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沉沙
“陛下，此事以引起众怒，若是不能给百姓一个说法，那必将失了民心啊。”方鉴义正言辞道，“臣恳请陛下，处置一应人等。”
“方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了，神谕说了，千岁客有妖魔，定是妖魔鼓动百姓。”右相反驳道。
“妖魔呢，奉仙殿说是抓妖魔，这么多日了，妖魔没找到不说，还伤了百姓。”方鉴嗤之以鼻。
“方大人是不信神谕了？”
“我自然相信神谕，怕就怕是妖魔跑了，有些人怕担责任，所以故意封了千岁客。”方鉴说罢，又看向齐铖，“陛下，一定要彻查此事，给百姓一个交代。”
“朕知道，左相，你来负责此事，一应人等一个都不能放过。”齐铖看了一眼右相，冷声道，“劳烦右相转告国师，他说要抓的妖魔，还是早些抓住的好。”
此时此刻，金玉阁中，琼娘翻着白眼控诉，“这谁想出来的主意，我差点露馅。”
“不是你想的吗？”
“怎么可能。”琼娘摇头道，“独孤鹤让我这么做的。”
众人看向独孤鹤，独孤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样才会激起百姓的怒火嘛，大小姐这么教我的。”
“别告诉其他人，不然我还哪有面子。”琼娘扶额道，“接下来做什么。”
“自然是叫他彻底失信。”燕一说道。
另一边，方鉴查了几日，在刻意引导下，查到了右相学生欺压百姓的证据，再往深挖，挖出了右相贪污买卖官职的证据，当即上报，要求彻查右相。
帝王大怒，右相也被摘了乌纱帽，下了狱。
至于国师，为了穹苍威严，说要当众诛妖，搞得是浩浩荡荡，结果大街小巷都再说，谁能证明那只妖是藏在千岁客的妖，他们随便抓一只，百姓也分不清。
因此，大多数百姓都不太相信，虽说诛妖那日是万人空巷，但众人都只是单纯去看热闹，看完都觉得这比杂耍有意思。
国师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他又不能杀了这帮蝼蚁，只能将这笔账算在雀身上。
方靖汣知道后，乐得不轻，正巧今日是她母亲的忌日，便讲这事告诉了她。
“你应当也会高兴吧，毕竟穹苍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方靖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看着月亮，自顾自说道，“我遇到一个人，她说跟你来自一个地方，说你不是死了，是回去了，那样也好，起码你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你的家乡也有月亮，不知是不是同一个。”
纪韶回来时，就看到方靖汣依靠着海棠树，一个人喝着酒，他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陪我坐会儿。”方靖汣看到纪韶，招呼他过来。
纪韶做到她身边，方靖汣靠在他肩上，说了许多，一壶酒也喝完了。
“她说要陪我过生日的，就差几个时辰，她没等到。”方靖汣抬手朝月亮的方向摸着，“我等了一年，她说等我生辰时，她病就好了，她食言了。”
“我知道。”他知道她从不过生辰，知道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坐在海棠树下喝酒，每次都会喝醉。
“纪韶，我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她走的太早了。”方靖汣笑道，眼角却有眼泪落下，“我长得不像她，每次看镜子时，我都想不出来她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现在过得很好，她也希望你过得好。”纪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只好抱着她。
“她对这里没有一点留恋，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留下。”
母亲做过最潇洒的一件事，就是走的彻底，什么也没留下。
“她是舍不得你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撑着。”
“或许吧。”方靖汣擦了擦眼泪，笑道，“纪韶，你安慰人的水平真差劲。”
“对不起。”纪韶不好意思道。
“傻子，不用跟我道歉，你陪着我就很好了。”方靖汣站起身来，月亮隐藏在云层后，又要下雨了，翼州这个时候的雨，是真的多，“回去了。”
“嗯。”
不知为何，方靖汣竟然梦到了自己母亲，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过得很幸福。
那样就好。
方靖汣再睁眼时，就看到纪韶紧张地手背在身后，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你藏什么呢？”
纪韶拿出来，手里提着一只……狼崽子。
“狼？”
“嗯，白沙叼回来的，身体太弱了，养不活。”纪韶解释道，“本来是想送给你的。”
“你送我一只狼崽子。”方靖汣抓起小狼崽子，见他张大了嘴要咬她。
方靖汣将小狼崽子放在地上，路都走不稳，刚挨着地就摔了。
“牙都没长齐呢，就敢咬我。”方靖汣摸了两把，“纪统领的礼物，我很喜欢。”
“真的？”纪韶见她喜欢，松了口气，蹲下身摸了摸小狼，“那你给他起个名字。”
“就叫沉沙吧，如何。”
“很好听。”
“他是不是饿了。”方靖汣看沉沙一直咬她的手指，想必是饿了，“叫管家弄些羊奶喂他，可以吗？”
“可以。”
吃罢饭，方靖汣又逗了沉沙一会儿，叫管家找人给沉沙搭了个窝。
千雨看到后，还以为是只狗，逗了许久才知道是只狼。
“这跟狗也没什么两样。”千雨吐槽道，“小姐，我姐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没意思。”
“应该快了。”
“燕一肯定高兴死了，能跟我姐腻歪在一起。”千雨不满道，“小姐，你千万别答应，燕一要娶了我姐，肯定日日霸占着她，那我怎么办。”
“要不我把你也嫁了，你看猎一如何。”
“切，我才不要，猎一有喜欢的人。”千雨撸着沉沙一脸的嫌弃，“不过琼娘不喜欢他。”
“你刚说什么？”方靖汣眉头一皱，以为自己听错了，“猎一喜欢琼娘？”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方靖汣好奇道。
“我去找琼娘的时候看见他从琼娘屋里出来，然后琼娘告诉我的。”
“他从琼娘屋里出来？”
“对，小姐你是不知道，猎一是单恋琼娘。”
“你仔细说说。”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搭，居然也能在一起。
周围，其他人也凑了上来，围着千雨听关于二人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