》之事宣扬天下,令当时武功卓绝的五绝借此名头在华山上争夺天下第一。
五绝五人看似只是五名天下少有的高手,可实际上更代表着五方势力。
王重阳的全真教,洪七公的丐帮,欧阳锋的白驼山庄,黄药师的桃花岛,段皇爷的大理国。
在黄裳看来,这五方势力任何一方得到《九阴真经》,绝对会将其中功夫传于手下之人。
而这将武功烂传之举,定然会使得那些以此武功为生的门派,成为江湖上没有秘密的门派。
黄裳一切算计的都挺好,只是他没想到得到了《九阴真经》的王重阳,并不看中其上的武功,更是不允许门下弟子修习其上的功夫。
弥留之际的黄裳已然不是王重阳的对手,所以他没有自讨没趣的去讨要《九阴真经》,而是拼尽最后的精气将那些尚有门派传承的敌派高手一一用本派武学击毙,而这也就是为何《射雕》、《神雕》两书中天下间大派稀疏的原因。
正道魁首少林不知因何封山百年,
同为正道魁首的“兄弟”门派武当派,更是连创始人张三丰的影子都没出现。
其余大派大多遭到弥留之际的黄裳袭击,使得《射雕》、《神雕》二书中少有传承多年的百年大派。
本来在《天龙》时期就丢失了不少武学的青城派,运气则不知该说是好是坏,虽然门派武学被人练的比自己都熟练,而门派几名长辈也死的不明不白,可刚巧与松风观这个道士建的道观搞到了一起,使得他们在《笑傲》时期也还能保住传承数百年的名声。
摧心掌修炼到高深处,能做到击外而伤内。
距离宁正越来越近,余沧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用内力充斥衣袖使得身上所穿道袍鼓涨。
在壮大声势之余,引导敌人将注意力放到他衣袖之上,距离宁正只有一丈之时他猛力挥动左手衣袖砍向宁正,而右手则爪拳掌不停变换。
右手握着剑鞘卷向余沧海那长长的衣袖,而持剑的左手则迅速点出,刺向对方手掌发动摧心掌内劲的两处窍穴。
‘内气连运三次,穿中府,过云门,入天府、尺泽、列缺,引灼烈之气于劳宫、中冲,攻敌胸背三十三处窍穴。’
劳宫位于掌心,而中冲则位于中指指腹。
目标虽小,可对于能够刺穿蚊子翅膀,而不夺其命的宁正来说,这目标算的上大的过分。
手掌距离宁正只剩一尺的距离,忽见宁正一剑两刺攻向自己施展摧心掌的两处窍穴,余沧海当即想要止招抽剑,可这么短的距离已然不能令他临时换招,他只好将内力施展至极致,以求通过这种方式来使得自己左手衣袖能够击碎剑鞘,好来帮忙防守右手掌心被刺的危机。
瞅着对方脸上隐隐冒出的青气,知道对方已然全力运转内力,宁正没有和对方搞什么两败俱伤的打算,所以当即脚步变化,使得身体向右侧移动了一尺左右,而右手剑鞘也从卷变成了砍。
两位一流高手,内力虽然尚有差距,可这点内力差距不足以令衣袖击溃剑鞘。
衣袖和剑鞘碰撞,虽然一木一衣,却迸发出刀剑相碰时才会有的声音。
没料到宁正会这么勇的余沧海,发觉对方竟能接住他全力的一袖,便知晓两人的内力差距不大,心中顿时大骇。
天下间的高手余沧海知道不少,可用剑如此狠辣的却没怎么听说,
刚判断出两人内力差距不大,想到自己竟然妄自用肉掌去硬撼长剑,
余沧海当即顾不得形象,直接向后躺倒,双腿连续在地上乱蹬,让自己迅速向后滑去。
脑中所想终归与现实有所差距,宁正出剑的速度远比余沧海想的要快。
虽然余沧海成功躺倒,可是他右手掌心已然被宁正划了一道口子。
危急时刻余沧海顾不得掌心疼痛,迅速向后急撤,同时催动内力甩出衣袖阻挡不断刺向双臂的长剑。
独孤九剑只攻不守,如此好的机会宁正当然不会放过,瞬间用出华山剑法截剑式的精髓,快速刺向不断向后企图滑走的余沧海。
向后不断撤退,双臂被刺了十数剑的余沧海,终于退到了汇聚众多弟子之处。
见平日尽显威风的师父,被中年人追的狼狈后撤,一众青城弟子急忙持剑冲了上来。
瞬间十数把剑刺向自己,宁正自然也就无法继续追击被弟子护住的余沧海。
眯了眯眼睛,宁正开始一手施展破剑式,一手用出他们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
普通青城弟子连宁正一剑也接不下,仅有几名名武功稍好的弟子借着人多挡了数招。
可哪怕如此他们也是越挡越心惊,最终甚至开始有人恐惧的弃剑而逃。
数十人汇聚的官道上,一名名青城弟子倒下,围在余沧海身边的数名弟子距离宁正最远,此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也顾不上什么背叛师门,急忙舍弃余沧海爬上一旁的马匹向着远离福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二三十人倒地不起,数名弟子颤抖的持剑对峙。
不长的时间无法令余沧海恢复伤势,可危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勉强抽出长剑,他对着依旧忠心耿耿的数名弟子喊道。
“你们立马带着活着的弟子撤出福建,这次是咱们青城派着了道了,青城派以后还能不能存留在这江湖就看你们的了!”
仗着武功在川蜀之地逞凶多年,如此狼狈余沧海还是第一次,脑中不由想到了道经上的种种至理名言。
缓步走到宁正面前,手持长剑的余沧海全力施展起松风剑法。
为了给弟子争取时间,余沧海需要困住宁正,而非快速决出生死。
当然能够快速夺取宁正的生命就无需拖延,可惜若是能做到的话,他也不用如此奉献自己。
作为宁正第一个可以全力出手对付的一流高手,余沧海没有给宁正带来一流高手应有的孤高感,这点有可能是因为余沧海一开始就因失误而被宁正击伤的缘故。
当余沧海稳稳当当的施展起松风剑法,那一流高手对武学的领悟就展现了出来,这领悟虽然不能令他胜过宁正,却可以令他在短时间内缠住宁正。
杀死余沧海,和杀死一堆青城弟子,其实宁正更想杀死那一众青城弟子。
因为想要图谋青城派财产的他,知道如果余沧海就此死了,那变成一盘散沙的青城派,会被一些不入流的人给谋夺了财产。
心中已经将青城派之物看作自己之物的宁正,绝对无法接受属于自己的东西区被一群小人给偷走。
两人纠缠了三十余招,此时官道上除了十八具尸体,就只剩下宁正与余沧海两人。
闻着开始弥漫的血腥味,宁正揉了揉肩膀,开始劝起受伤愈发严重的余沧海。
“余掌门你留下一只手,我放你离开怎么样,不然你这样与我纠缠,最终你那妻儿老小难免不被一众贼子逆徒欺辱!”
不断喘着粗气,勉强支撑自己的余沧海问起了宁正的身份。
“我余某人行走江湖数十载,听闻过不少高手,可却从未见过将剑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哪怕那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的剑法造诣都远远不如阁下,还望告知阁下究竟因何难为我青城派?”
没法告诉对方自己是先知,可以预知未来的宁正,只好用尽可能模糊的话语忽悠起对方。
“桀桀桀,难为你们青城派?你们怎么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老夫不是难为你们青城派,老夫只是要要告诉某些人,这福建地面上的事,还轮不到那些无关之人来管。”
聊天不代表放任对方,不希望对方趁机调息的宁正,在说话的时候不断冲着余沧海发出铜钱暗器。
因为主动控制,铜钱没有朝着余沧海的命门射去。
不断划破四肢的铜钱,令余沧海的伤势不断加重,也令他无法静心调息。
看着受伤越来越重的余沧海,宁正最后一次警告对方。
“留下左手,并发誓一辈子不再踏足福建,老夫放你离开,不然我杀了你以后,亲赴青城灭你青城派满门!”
将剑插在地面,勉力支撑的余沧海不相信的说道。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阁下的话在下又能相信几分?”
对于对方的质疑,宁正不屑的笑了笑。
“哈哈哈,以你现在的样子,难道我要杀你,还用骗你自断一臂?余掌门你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
仔细琢磨了一阵,发觉对方说的没什么问题,余沧海不大确信的问道。
“我若是自断一臂,阁下真的能放过我,放过我青城派?”
“别忘了,老夫说的,一辈子不能踏足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