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截胡
“你猜，这里有多少”
“我不太了解这个”
“就拿这个来说吧”，杨恩奇抓起其中一个金镯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我估计得有个50克左右”
“那是多少钱”
“现在的金价是二百一十四，自己算去吧”
“一万...一万零七百”
罗纳尔多扫过大厅所有的展柜，眼前也跟着显示出这里所有的黄金与钻石数量。
“那钻石呢，多少钱一克拉”
“那不一定，得看规格的”
“不算钻石的话，这里有131个金镯子，198枚金戒指，89串金项链，总计11451克”
“多少？”
“11451克”
“那就是……”
“十斤多”
“多少钱，算算”，杨恩奇更激动了，声音颤抖着问道。
“二百四十五万”
“哇操！”，杨恩奇欣喜若狂，原地跳了起来，
“快快快，都装起来，哈哈哈哈”，杨恩奇一把薅起大串金项链攥在手里，像看自己初生的孩子般宠溺。
金项链被握在杨恩奇手中时，慢慢崩散成为金粉，沿着手臂流向全身。
两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任由这些金子化作一层金箔覆盖在装甲表面。
“啊？”，杨恩奇懵了。
罗纳尔多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
“啥意思啊”，杨恩奇的手还停在空中，忘了放下。
“我不知道啊”
“这啥意思啊？！”
“不是，这啥意思啊！”
“你先别着急，可能是装甲和黄金产生了反应，你看黄金并没有消失，只是溶进了装甲表面”
“啥意思啊”
“到时候再想办法吧，用锉刀给它刮下来”
“这他妈啥科学原理啊”，杨恩奇泄气地放下手。
“钻石呢，试试钻石会不会融化”，罗纳尔多随手抓起一枚钻戒，捏在掌心。
片刻后，罗纳尔多张开手，钻石竟完好如初。
“怪事……”，杨恩奇盯着那枚钻戒喃喃道。
白色装甲单膝跪在地上，按住身下不省人事的刘畅，四周的空气开始波动，身体也跟着慢慢变得透明。
“慢一点”“再强的肉体也承受不住”，大汉仍站在车里，对着那台装甲说道。
哗啦。
街对面，珠宝店卷帘门突然被拉开。
八台白色装甲同时扭头看向那边。
呜…咔，无需等待命令，也毫不犹豫，十四个长条装置由身后两侧向中间拼合，并齐刷刷地往上推，升到头部上方时折下对准二人，每对装置开始围绕彼此逐渐加速旋转，直到搅出里面愈发显眼的赤红电浆。
“我去”，全身金黄的罗纳尔多从卷帘门后面钻了出来，刚抬头便看到地上被一分为二的中年男人与黑暗中悬浮着的八根透亮的红柱子。
“奇哥，情况不...”，罗纳尔多话说一半，那八根红柱子像脱弦的箭般向两人飞来。
情急之下，杨恩奇本能地抬起左手，眨眼间，数道电浆已逼近二人，并直接穿透了屏障，贯入杨恩奇的胸口。
杨恩奇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整个人被冲得往后退半步，睁开眼看，除了脚下的红地毯烧得只剩下残片外，自己竟毫发无伤。
哗啦，慌乱中，罗纳尔多听见有东西落下，转过头，身后卷帘门连带着四周的墙壁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边缘仍有余烬在燃烧，正从里面掉出砖头与碎石。
“遭了！”，杨恩奇惊恐万分，连忙展开屏障，“是他们”“他们来了”
这时，罗纳尔多眼前显示出对街密密麻麻的装甲轮廓，正迅速分析其数据。
【监察者-I型】*8
街对面，大汉也对眼前的异样感到不解，于是拔出腰间长刀，对准两人的方向。
“二档！”
一声令下，所有白色装甲不约而同地半蹲下，做出起跑姿势，压住刘畅的那一台同样也放开手，转向杨恩奇那边。
一个接一个，长条装置再次分开并逐渐亮起白光，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对准杨恩奇与罗纳尔多，而是呈45度角朝向天空。
数十条白色激光朝着天空飞去，在半空中笔直落下，降下时，每一条光柱在空中相互拼合，直到两两接在一起，组成一个海胆模样的空心立体图形。
[光棱囚笼，注意闪避]，罗纳尔多眼前显示出八个红色大字。
只一眼，就看见那巨大的多边形如同被赋予生命般，闪耀着光芒向两人袭来，罗纳尔多一把拽住杨恩奇，朝街尾狂奔。
慌乱之中，杨恩奇手中的布包不小心松开，一颗颗钻石从里面掉出，逆着两人奔跑的方向飞去，钻石还未落地，便被那降下的光棱囚笼包裹其中。
光棱囚笼中的一切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撒下的钻石停滞在半空中，也包括风刮下的树叶、飞舞的火星以及印着赵雅芝的广告单。
一眨眼，两人已逃出百米开外，彻底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光棱囚笼立在原地，发出电流脉动似的嗡嗡声。
白色装甲们见未命中目标，立即站起身，集体转身面向街尾，又一次汇聚起光棱。
“够了”，大汉说道。
“再搞下去，会很麻烦”
大汉从驾驶位上跳下，走到其中一台装甲身边。
“捉活的，别闹太大动静”，大汉将刃口按在那台装甲身上擦拭了几下。
“去”
咻咻咻咻咻咻咻，噗噗。
一连串类似发动机泄压阀的声音响起，八台装甲同时朝街尾跑去，没几步突然原地跳起，嘭！在被地心引力拉回前，这些装甲猛地向前喷射，消失在空中，一秒后，又出现在几十米外的地面上。
嘭！……嘭！……嘭！……
两人此刻正扒在一户居民家的防护栏上，看着这些装甲不停向前奔跑、起跳、消失、落地、奔跑。
“奇哥”，罗纳尔多悄声道。
“躺在地上那个，好像是刘畅”
见一时四下无人，大汉走到刘畅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到了车前，大汉把刘畅放在后座，从裤兜里掏出个瓶子，摇晃几下，白色粉末从瓶口喷涌而出，敷在刘畅手臂上。
粉末渐渐堆积并将贯穿的伤口填满，用手指擦去多余的部分，手臂又恢复如初。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感觉不是啥好事”，杨恩奇正死死盯住下方，声音低沉。
罗纳尔多瞥见杨恩奇手臂上的光刀明显比在珠宝店时更长了，且比先前更为凝炼，能看见四周飘忽的幽蓝雾气正向刀锋上聚拢。
“不要冲动”
杨恩奇没有回答，依旧低头看向下面。
“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况且那些装甲可能随时会回来”
“你想逃吗？那你走吧”，杨恩奇淡淡地说。
罗纳尔多愣住了，沉默后，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下去就是死，先前一切努力将全部白费，想想吧”
“还有，这不是逃跑，我们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做事，况且现在有了这装甲，完全可以用它创造更大的价值”
“奇哥”
“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什么”
“人家刘畅冒着生命危险和我们搭伙，这是他一个人的利益吗？”
“如果是你在下面躺着，我相信他肯定会救你”
“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讲情义的一个人”
“我要帮他，你随意”
说完，杨恩奇收起屏障，径直从5楼跳下。
嘣！刚一落地，珠宝店里紧跟着发生爆炸，瞬间喷发的火焰像一只巨人的手，几乎就要抓住马路中央的杨恩奇。
听见巨响，大汉回过头，看见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斯尼克装甲，在火光映照下显出半边身体。
“傻子”，大汉把嘴一抿，轻云般浅笑。
“教头！”“你在对我说吗？！”，杨恩奇在另一头扯着嗓子问。
“胆子不小啊”
听见这句话，杨恩奇一下缩了回去，思索后，冲着那头喊道：
“随便了！”“反正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们这些小青年，什么也不懂，就会制造麻烦”，说完，大汉将右手缓缓落在刀柄上，按下上面的按钮。
一阵熟悉的嗡嗡声传到杨恩奇耳边。
“教头！”“我可以跟你谈个条件吗”“放了刘畅，黄金我们带走，腰带你们拿回去”“就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行吗”
说完，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几秒，连深夜的风都停下脚步来围观。
“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你觉得这可能吗！”，大汉突然暴怒，胸腔里振出的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到很远。
这一吼，犹如冷水浇身，扑面而来的恐惧与压迫感瞬间使杨恩奇的心冰凉了。
爆炸的余火仍在跳动，照亮了前方的黑暗，模糊看见大汉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只感觉他也正燃烧着，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杨恩奇被震慑得几乎要瘫软在地上，而大脑？早已成了一滩浆糊。
叮。
街道四周散落的树叶突然升起，加速向着杨恩奇的方向飞来。
不到1秒的时间，杨恩奇立马反应过来，闪身后侧的同时抬手对准一旁居民楼，果断射出牵引绳钉住墙壁。
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恩奇腾空跃起的刹那，一片巨大的、无形的气浪从他身下擦过，这气浪来势汹汹，将空中飘忽的树叶挤出道空隙，风驰电掣般向前奔突。
咚，街道尽头，一排拦路的石墩子被斜着斩断，滑倒在地上。
瞬间，恐怖的氛围笼罩杨恩奇全身，筋骨开始搐动，嘴里忍不住发出牙齿撞击的声音。
“妈呀，楼下金店爆炸啦”，女人踩着拖鞋跑向卧室窗边，惊呼。
“快看快看，好大的火，来人救火啊！”
“不要出去”
“谁？”“谁在说话？”
杨恩奇没有继续理会，低头看见底下大汉正斜着脑袋看向这边，持刀的手端得笔直，分明在指着自己。
“曾老师，你看下面，那个人好奇怪”，女人兴奋地向屋内招手。
“大惊小怪，不就是流浪汉发神经吗”，男人也赶来窗边。
“从刚才起就听见他在下面自言自语呢”，女人说道。
“估计是煤气罐爆炸吧”，“不行，这样烧下去，会波及到周边的居民区”，“我得去看看”，男人说完转身便冲向内屋。
“不要出去”
“谁？！”，两人异口同声。
跳下的瞬间，杨恩奇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有第一次看见异种的震撼，也有不久前手捧黄金的狂喜，还有未来开烧烤店时的幸福，但这些都只存在于刹那，它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强烈的预感: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个凉爽的夜。