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大洋:军事记者乘中国军舰出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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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大跨越

2007年8月12日16时30分进入地中海,到8月17日17时驶出直布罗陀海峡,中国海军舰艇编队航经意大利西西里岛和撒丁岛,途经埃及、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利比亚和摩洛哥等非洲国家,一直向正西航行,穿越地中海,共用了5天的时间。航行中,编队官兵在军舰上举行了地中海音乐会、卡拉OK比赛、甲板体育运动会等文体活动,出访官兵士气高昂。

地中海位于亚平宁半岛、西西里岛和突尼斯之间,以突尼斯海峡为界,分东、西两部分,是世界上最大的陆间海;平均深度为1450米,最深处有5092米;东西长约4000公里,南北最大宽度约1800公里,面积为250多万平方公里。因位于欧、亚、非三大洲之间,地中海又被称为“地球的肚脐眼”,是世界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地中海是欧、亚、非三大洲的交通枢纽,是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间来往的捷径。目前,每天大约有2000多艘商船在地中海中航行,西欧输入的石油大约有85%是通过地中海运输的。无论是在经济、政治还是军事上,地中海都具有极重要的地位。因此,中国海军舰艇编队穿越红海、地中海的行动,更彰显出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绚丽的地中海晚霞

地中海气候宜人

由于特定的地理位置和海水深度,地中海海水湛蓝,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海风习习,让人感到无限爽快。然而,最令我陶醉的,还是地中海的晚霞。地中海的晚霞多姿多彩,与其他海域的落日和晚霞大不一样。军舰是向西航行的,每当晚饭过后,舰上的摄影爱好者就不约而同地来到驾驶室或舰艏的前甲板,用相机记录那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最早,犹太人和古希腊人称地中海为“海”或“大海”。因古代人们仅知此海位于三大洲之间,故称之为“地中海”。全名意为“陆地中间之海”。该名称始见于公元3世纪的古籍。公元7世纪时,西班牙作家伊西尔首次将地中海作为其地理名称。

海军气象专家介绍说,地中海气候的特点是:冬季受西风带控制,锋面气旋活动频繁,气候温和,最冷月均温在4℃~10℃之间,降水量丰沛。夏季在副热带高压控制下,气流下沉,气候炎热干燥,云量稀少,阳光充足。全年降水量300~1000毫米,冬半年约占60%~70%,夏半年只有30%~40%。地中海“冬雨夏干”的气候特征,在世界各种气候类型中,可谓独树一帜。

地中海气候独特,夏季干热少雨,冬季温暖湿润,这种气候使得周围河流冬季涨满雨水,夏季干旱枯竭。德国气象学家柯本在划分全球气候时,把它专门列为一类,叫地中海气候。

尽管有诸多的河流注入地中海,如尼罗河、罗纳河、埃布罗河等,但由于它处在副热带,蒸发量太大,远远超过了河水和雨水的补给,使其水收入不如支出多,海水的咸度比大西洋高得多。大西洋的水,由直布罗陀海峡上层流入地中海,地中海的高盐水,从海峡的下层流入大西洋。大西洋很大,水量充足,净流入地中海的水是很多的,每秒钟多达7000立方米。要是没有大西洋源源不断地供水,大约在1000年后,地中海就会干枯,变成一个巨大的咸凹坑。

地中海气候的分布范围为南北纬30°~40°之间的大陆西岸。地中海气候,是唯一的除南极洲以外,世界各大洲都有的气候类型。在所有地中海气候的分布地区中,以地中海沿岸最为明显。其他属于地中海气候的地区还有北美洲的加利福尼亚沿海、南美洲的智利中部、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地区和澳大利亚西南沿海等。其分布区大多经济比较发达,也是世界热点地区。

我们航经的地中海,是世界上强地震带之一。这里水下地壳破碎,地震、火山爆发频繁,世界著名的维苏威火山、埃特纳火山就分布在这个区域。

2003年12月,我作为新华社军事记者,赴意大利西西里岛第二大城市卡塔尼亚,采访第三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埃特纳火山正好就在这个城市附近。于是,在当地华侨的帮助下,我利用采访间隙,登上了这座欧洲最高的活火山。站在火山口边,俯瞰近处的城市和远处的地中海,眼前的场景巍巍壮观。

由于这座火山距离城市太近,每次火山爆发,卡塔尼亚市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市区的海边至今还存有大量的黑色火山石。有趣的是,在我下榻的宾馆,早晨推开窗户时,还能看到被白雪覆盖的埃特纳火山,而快到中午时,山顶的雪便全部融化了,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2007年8月,中国海军出访舰艇编队“广州”舰和“微山湖”舰跨越地中海。

“广州”舰的舰员们在航行中进行体能训练。

被白雪覆盖的埃特纳火山,坐落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第二大城市卡塔尼亚。

由于地中海是一个高盐度的陆间海,盐业生产成了沿岸各国的重要经济活动。这里的蒸发量大大超过降水量和河水的补给量,据计算,一年之内,蒸发可使海面降低1.5米,如果封闭直布罗陀海峡,地中海将在1000年左右干涸。

但是,地中海依然存在,这是因为它具有特殊的水体交换系统。由于海水的温差和与大西洋海水所含盐度不同,地中海和大西洋的海水可以发生有规律的交换。盐度较低的大西洋海水,从直布罗陀海峡表层流入地中海,增补被蒸发掉的水分,盐度高的地中海海水下沉,从直布罗陀海峡下层流入大西洋,形成了海水的环流。但由于地中海四周几乎都是陆地,使环流受到了严重的阻碍,海洋生物赖以生存的氧气和养料被严重阻隔,导致地中海中生活的生物比之其他靠大陆海区的生物更稀少。

当“广州”舰驶出直布罗陀海峡时,海风自东向西吹来,海上泛起白浪,风力已经达到5~6级,也就是说,军舰在顺风航行。然而,此时军舰是在以16节的航速逆流而行,因为大西洋的海水正在快速流入地中海中。

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地中海在交通和战略上均占有重要地位,自古以来就是兵家激烈争夺之地。

在地中海航行的几天里,中国军舰曾与美国海军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德国电子侦察船、法国导弹护卫舰和大型综合补给舰、希腊导弹护卫舰和综合补给舰、俄罗斯舰艇编队等好几个国家的军舰不期而遇。可见,地中海已成为世界各国海军展示自己实力的大舞台。

除在海中有马耳他和塞浦路斯两个岛国和其他一些岛屿外,地中海四周被大陆包围着。其周边有西班牙、法国、摩纳哥、意大利、克罗地亚、波黑、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希腊、土耳其、叙利亚、黎巴嫩、以色列、巴勒斯坦、埃及、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等19个国家。

一艘英国海军潜艇在地中海与中国军舰擦肩而过。

地中海西经直布罗陀海峡可通大西洋,东北经土耳其海峡接黑海,东南经苏伊士运河出红海达印度洋,是欧亚非三洲之间的重要航道,也是沟通大西洋、印度洋的重要通道。沿岸有直布罗陀(英)、马赛(法)、热那亚(意)、那不勒斯(意)、斯普利特(克罗地亚)、里耶卡(克罗地亚)、都拉斯(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尔(阿尔及利亚)、塞得港(埃及)等重要海港。

18世纪初,英国曾把地中海当作自己的“内湖”。19世纪初拿破仑横行欧洲时,就曾想夺取英国对地中海的控制权。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地中海成为交战双方海军积极活动的地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意海军同英国海军在地中海进行过激烈的争夺。时至今日,西方大国仍然在地中海进行着日趋激烈的争夺战。

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至今,美国第六舰队一直以地中海为根据地,西方一些大国的海军舰只也经常在这里游弋,加剧紧张气氛。从舰艇数量看,今日的地中海,已成为一些西方军事大国军舰凑集密度最大的海域。为了保护国家的主权与安全,沿岸国家纷纷提出“地中海是地中海沿岸国家的地中海”的观点,要求军事大国的舰队和军事基地全部撤出地中海。

海军军乐团乐手迎着朝阳,在“深圳”舰的飞行甲板上练乐。

由意大利导演加布里埃尔·萨瓦特瑞斯导演的战争喜剧影片《地中海乐园》,于20世纪90年代初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这部喜剧影片的故事背景是,二次世界大战期间,8名意大利军人带着一头驴奉命驻守在爱琴海上的一个希腊小岛上。该小岛犹如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镇上淳朴的居民根本感受不到战争气氛。不久之后,这支军队也忘却了他们的任务,跟镇民打成一片,举行足球赛,为村中教堂作壁画,追寻爱情。直至接近大战尾声,一艘军舰前来接载他们回国,才惊悉他们舍不得离开这个人间天堂。由此可见,地中海确实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俄罗斯海军欲重返地中海与美“交锋”

2007年8月7日《华盛顿时报》报道,俄海军司令马索林表示,俄海军应该进行战略调整,在地中海设立常驻海军部队。路透社援引军事专家的分析,如果俄海军进军地中海,将与美海军正面“交锋”,大大增加俄在中东事务中的发言权,并在欧洲的软腹部揳入一根钉子。

马索林近日在视察位于塞瓦斯托波尔市的黑海舰队基地时说:“地中海地带是战略要地,是黑海舰队活动的一个重要区域。我希望俄罗斯海军能够在那儿建立一个永久海军基地。”他还表示,俄海军的黑海舰队、北方舰队和巴尔干舰队可以协调行动,制订进军地中海的战略部署和行动规划。

虽然,马索林没有说明俄海军计划在地中海的哪个地区设立海军基地,但是俄军事专家帕维尔·费尔根豪尔认为,叙利亚的塔尔图斯港将是俄海军优先考虑的目标。

费尔根豪尔说,冷战时期,塔尔图斯港就是苏联海军在地中海的重要军事基地。冷战结束后,俄罗斯海军撤出塔尔图斯港,但在那里保留了部分技术人员,为过往的俄罗斯海军舰船提供技术帮助。如果对港口基地加以整修,它完全可以成为俄海军在地中海的重要据点。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称,俄罗斯正试图在叙利亚(地中海东岸国家)扩建港口,还与叙利亚和伊朗签订了武器出售合同,试图借此恢复在中东的影响力。俄新网报道称,以色列人认为,若叙利亚港口成为俄罗斯舰队基地,它将变成大型的电子情报和防空中心,直接威胁以色列的国家安全。在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为缓解埃、叙等国军队的压力,俄导弹核潜艇曾驶入地中海,拟对以色列实施打击。

此外,俄在地中海建有基地后,可突破美国反导系统的围堵,并威慑那些支持美国在东欧部署反导系统的欧洲国家。从选择的地点看,美国部署的反导系统正在对俄战略力量进行合围。俄在地中海建有基地,可使战略核潜艇更加方便地出入大洋,甚至将潜艇部署在地中海,突破美国反导系统的包围。再加上,地中海是欧洲的软腹部,俄一旦在地中海驻军,就可威慑大部分欧洲国家。

16日晚,一支俄罗斯海军舰艇编队在夜色中悄悄驶入地中海,与中国海军舰艇编队擦肩而过。

通过直布罗陀海峡

下午3时整,编队开始穿越直布罗陀海峡。从甲板上望去,位于西班牙的英属直布罗陀港依稀可见,白色的楼房依山而建,形成大片的建筑群。远山上的白色风车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特别醒目。我用手中的长焦镜头将那白色的灯标和依山而建的楼房拉到了眼前。

直布罗陀海峡,位于欧洲伊比利亚半岛南端和非洲西北角之间,北岸为西班牙,南岸为摩洛哥,是连接大西洋和地中海的唯一通道。海峡长约90公里,最宽处43公里,最窄处不足8公里。

在直布罗陀海峡眺望直布罗陀市,英国从18世纪初期开始管辖至今。

自苏伊士运河通航后,直布罗陀海峡便成为大西洋通往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捷径,成为世界重要的贸易孔道。据统计,国际海运的36%经过这里,每年航经这里的船只有5万多艘,西欧各国进口的原油、原料以及出口的工业品绝大部分要经过这里。因此,人们将这条航道称作西方的“生命线”。直布罗陀海峡也因而成为自古以来兵家所争之地,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大约在18世纪,英国海军将领纳尔逊率领的“无敌舰队”与西班牙海军开战,在取得战争胜利之后,将直布罗陀城占为英国所有。

2001年9月,我随中国海军舰艇编队首次出访欧洲驶进直布罗陀海峡时,“深圳”舰与西班牙海军“亚斯都里阿斯王”级“雷娜索菲亚”号航空母舰不期而遇。这是西班牙唯一的轻型航母,舷号为R11,排水量17188吨,甲板长195.0米,可配备AV8B“斗牛士”垂直/短距离起降攻击机6~12架、SH3“海王”反潜直升机6~10架、AB212型反潜直升机2~4架、SH60B海鹰直升机2架。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有意安排。当“深圳”舰与它平行的时候,“雷娜索菲亚”号航母为远道而来的中国海军进行了一次精彩的海空演练。

首先,“雷娜索菲亚”号上一架海鹰直升机起飞,做飞行表演,继而两架“鹞式”垂直起降攻击机升空,紧接着双机在两舰之间编队通场。随后,其中一架“鹞式”飞机做了更为精彩的表演:大约在10米高度,“鹞式”机用几乎静止的速度,在航空母舰上空通场,动作非常完美。演练结束后,“雷娜索菲亚”号航母在高高的桅杆上,向中国军舰悬挂起国际信号旗语:“祝你们航行愉快!”之后,渐渐远去。

2007年8月17日17时15分,中国海军舰艇编队驶出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

“深圳”舰在直布罗陀海峡与西班牙海军“雷娜索菲亚”号航空母舰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