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救援
帽子军官在军队最前面。手里的长枪还是和以往一样，锐利的枪头汇聚这两边开刃的寒光。他曾无数次这样打败过敌人，像真正的斗牛士征服一头摩尔高原的野牛。
但那夜，在月亮升到最高处。计划开始露出狰狞的面貌时。他一个人在黑甲士营帐，不知道擦拭了多少遍枪刃。寂寞的时间紧张的拉成一条线。
此时城楼上发生的将决定一切。毫不夸张的说，直接决定支部队是否能够存活。一旦改写阵法将有一片坦途，会有很大的远景可以壮大。一直困扰的领土也将消失不见。
直到远远的天边，那一抹细微、闪烁的红光划过。帽子军官久久望着，他知道寒牙口里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城楼里黑乎乎的火药就会被移除干净。
他应该是高兴，可是有一个人的处境让他高兴不起来。这件事于李鸿本没有太大关系，他是半路挤进来的一号人物。而今付出最直接、最多的就是他。
“李鸿呢！燕江临在哪里？有没有人看见那个被关进大牢里的犯人。把他给我带出来，我会给你们一个比较好的待遇。”帽子军官说。
在陈国被压榨的就剩一泡烂骨头，屈服于一个强大、有地位的人已经刻在他们骨髓里。平时没少在城头和将军部队闹矛盾，现在又一个机会在眼前，可以一笔勾销。一个个正准备回去，可是一杆寒枪拦在城门口。因为正在烦闷李鸿的事，帽子军官仰着头不耐烦的看着这群俘虏。
“出来的就不要进去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可以松懈。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指不定会有一个报复性强的，去大牢里杀了李鸿也不是没有可能。
俘虏排成一长条，远远的走入森林里面。过了一条河就是他们的地界，在那里是一条龙也要盘着。
“你，出来。知道地牢在什么位置吗？”枪头调转，指向其中一人。
寒牙口的就那么点地方，哪个士兵没见过地牢？那里面无论白天黑夜，都会传出瘆人的惨叫。这个俘虏被突然砸下的意外，搞的有些懵圈，人的状态还没有适应过来。
“你知不知道？”帽子军官本就忍的不耐烦，俘虏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在陈国黑甲士的人长什么样，他们一个个比浮国人还清楚。这是一天天、一年年积攒下来的恐惧。而帽子军官在黑甲士里面，隐隐表露出的地位。所有俘虏都知道那是黑甲士的长官。
他那里敢再耽搁，快步走过去比一条狗还温顺。在黑甲士那群血里滚出来的战士中经过，那发寒的尖锐目光。让他不知道要怎么走路，才能自然卑微的过去。
寒牙口只有两个门，这座危口着落在唯一的通道上。整个城是建在山体里横出来的一段花岗岩上。整体结构简单，但是坚固。凡是想要攻上来的人都不免长长叹息。
地牢是在山体里凿出来的一块地方。里面的气味长久不散，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瘟疫。帽子军官在俘虏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寒牙口西侧。一共三千来人此时扔掉武器投降的，已经有大半。
掀开地上一块随意的木板，楼梯下面散发出来的恶臭刺激着鼻子。对于这些帽子军官自然不太在意，现在他只想快点把李鸿救出来。
昨天接到消息，浩南已经动用了禁忌一样的东西。到现在对于李鸿说出实情没有已经很明显。从第一眼看见他，帽子军官就知道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他的眼睛给自己一种熟悉，仿佛就是自己小时候。
俘虏在前面带路，地牢的分布与寒牙口不一样，十分复杂。泔水一样的空气，污秽的浮水。这样一个地方完全不是给人呆的。就算是那些横跨大海而来的奴隶，也没这个待遇。他们至少还能在干净的船低呆着。虽然没有什么自己的空间。
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容易感染伤口。到时候处理不当，可能会截肢。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少年，不能在这里损失掉自己的前途。这与利益没有关系。
“李鸿，李鸿……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听到回答我。我们已经把寒牙口攻下来了。你还在吗？”帽子军官手扒在那些发黑的木头上，地上的污水不断被踏的飞溅。
接下来的一幕，让帽子军官长大了口。安静的牢房深处，燕江临怀里有一具浑身是伤的人，身上没有遮蔽物，可以看见翻出来的肉花。最让人不解的是，他虚弱的声音里一遍遍喊着“水，我要喝水。”
“李鸿！”帽子军官还是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李鸿。“燕江临这人是谁？不会是李鸿吧！”帽子军官蹲下来，摸着他的伤。这可都是胜利付出的代价。
如果李鸿死了，且不说后面的计划怎么实行。就感情而言也不是能这样割舍的。“李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抓一千士兵来给你陪葬。”踢翻那个胆小的俘虏，把他的脑袋按进地上的水中。
“我是俘虏，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俘虏。你们曾经签署过合约。你们难道想要违背诺言？”俘虏扭动着身子，这时候再不挣扎就没机会了。
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俘虏身上还是一个文职官员。虽然身上的徽章已经被被剥离。可是衣服的面料是不会错，陈国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地方，就连衣服的颜料也是严格管控。与这样的敌人打仗，一些特征是军官应该知道的东西。
对于这些嚣张的军官，帽子军官不会半点留情。他们在寒牙口什么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做，而后自己在帐篷里喝煎茶。有时候烦闷一些，对士兵打一耳光的事也不还什么稀罕事。
这样的人死才是便宜他，要是被押到营地，指不定要怎么对这些军官。这样也可以让陈国底层士兵一个希望，由此产生归宿感。
腿脚运上真气，像踩碎一个西瓜。此时，不能再停留一分钟的时间，李鸿需要及时治疗。看这迷糊的状态，肯定是喝了什么药的缘故。
“燕江临，我们快点把他抬出去。不能在这里停留下去，李鸿需要的治疗。”帽子军官直接扛起李鸿。
燕江临也知道事情的严峻。在捡起被扔掉的长剑，走到前开路。可寒牙口的人已经全部被俘到大本营，那里还有人来阻拦。
出来地牢，将李鸿横着放到马背上。帽子军官先走一步，用力挥舞的鞭子。一溜烟人已经不见。燕江临也寻来一匹马，跟在后面。
不知道为何，陈国军队在西边突然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将军已经被迫到前线指挥战斗。一切由帽子军官掌握。
军营的医疗队在中心处，部队已经被孤立太久，药物是第一个吃紧。医师只有率领一些有经验的，去山上采一些。一般这种老山的药草都是非常可观。
“快先让，把这个人救回来。”马还没有停下，帽子军官已经翻身下来。利落点将李鸿扛到肩上，快步跑到最大的一处白色营帐。
“快，来一个医生，给我把他救回来。这个人不能死。你明白？这个人不能死。”在李鸿意志模糊不清的时候，帽子军官不免有些慌乱。李鸿对未来部队的影响太远。
部队的医师看着被放在白色担架上的李鸿。分开的肉皮，还在蔓延的血水。已经有些地方发黑的伤口。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一口气在。
“准备乌根粉止血。”医师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思来想去，最快的办法是用烧红的铁皮印在发霉的伤口上。然后涂上一些药物，给白色布匹给裹上。
麻木给李鸿省去太多的痛苦，这场救助三个医师足足花了四个时辰。看到李鸿迷糊的意识，他们围在一起讨论，最后胆怯的说“这位士兵，应该是被喂了忘清散。”
对于药物并没有太对了解，但帽子军官却知道这种东西的效用。这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浮国里的小孩都知道。
“忘清散？你是说陈国人给他喂了忘清散？”帽子军官沉思一会。“有没有解救的办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没有。”忘清散是没有解药的，除非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排除这些毒物。但大神通修士不是那么容易达到。
在医学界忘清散普遍成为了没有解药的存在。
跟来的燕江临坐在角落。想必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忘清散，凝固的空气中窜出一个提议。“如果有一个大神通修士，能不能给他解毒。”
这已经涉及到医师的盲区。不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他们给不出答案。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帽子军官走到李鸿面前。
李鸿干涸的嘴唇，一声声喊着要喝水。可越是喝水问题就越大，直到虚弱的人最后死去也无法摆脱这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