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可怕的祭祀
一直都修身养性，平淡温和的商羽突然有些愤怒。
商羽呼吸乱了几分，眼眸透出几分利光，看着她，
“值吗？”
她倒是怪异地看了看商羽，没什么值不值，只是做了决定便不悔。
可，嫌少见商羽压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知我性子，何必乱了自己心性。’
商羽闭了闭眼，是了，她的性子自己知道的。
见天的温柔明媚，不过是她不喜变幻情绪，也就这么着了。
真性子？奇了，知她真性子的只有他。
“我该知道吗？你明媚纯真、温柔强大，又冰冷无情、手段狠辣。”
商羽少见的迷茫，自己该知道她的性子吗？可是，自己从不知她真性子。
她偏头的动作顿了顿，眸色微冷下，可细细看去，依旧是悲悯柔和。
商羽又有些压不住了，内心的愤怒疯狂，她装了那么久的阳光明媚，失去后真的如此。
可到最后，她还能理智的用命去惩罚曾经的爱人。
“……抱歉。”
张了张嘴，商羽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
她摇头，神色没什么变化，商羽却感觉她周身有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两人就那么站在那儿，不相对，却隐隐约约有对峙之势。
‘阿，商羽，或许是我对不住你，或许是你与他对不住我，但我选择遗忘和抹除，是你们不尊重。’
她轻声开口，似乎不知该怎么辩解，就这么毫无逻辑地说着，
‘我知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护了我许久，我很感激。’
‘可商羽，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为心中愧疚带回罪恶的源泉，值得你布局如此之久？’
她第一次发出疑问，她真的不理解商羽的计划。
为了当初的愧疚，策划千年之久到现在，只为带回一切罪恶产生的源头。
至少自己认为，是不值得的。
商羽的指尖泛白，看着她，眼眸空洞呆愣。
值得吗？
是值得的啊。
这张脸就是自己的珞儿，没有不值得，只要她回来，只要她醒过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己可以用拥有的所有，去换她回来。
“你知道的，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商羽笑着，她带着面纱很正常的笑，只是那双眼睛没有一点暖意。
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就不再适合说出。
默了默，她向商羽伸出手，神色淡然。
商羽抿唇看着她，终究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暖意。
‘阿徵，真的不希望你困在过去。可仔细想想，我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来让你放下。’
商羽眸光浮动变化，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说这种话。
她却是扬着笑，纯真柔美，包容悲悯，
‘阿徵，祝福你心想事成。’
商羽内心的不安放大，听见她的话瞳孔微缩，手中的冰凉散去，下意识一抓，
“你什么意思！”
她摇头，她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祝福商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后，是痛苦还是欢喜就不知晓了。
‘阿徵，放宽心。’
……
商羽沉默，死死看着她，直到她消失。
说是消失，不过是没有力量维持身形，意识回归本体。
商羽下意识上前一步，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最后还是收回手。
放宽心……
珞儿，你醒来，是想杀我的。
怜悯众生如你，爱护生灵是你，当年因纪规离去痛不欲生的也是你。
现如今，你教我放宽心，是真……
是假？
“商羽，办妥了。”
葳蕤与火燎耶带着王默和亮彩出现，看见商羽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
啊，变脸真快。
葳蕤笑着，把醒过来的王默和亮彩放开，施法困在结界里。
王默想逃出来，火燎耶他们都不理，火燎耶幻出软榻半躺着，葳蕤坐下。
他们都没有给晕死的艾珍一丝在意，就那么和商羽呆着。
商羽不说，幻出一朵黑色的玫瑰，说是黑色，其实只有三瓣是黑色的，其余皆是红色。
玫瑰在商羽手中转动，有两瓣黑色花瓣闪烁，剩余的一瓣毫无动静。
“还有一个。”
“等着就好，黎灰会带来。”
火燎耶不在意的挥手，黎灰自会带金离瞳来，等一会儿就行。
葳蕤疗伤不言语，她并不想与火燎耶多说话。
他心眼子太多，怕下一秒自己就掉进坑里。
商羽眸子暗了暗，收玫瑰，变出床铺，将罗丽从灵川中放出。
商羽几步走到床边，眼里有几分焦急，她急切幻出玫瑰。
到本体身边，玫瑰急切闪烁移动，想要回归本体，可最终失败。
火燎耶这下躺不住了，站起身打不过来，
“怎么回事？！元神之力该自动回归的！”
商羽攥紧手，看火燎耶流露的焦急的神色，眸光明明灭灭。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迷茫恐惧的王默和亮彩身上，神色不明。
“怎么回事，火领主，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王默拍打着结界，目光越过商羽和火燎耶，落在昏迷不醒的罗丽身上。
神秘仙子幻出的玫瑰，他们的话语，像是他们世界可怕的祭祀。
而她和亮彩，就是祭品。
“杀了她们。”
商羽冷声开口，火燎耶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是不可置信。
压住心里的震惊，火燎耶颤声说道：
“你疯了？！杀了她们，珞儿会永不原侑你的！！”
而且，她沾了人类的鲜血，就不可能再是干干净净的自然仙子。
商羽闭眼，脑海中又浮现她当初绝望崩溃的神色，睁眼，神色坚定，
“就算如此，我也要她醒。”
她早不是干净的她了，现如今唤醒珞儿，早已是刻入骨髓的执念。
想着，商羽举起手施法，却被火燎耶抬手阻止。
火燎耶怯懦着唇瓣，到嘴边的话在她的注视下，说不出口。
求她不动手杀人？还是，让她冷静下来？
怎么办啊，他也想珞儿醒。
但一向不在意生灵是死是活的他，此刻下不了手。
那是她曾在意的人类，杀了，她会恨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