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随风而逝

首考前夕，辟芷突然消失了。

江离疲于应付各种难题，也没有过多地在意辟芷。这是权衡利弊过后做出的——也许是最优解的选择。

但是，辟芷的消失还是让江离心神不宁。

一月很冷，今年的一月连南方都下起雪来。

自习课上，江离望着窗外出神，风卷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体态轻盈而优美。

她望着科技楼的顶楼，望着艺术楼的顶楼，正当她的目光落到体育馆的顶楼时，她模糊地看到顶楼上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裙，似乎和这漫天飞舞的大雪融为了一体。

那人忽然张开双臂，她穿的是短袖，她的身姿瘦小轻盈，就像刚见面的辟芷······

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女孩，和雪花一起飘落······

“啊！”江离失声尖叫。

“怎么了？”任秋兰为江离吓到她了而十分恼火。

“体育馆······有人跳楼！”江离大喊。

这话让整个班的同学都纷纷跑下楼，人们的脸上或惊恐或兴奋，带着一种吃瓜的心态向操场奔去。

操场白茫茫的一片，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江离疯了一般在操场上寻找辟芷娇小的尸体，可是，分明什么也没有。

江离跪下，抱头痛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

凌余子带头骂道：“你这是干什么呀？害我们白兴奋一场。”

“你就是故意的，自己学完了就来影响我们！”

“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

“你就是怕我超过你吧，哈哈哈······”

“······”

辱骂声不绝于耳，掩盖了江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有体育老师走过来问情况，他给江离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带江离回家，得知江离父母都在国外后，他便骑电瓶车亲自送江离回家。

路上大概是讲了些放宽心态之类的话，江离也没回答，她木然地看着前方，感觉魂灵被抽空了。

当天晚上，江离父母才到家，他们是从韩国赶回家的。

回家他们就看到江离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眼里没有高光，裸露出来的手臂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划痕。

母亲二话不说就先审问她：“你在学校发什么疯？你还要不要脸了？”

父亲让母亲闭嘴，捏着江离的手臂给母亲看，母亲一脸惊讶。

江离用力把手臂从父亲手里抽出去。

“江离，告诉爸妈，你在学校发生什么了？”

江离的眼泪霎时间止不住了，她不断地喊着辟芷的名字。

父母感觉不对劲，便带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冰冷的报告单上，赫然写着“重度抑郁、重度焦虑”八个字。

母亲扑在父亲怀里哭泣，父亲竭力保持冷静地问医生：“真的不是创伤性应激障碍吗？”

医生瞪了他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们也太不关心小孩子了，她经受过校园暴力，经常一个人呆着，你们都不知道吗？”

父亲说：“我知道，可是我的孩子不应该是连这种小困难都经受不住的。我们工作很忙，经常到国外出差，我觉得江离应该适应这种生活······”

“您需要多为孩子考虑一下。”医生道，“还有，能告诉我辟芷是谁吗？”

父亲赶紧拨通江离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根本就没有辟芷这个人。”

父亲再三确认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医生严肃地推推眼镜：“江离需要留院观察几天，你们去办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