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让他们安息吧
笑匠戴上了罗夏的面具，博士摧毁了新卡佩纳，但这一切都与林东无关，他只是他自己。
而当他还是林东的时候，他的生活将被妻子和异能改变。
至于现在，他则是拉低某点平均颜值的逐恶者，在另一个宇宙。
灰尘纷乱地飘散在空气中，湖对岸，林东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小村子在黑暗中明灭闪烁。
村子附近有片荒芜的地方，过去七年里，村里的人与这险恶之地划清了界限，只留下一座废墟和腐朽的梁木，还有一些破烂不堪、明显不值得拆除或迁移的栅栏。
注视着曾经的家如今如此的愁云惨淡，不知为何，一种难以忍受的阴郁就涌上林东的心头。
他注视着眼前的景致，惘然若失，无法以尘世的情感来比拟心中的这份惆怅。
林东又想到了后山那间废弃的房子，以及那些被他烧死的人，往事不住地浮上心头。
他决定去那儿看看，从叔叔家开的客栈下的地道过去。
“我告诉你，不行！”
客栈老板气的面红耳赤，
“该死的，不行！
听不懂我的话吗，你这穷酸？”
林东走进门的时候，那人怀里抱着一只不断挣扎的鹅，还在试图说些什么。
客栈老板眼角余光瞧见了林东，和他打了声招呼：
“是你吗？
林东大侄子。
我没眼花吧？”
而后继续和那人说话，
“快拿走，你这个付不起酒钱的穷酸乡巴佬！
你聋了吗？
我不需要你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鹅，下次也别再来了，我这儿不欢迎你！”
“他们说，”
那人瞥了瞥那只鹅，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会喜欢这只鹅的...”
“没错，我是喜欢鹅！”
客栈老板大喊，
“这不是这样的！
谁说我会要别人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东西！
这是你的鹅吗？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吧！
告诉你，把鹅还回去！
赶紧给我滚！”
然后才喝了一大口朗姆酒，舒服的打了个嗝，看向林东，
“林东大侄子，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客栈老板握握林东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明显比以前更壮硕了。
“你有两年多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林东？”
客栈老板拉着林东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前那个人已经灰头土脸的抱着鹅离开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吗，林东？
对了，这会打哪儿来啊？
呃，废话，打哪儿来又有什么分别。”
客栈老板说着说着，忽然笑了笑，而后吩咐自己的女儿，
“玛雯，拿点酒来，最好的！”
又和林东说，
“昨天这里有个集市，所以这儿乱七八糟的。
对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跟我说说吧。”
“回头说，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后山那间废弃的房子。”
林东摆了摆手，接过玛雯递过来的松子酒，
“我需要用一下地道。”
“这个当然不是问题。”
客栈老板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两人也不再聊天，喝了点酒之后，客栈老板便带着林东去了地道入口那里。
但很显然，地道里面有一位不速之客。对方显然把地道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是林东以前遇到过的某个老对手，它具有蜘蛛般的黑色身体，血淋淋的嘴巴中是若隐若现的尖针利齿。
“这是从哪儿来的？”
林东问客栈老板，对方一言不发，拿着大酒壶的手选择了一饮而尽。
然后他重重叹口气，吸了吸鼻子。
“你婶子突然生病了，那时候我和玛雯都很着急。
有个暮光之眼的牧师赶巧儿路过，我就花了点钱，找对方帮忙。”
他郁郁地说，
“我想到他会是那样的牧师，我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失手将他们都...”
“玛雯知道这事儿吗？”
林东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问道。
“我撒了个小谎，我骗了她，让她以为母亲跟着牧师去加入暮光之眼了。
她没有多问什么，事情也就这样瞒下来了。”
客栈老板强压下打嗝的冲动，缓缓吐出一口气，
“直到这怪物突然出现，她已经开始产生疑心，还好你来了。”
“这怪物既然会诞生在这里，就说明当时的事情肯定不是婶子自愿的。”
林东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而后取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本儿歌选摘，
“对了，凛冬将至，你最好上去和玛雯准备一下。”
客栈老板走后，林东开始了这一次的“逐恶”，儿歌走起来。
但是林东显然低估了对方，他眼前的这位老朋友似乎变得更强大了。
“瞧啊，是我的老朋友，逐恶者林东。”
它的身形变幻，成了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听说你在隐士那里吃了瘪，真的假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林东停下念儿歌，看着对方，
“埃提巴德。”
埃提巴德凭空变出一张椅子，坐了上去，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
“瞧你这话，别这么看我，林东。”
林东把武器收了起来，对他来说，这本儿童选摘就是武器。
“那我要怎么看你？”
林东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能全身而退了，真是麻烦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埃提巴德却突然这样问。
那地方用切割平整的花岗岩堆砌而成，饰有蔷薇色纹路的灰白墙壁上挂着许多硕大的圆环：
一个扁平的鲤鱼眼头，满是利齿的嘴里咬着一枚铜环。
那是林东第一次看到埃提巴德，衣裙破烂，肮脏不堪，却依然带有真正的贵族气度。
不像现在，污垢、饥饿、臭气和虐待交织成了现在的埃提巴德，它看着林东的眼神，却一如当年：
“看来你还记得，真好啊。”
林东取下了背上的长剑，这东西平时只是装饰品，林东轻易不会拔剑。
这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剑法不自信，也不是说他的剑法有多么多么的糟糕。
但现在的情形不同以往，林东意识到自己必须拔剑，温和的手段已经失效了。
“你要用剑来对付我？”
埃提巴德站了起来，椅子消失在原地，它朝着林东走去，
“超这儿，别刺歪了。”
它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但那其实并非什么致命部位。
林东深呼吸着，将精气神全部融入到了这一剑中，他一剑挥出。
客栈老板下来的时候，只看到地上有一行字：
“把那间废弃的房子烧了，让他们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