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养虎为患
过了几日，赵高在上班期间听到外面大堂一阵吵闹，赵高方泽两人连忙跑过去躲在墙角观看。
“赵高兄弟，此人便是长信侯嫪毐。”
“你说啥？这就是传说中的嫪毐？”
赵高仔细打量此人，只见其身高大约一米八，身材健硕，四肢修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肤白貌美面若潘安……以下省略一千字。
秦人皆以灰黑色系的衣服为主，此人却身着红白相间的长衫，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瞩目。
那衣服看着就很值钱，赵高心想：这个传说中的嫪毐果然有几分姿色，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连老子都有点动心了，难怪那赵姬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听说这嫪毐的床上功夫了得，把赵姬折腾得五天五夜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赵高兄弟，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我看这嫪毐长得确实还可以，连我都快爱上他了。”
“原来赵高兄弟你喜欢男人。”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听说赵姬长得也是美若天仙，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这个福分见她一面。”
“赵高兄弟你胆子挺肥啊，连秦王政的生母都敢惦记。那赵姬确实是个美女，对了，你也姓赵，你们都是赵国人，算起来也是老乡。”
赵高心想，秦王政跟我差不多大，那赵姬岂不是个老太婆？算了算了，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
那嫪毐和咸阳令两人在大堂说话，赵高离两人得远，听不大清楚，大概意思是嫪毐带着手下在某处喝酒作乐，手下喝多闹事，被人抓起来了。嫪毐前来捞人。
“捞人不是应该去廷尉府吗？”
“只是喝酒闹事，又不是什么惊天大案子。哪里用得着廷尉。”
“哦哦，原来如此。”赵高心想，这么多年的法律真是白学了，虽然应付考试可以，实际上自己对这玩意儿还是一窍不通。
嫪毐带着手下离开后，赵高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方泽兄，这个嫪毐也是吕不韦的人吧？”
“没错，当初吕不韦举荐嫪毐给赵姬，传闻是为了摆脱赵姬的纠缠。”
“哦？此话怎讲？”
“听说赵姬曾经是吕不韦府中的一名歌姬，后来吕不韦将其送给秦王政的父亲——嬴异人当老婆。”
“所以大家怀疑这个赵姬和吕不韦有一腿？”
“赵高兄弟果然聪明。其实互赠美女也是一种结交的手段，吕不韦将自己心爱的歌姬送给异人，这也没什么稀奇。”
“女子是世间的瑰宝，怎能当成货物极品随意赠送呢？”
方泽惊讶地看着赵高：“别说是女子，男子也可以赠送他人。遇到灾荒之时，尸横遍野，百姓易子而食之事时有发生，如果能投到王公贵族门下，哪怕当个奴才也是件幸事，至少能吃饱饭存活下去。”
赵高突然想到一件事：“方泽兄，秦国有妓院吗？”
“妓院？这是何物？”
“就是一种风月场所，专门有一群女子供人们享乐的那种。”
“这有何难，你只要当了大官，有了钱财，大可以买一群女仆从任意享乐，要是觉得不过瘾，可以去各国有名的大酒楼，里面的歌姬不仅婀娜多姿能歌善舞，而且姿色过人，包你满意。”
“那秦国没有吗？”
“秦国尚武，以前非常落后，鲜少有这些享乐的玩意儿，不过近些年为了吸引各国商贩子民，倒也开了几家这类酒楼。离这最近的那个醉仙楼便是其中之一。”
赵高心想，上次去醉仙楼也没看到什么美女啊？
“这些酒楼里的女子，要上哪里找？”
“赵高兄弟对此倒是挺感兴趣啊，哈哈哈。很简单，你进了酒楼包厢，跟小二说一声，他自会给你安排。”
“方泽了解得这么清楚，想必经常去消费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听朋友说的。”
“我懂，我懂。对了，我帮朋友问一下，那里面消费贵不贵？去一次大概要带多少钱……”
两个月后，赵高终于用积攒的钱在咸阳城最偏僻的地方购置了一处宅院，比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大了近一倍。其实也只是和普通庶民的房子差不多大小。
即便如此，赵高赵成兄弟二人还是激动得难以言表。
当晚，两人花“巨资”买了一些酒菜，在院子里喝酒庆祝，好不快活。
“大哥，咱们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小弟敬你一杯！”
“咱们以后要努力搞钱，争取再买两套，你和老四，咱们三个一人一套房，然后再娶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对对对。”
两人正高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成跑去开门，只见一个大汉站在门口。
“二哥，你们搬家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找了一整天！”
原来此人正是之前加入秦军的老四。
赵高大喜：“老四，来来来，快进来。”
“大哥，你知道吗？我从早上找到天黑，一路问过去，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搬家也不告诉我。”
赵高嘿嘿傻笑说道：“是大哥的不对，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也是今天刚搬过来，你看，家里空荡荡，啥东西都没有。”
“对了，咱娘还有三哥和老五呢？怎么不见他们？”
赵高赵成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老四还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跟他说呢？赵高思忖片刻说道：“咱娘年纪大了，突然想回赵国老家看看，她从小在秦国出生，这辈子都没去过赵国。我就让老三和老五陪着咱娘去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是这样。”
赵高说道：“都别站着了，来来来，快吃肉。难得今天你回来，刚好咱们买了新宅子，真是双喜临门啊！”
赵成问道：“老四，你这次回来，是秦军让你解甲归田吗？”
“我被调去函谷关，本来是要等明年才能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我们回来休假。”
“总之回来就好，我刚才和你二哥正商量着给你讨个媳妇儿呢！”
“大哥，咱们家穷，哪来的钱娶媳妇啊。”
“哎，傻孩子，没钱咱可以挣啊，你看，咱们现在不是买了新宅子吗？等大哥再熬一段时间，攒够了钱，给咱们兄弟三个一人买一套。”
“大哥，咱兄弟不是五个吗？”
赵高心里一惊：卧槽，说漏嘴了。
赵成连忙说道：“大哥的意思是，先给咱兄弟三个买，等咱娘他们回来了，再给他们也买。”
“对对对。”赵高连忙点头。
老四端起酒碗：“大哥，二哥，我敬你们一杯！”
兄弟三人久别重逢，彻夜畅谈，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三人正准备回屋睡觉，突然听到外面街道一阵喧闹，有人敲锣大喊：“秦军集合！”
赵高三人互相对望。
“啥情况？”
“大哥，二哥，秦军紧急集合，我得走了。”
“有没有搞错，昨夜刚放假今天就走？”
“军令如山，大哥二哥，我先走了。”
“老四，注意安全啊！”赵高本想说“活着回来”，又感觉不太吉利，就没有说出口。
看着老四离去的背影，赵高对赵成说道：
“老二，我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哥，我也是。这次秦军紧急集结，恐怕是又要打仗了。”
“但愿老四能平安无事。咱们五个兄弟现在只剩三个了。”
“大哥，战场杀敌可以晋爵的，咱们要想开一点。”
“有道理。回去睡吧。”
过了两日，赵高照常上班。
方泽说道：“赵高兄弟，你听说了吗？长安君成蛟率军攻打赵国，不料却临阵叛秦，投降了赵国。”
“长安君城脚是谁？”
“就是秦王政的弟弟。”
赵高心想：“秦始皇还有弟弟？没什么印象。我只记得有个叫胡亥的，这个才是我将来的福星。”
“后来呢？”
“秦王政大怒，已经派王翦和其他几位将军讨伐。”
“难怪我家老四突然被叫走。这个城脚既然没什么印象，估计也是个小人物，这次肯定玩完了。老四要是能趁机多斩几个人头，好家伙，这是要发呀！”
“赵高兄弟，你怎么知道成蛟会失败？”
赵高心想：还给我在这装傻充愣，你小子很有可能是穿越过来的，这事我会怀疑一辈子。
“这不是必然的嘛，古往今来造反这种事情有几个人能真正成功？秦国猛将如云，那个什么城脚墙角的，简直就是在找死。”
“赵高兄弟说得有理。其实秦国暗流涌动，不只是成蛟，还有其他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方泽兄请讲。”
“听闻秦王政与吕不韦不和，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早晚必有一战。”
赵高心想：这你都知道，还说不是穿越来的，我看你就是历史老师。嘴上却说道：
“方泽兄，何以见得？吕不韦乃是秦王政的仲父，两人情同父子，吕不韦为秦国鞠躬尽瘁，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秦王是个明辨是非的王，应该不会对吕不韦怎么样吧？”
“秦王政是吕不韦的私生子这个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秦王虽然表面上没放在心上，其实暗地里早已打算除掉吕不韦。成蛟也是借着此事才敢趁机谋反。”
“原来如此，方泽兄消息灵通，见识超群，在下佩服。”
“除了吕不韦之外，长信侯嫪毐也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听闻这个嫪毐居然和赵姬偷偷生了两个孩子。”
“哇靠，这也行？那赵姬是秦王政的母亲，算起来也该四五十岁了吧？还能生孩子，厉害厉害。”
“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秦朝上下基本上都知道，只有秦王政一人还被蒙在鼓里。那个嫪毐仗着有太后赵姬撑腰，被封了长信侯还不知足，如今大肆扩张党羽，估计也想图谋王位。”
赵高暗想：你这孙子怎么啥都知道，老子也在秦国，怎么就没听说？
赵高转念一想，应该是老子地位太低，根本没有进入秦国权力中心，连秦王宫都进不去，消息闭塞也是正常。加上每天起早贪黑的上班，下班都天黑了，除了听方泽讲述之外，根本没机会打探到什么消息。
想到这里，赵高随即释然，对方泽说道：“那这个嫪毐如此嚣张跋扈，吕不韦坐视不管吗？”
“吕不韦早已看不惯，奈何对方仗着有太后撑腰，吕不韦一时也奈何他不得。两人一直在背地里明争暗斗。”
“哈哈，吕不韦这下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是啊，这就叫做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