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不安
两人一脸懵，封师叔怒：“说话！”
北宸无奈：“说什么？”
封师叔瞪眼：“你特意跑一趟，你说说什么！明知故问！”
老宗眼巴巴瞅着这两人，不吭声。神仙吵架，凡人不要说话。
北宸摇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这两天，把祖庭都逛遍了。”
老宗瞬间目瞪口呆。
封师叔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不可能！”
北宸两手一摊，不说话。反正面前来说，结果就是这样，不管可不可能，都是这样。
封师叔急的抓耳挠腮，不停在屋里推磨：“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师傅那老头说了，祖师爷就是从海上来的，从天而降，身穿鱼鳞甲，手握大宝剑，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剑眉星目，一出场，一见面，就震住了附近的村民，以为是天神下凡来着。
大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热情洋溢的招待他好吃好喝，就是他告诉村民，不要去海里，有危险，还带着村民上山，告诉他们哪些野果可以吃，怎么布陷阱捉野物，甚至教他们挖茅坑，堆肥，种庄稼，呆了将近两年，才离开。
后来发现了魔踪，又满世界找天材地宝，封印魔窟，盖大殿，设法阵镇压，刚开始，还有倔强不肯搬家的村民看见祖师爷，隔一段时间就出海，一条小船，晃晃悠悠就满载而归，直到法阵设好，祖师爷才安心教徒，还有人见他出过海。
直到他徒弟能够独当一面，守护法阵，他才去京城当了国师，跟年少结识又相伴闯天涯的先皇作伴，先皇驾鹤西归后，他料理完后事，才又回到祖庭，年纪好大了，还出海去溜达，直到羽化登仙。
这一切，都是老东西告诉我的，当年，他还说，等到手上没事了，也学师傅去出海看看，结果，事没了，人也不见了，你说，这是什么事？
你们说，这么多次出海，这么多线索，我找了这么多年，那些老不死的防着我也就罢了，难道，他们也防着你？到处都看了吗？”
北宸确认：“能看的所有地方都看了，没有。”
封师叔不相信：“不可能，肯定是那帮老东XZ起来了，唉！这可怎么办？”
北宸只能强迫自己劝：“师叔，去不了就不去了，找不到就不找了……”
封师叔伤心难过不甘心：“那老东西，怎么说，也对我有恩，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我总要弄个清楚，要不然，心不安哪！”
老宗整个一隐形人，开玩笑，人家是自己人，自己是什么人，外人！以前只知道找美人鱼，现在好了，原来牵扯到人家门派几十年前的秘辛，随时会被老疯子灭口啊！愁人！不是找美人鱼吗？怎么扯到外婆家去了？完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封师叔瞪着他：“你现在想什么？”
老宗一脸茫然，突然感觉杀气扑面而来，求生，求生，啥也不说了：“想什么！喔，想媳妇！我这个媳妇好凶啊！天天看不上我，嫌弃我反应迟钝，脑子不好使，天天一睁眼就看我不顺眼……”
封师叔一脸嫌弃：“那就蹲墙角慢慢想去，别碍着我们说话，要是敢偷听…弄死你。”
老宗慌乱无措却一脸懵逼：“啊！喔！”麻溜的蹲墙角去了，为了证明自己不知道这师侄两人说的什么，顺便双手抱头，用胳膊偷偷捂住耳朵，默默思考人生。
师侄俩傻眼互相看一眼，达成默契：原来老宗是真的傻！
话都听完了，才反应过来，要捂耳朵，有用吗？
两人面面相觑，居然忘了正事，封师叔使劲摇头，然后叹气：“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老宗一动不动恨不得变成一块又聋又哑的化石。
北宸想了想：“喔，心不安！”
封师叔瞪大眼睛：“谁的心不安！不要乱扯，说正事。”
北宸无语，重复了一遍，师叔之前说的话。
封师叔终于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喔，还真是，我说的。对啊，你说，怎么能心安，是不？”
北宸点头，附和。
封师叔愁眉苦脸：“现在怎么办？一点消息都没有？”
北宸也不知道怎么办。
封师叔使劲挠头：“要不，问问你媳妇，她脑子好使，让她帮忙想想办法，探探话。”
北宸哭笑不得：“师叔，她跟我一起去的，她都知道，她也没招呢！”
师叔一听，完了，每条路都被堵死了，完蛋，不是，已经没得玩了。
师侄两相看愁眉苦脸。
封师叔突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说，那个老东西，会不会，偷偷跑到海上去了？”不等北宸回答，又继续自言自语，右手击左掌：“咦！没错！越想越有可能！说不定，老东西出海后，遇见了什么事，或者说被什么漂亮女人拐跑了，所以才会一去不归，乐不思蜀。
祖庭那些老东西，因为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能出海去找，所以就三缄其口，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嗯，肯定是这样！要不然，这些老东西不会瞒的这么严实，没错，肯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一个人念念有词。
北宸不忍心打击他：村民搬走了几十年，恶龙沟到处都是鳄鱼，那老头又不是活腻歪了，想不开一个人主动跑去喂鳄鱼！更何况，自从祖师爷不再出海，砸了船，烧了图纸，那几个造船匠也失了业，不能守着国师爷给的田地饿死啊！
渐渐的，为了生活，都跑去找村民学种地了，现在，他们的子孙，说到造船是一窍不通，一问三不知，说到种地，伺弄庄稼，个个都是一把好手，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费劲巴拉的到处找人了。
更何况，如果他出海，祖师爷们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那绝对会举整个祖庭的高手护送，他是唯一一个把老祖师爷的本事学全了的，虽说没有老祖师爷的天赋和悟性，但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学习，即使不会，那也能记的死死的，这就是一本活着的修炼手册啊！这样的人，除非祖庭那帮老东西都得了失心疯，否则，他连拉屎都会让人跟着保护，生怕他年老体衰蹲久了掉茅坑里去，哪里还可能让他出海。
那是能闹着玩的？
绝对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祖师爷已经仙去，因为知道师叔不依不饶在找所以干脆明面上把殿封了，暗地里，肯定还是有人在守着，会不会是当年给我桃子吃的小孩？
如果是，年龄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祖庭好像没有这样一个人。
师叔还是傻……不……关心则乱啊！
封师叔越想越觉得合理，到了后来，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于是，心安了，脸上也开始挂了点笑。
无意中回头，看见北宸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北宸摇头：“师叔，别想了。”
师叔瞪眼：“怎么能不想，谁知道，那老头遇见的漂亮女人脾气好不好，老头那么大年纪了，还行不…两夫妻有没有好好过日子，喔，有没有生一窝小毛头，那个老东西，靠什么养活他们……想一想都揪心，我快愁死了，你还叫我不要想，可能吗？”
北宸已经弃疗，俯首帖耳听着。
老宗觉得再听下去，再憋下去，自己真的会伤重不治，颓废，绝望：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老子的死期吗？老子想了千百遍，老子的死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是憋死，这么憋屈的死法！
天啊！我命真苦。我是硬生生被不应该听到的话，活活憋死的呀！我这算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问题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死法啊？神啊，救救我吧！求您开恩，大慈大悲，给我换一种死法，我不挑食，怎么都行，当然，除了憋死。
封师叔吧唧吧唧说了半天，终于，发现一个刚才直接忽略的严重问题：“北宸，老东西那么大年纪了，应该，爬不了女人的肚皮了吧？那，就没有一堆小毛头了？那，谁照顾老头、老两口？”
老宗已经心如死灰，直接躺平等死完事。
北宸震惊，小心翼翼遣词造句：“那，那个，师叔，祖师爷多大年纪了？”
封师叔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不大确定的样子：“我好像还有点印象，我十几岁的时候，那些老东西年纪还不大，好像，还张罗着给老东西庆了一回生，那时候，老东西应该，大概，好像，差不多，嗯，这都是我估计的啊，还不到八十岁啊！
那些老东西还兴高采烈的说什么，明年就80了，后年81…”
老宗深恨自己怎么还没有石化。
北宸使劲皱眉瞬间恢复正常然后不自然的咽口水：“那个，祖师爷身体怎么样？”
封师叔陷入回忆，声音飘渺：“嗯，据那些老东西说，咱们这一脉，大约是修长生的，嗯，大概吧！勉勉强强能活个一百五六的样子，也比一般人耐老。不过，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既然是修长生的，怎么还吃肉，不是应该吃素吗？还降妖除魔，这应该，也算是杀生吧？手上沾了血，怎么修长生，对吧？”
北宸抚额，艰难开口：“师叔，不管修什么，只要不是修佛，不对，有些佛门分支也是可以吃肉的，都是可以吃肉的啊？至于降妖除魔嘛，啊！除魔卫道，保家卫国，庇护天下苍生乃是正经修道人的本分和本能，毕竟，大环境好了，咱们才能心无旁骛，安心修道啊！”
封师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哎呀，天啊！你刚才说的话和神情还有口气，跟那个老东西好像……”围着北宸转圈：“有个六七分的样子了！要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都以为，你跟那老东西有关系。”
北宸无可奈何：“师叔，说正事。”
封师叔跟北宸背对背站着：“别动，说的就是正事！那个，老宗，你过来，看看咱俩到底谁高？”
老宗脚都麻了却不敢磨蹭，立刻强撑着站起来，瞟了一眼：“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